宁宛看着眼前寂静到只有风吹过时带起的落叶不断回旋的巷子,呆滞的朝指路的包灯戳了一下,“包司直,你确定你真的没有指错路吗?”
“没有,这里上次我来过一次,呐,那里就是吴莱的家,巧吧!”包灯指着不远处别具一格的院落,抬着眉看向宁宛。
吴莱的家很好认,与周边的房屋有着明显建筑风格上的不一样,在这一群传统建筑中显得特别的扎眼和特立独行。
“不要太崇拜我哦,其实这些卷宗里都有交代,只是宁娘子没有认真看罢了。”包灯十分得意的看着宁宛。
“这也太巧了点吧。”太多的巧合,那就不再是巧合,宁宛心想着。
薛恒站在马车边上,“过多的巧合,那就不再只是巧合,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看不见的引线在其中。”薛恒的一番话引得宁宛将目光放在他身上,俩人突然对视后假装若无其事的移开。
宁宛心中接上,只是需要他们寻头摸尾,去找到这根线。
宁宛看着斜对角也有一家也在办丧,有点拿不准是哪家,“这是哪家?”斜对角这是谁家,怎么也死了。
包灯摸着头,心想这卷宗也只是说明死者住在这,具体位置也没说过呀,看着两家,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几天没来,就多了几家死人,这真是人生无常。
薛恒来到一位抽旱烟的大爷面前,“这位老丈,不知这两家是...”
还不待薛恒说出来意 ,这位老大爷拿着烟杆就开始吐得一干二净的,就像是特意等在这说给他们听的一样,“你说这两家啊,我告诉你,可邪门了。”
“哦,如何邪门?”薛恒表现的很是好奇的样子。
“他们呀,是被山里的精怪带走的。”
“怎么说?”有八卦可听,宁宛一下就来了精神。
老大爷故作神秘的深深吸了一大口烟,再缓缓的吐出,方才开始说道:“那还是在事情发生的前几天,我半夜里睡不着,起来溜达,我看见林不清院里头亮着灯,有人影子在上窜下跳。”
“林不清?这是谁?”
“就是门上挂着白灯笼的那家,”老大爷不耐烦的说着,眼神中还带着被打断的一丝怨气。
宁宛茫然看着这附近就有两家门上是挂着白灯笼的,所以到底是哪家?
不由回怼道:“就这?你怎么就觉得邪门了。”
老大爷一副你不懂,“我还没有讲到重点,我会在他院里头看见不是他的人影,那是因为在这的前一天林不清不知道从哪抓了来一只白狐,那可是有灵气的,还哭了,我都看着真真的,大家伙都叫他放了,小心招报应,林不清不怕,最后他吃了狐狸肉。”
“之后啊,每天夜里都能在他家附近听见小孩的叫声,哎哟,那叫的,别提有多凄惨了,然后没过多久人就死了。”
“没了?”宁宛大失所望,她还指望从大爷嘴里知道什么志怪异常的事件。
“这都是假的,你也没说这人是怎么死的,怎么就能说是邪门,老丈你这不是忽悠我们吗?”
“诶,我怎么会忽悠你们,和他一块出去喝酒的那个黑子同一天一起死了,”凑近薛恒时还不忘紧张兮兮的朝着四周望望,小声说道。
“听说呀,还是笑着将自己的脑袋栽进臭水沟里淹死的,你说正常人怎么会将自己塞进臭水沟淹死,这不是纯胡扯嘛,只有山精鬼怪才有这种能力将一个人迷住,毫无反抗的倒着塞进臭水沟里,所以呀他们一定是被狐狸精给迷了眼,为了报仇才这么弄死的。”
薛恒等人面面相觑,包灯凑近小声道:“那老丈,那你说的这个林不清又是怎么死的。”
“他呀,”老丈陷入回忆,“那天他也是喝酒回来,我还和他打招呼来着,不过他没有理我,喝得烂醉如泥,走路都踉踉跄跄的,第二天就发现他死在自个院里,被铁锹砸死的。”
“哎呀,你们不知道林不清那满脑的血糊糊的,就像是那天他砸死的白狐一样。”老丈一脸不忍看的样子。
“这喝醉走不稳的要是不小心踩着了被铁锹砸死不是也正常吗?”宁宛和包灯互看一眼,奇怪道。
老丈还是摇了摇头,一脸你们怎么这么笨的表情,“他又不种地,也不干农活,家里哪来的铁锹。”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吧。”老丈敲了敲烟杆,收起来塞在衣带上。
“这呀,一定是那白狐回来报仇了。”老丈意味深长的说道。
“那这狐狸是林不清杀的,和老丈说的黑子有什么干系,为什么他也死了。”宁宛不解的问道。
老丈皱着眉看着宁宛,嫌弃道:“你这小娘子怎么如此蠢笨,当然是这黑子也吃了那狐狸的肉,所以这狐狸才会去杀了黑子和林不清。”
“你们这些小年轻可别不信,这都是真的,真的是狐狸精回来复仇来了!”一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跳出来的大娘躲在包灯身后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吓的宁宛和包灯突然一个回头,就见着一张极度放大后,近在眼前,好大的一张脸,吓的俩人手脚一下发软,差点坐在地上,还好,还有个薛恒薛少卿在一边可以支撑住俩人。
薛恒艰难的维持着自己的形象还要将两人拉起来。
包灯白着张脸,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方才跳出来吓唬他们的陌生大娘,嘴里不由埋怨道:“怎么回事啊你,大娘你怎么能躲在别人背后,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啊。”
宁宛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勉力挂在薛少卿手上,缓和自己受伤的心情,心想这辈子就没有这么被吓过,就算是第一天夜里一睁开眼面对着满世界的黑,自己都还是镇定自如的很。
“什么大娘!什么大娘!我可是我们村的一枝花,”大娘一听见包灯叫自己大娘,就如同点着的炮仗,一下就着,反驳的时候还不忘撩一下自己的头发,朝着众人抛着自认迷人的媚眼,“懂不懂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