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主再次将他们送到山门口。
“诸位,此次后贫道便就要关闭山门,恐怕是无缘再见,贫道希望各位福生无量,吉祥如意。”
“宁娘子,先前贫道的话,还需多加考虑,早日做出决断。”
宁宛惊恐的看着观主,心想,什么话,昨天他和自己说什么了?难不成前面又有什么坑在等着自己?
宁宛嗖的一下躲在薛恒身后,探出一颗脑袋,警惕的看着观主,“观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上次就是我留下来听你说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中毒了,说不好就是你给我下的药,就为了骗我们来这里给你们打贼人,做工具人!”
观主莞尔,看了下宁宛,“既然忘了,便就忘了吧。”
这时却从后山下来一名道人,若是黎宛还在的话,就会发现正是昨夜和观主一起蛐蛐她的那名道人。
薛恒与包灯克制自己面色如常,好似第一次见到这道士一般,只见那道人一到山门口,先是警惕的看了三人一眼,再附到观主耳边说道“出事了,人死了。”
观主也是立刻看了薛恒他们一眼,拉着道人到一边,低声说道:“怎么回事?如何就出事了,怎么死的?”
道人:“昨夜还好好的,他醒了后,我便就将他安置在后山,也不闹腾,今早我再去看时,人都凉透了,”说着朝薛恒三人处瞥了一眼,“会是他们吗?”
“真是时也命也,枉费我拼命想要留下他,最终还是一场空,”观主随之叹了口气,原本笔挺的背影塌陷了,瞬间好似苍老了好些,“昨夜尸体是给他们过了眼的,如何也发现不了破绽,若是他们发现人还活着,摸到后山杀了他,你觉得可能吗?后山可不是只有他在,可还有很多老祖宗在,难道有人闯入后山杀人,他们会发现不了?”
道人面色难看,“那会是怎么回事?”
观主仰起头,眼神空洞,“只能是他回来之前的事情,看来对方即使是看他自己服了药也不放心,还是在他身上动了手脚,可惜我们没有多想一步,哎!”
道人自责道:“都怪我不够谨慎,早知道再给他检查一下。”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无可挽回,现在先将大理寺的几位送走,之后即刻关闭山门。”
说着观主走向在一旁等待的三人。
三人看着走来的观主,比之方才,好似瞬间老了许多,眉眼之间满是疲惫之感,眼神好似也混沌了许多。
“观主...”薛恒诧异开口道。
观主却只是微摇头,不愿解释,“诸位,贫道就不再相送,观中还有些俗务要处理。”
薛恒三人只能微微低头,抱拳行礼,离开山门朝着下方等待的大红走去,只见身后的大门一下便就关上。
三人面面相觑,直觉里面又出事了,这会出的事和观主有关。
只是人家话里话外都是赶人之意,不愿他们再多待片刻,他们自然也就没有机会再留下来一探究竟。
青山绿水如依旧,昨日事由人未知。
三人一路随马车回大理寺。
三人对面相坐,三人心思各异,皆不相同。
包灯凝目在薛恒,宁宛身上来回,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在触及薛恒之时,想起昨夜回屋休息前,薛恒与自己所说之意,'宁娘子即全无黎宛记忆,而黎宛也全无告知宁娘子的意思,我等还是就做那愚笨不知之人就好,毕竟在我们看来宁娘子与那黎宛虽是俩人,但她自己却是自认为一人,她既不想我们知道,那便不知就好,你也莫要提及。'思即此,强忍开口欲望,深深咽下,活生生一副坐立难安的火烧屁股模样。
而宁宛反倒倒是最轻松之人,无知无惧无畏。
薛恒心中还记挂着离开之时,那名道人来报之事,不知到底是何等事由,竟然能让那,连直面生死皆不有色变,神色如常的观主,也一瞬间好似失了神,去了意,活生生老了好几岁的模样。
观主与那道人说的含含糊糊,遮遮掩掩的,而那道人来的方向分明是那道观后山之处,而昨夜他们三人俯伏于那观中屋檐之上时,分明听见那观主吩咐那道人,待地上的千面清醒后,带至后山囚起来。
昨日便就是由那道人负责,想必为免走漏风声,自然是人越少知道越好,想必千面至后山的一应事由皆是也是由那道人负责的,而那道人会急着赶下后山来找观主的事情,想必也就只有关于那千面的事情了。
再看那观主的神色,连续昨夜他们偷听到的,观主与那千面之间想必是关系极深之人,而能够震动观主心神的必是那千面关系性命之事。
薛恒突然抬起头来,眼中厉色非常,心想,难道是那千面死了不成?不然又如何还有何事能够让那修道心平,万物皆无的观主变成凡人一般。
薛恒突然看向宁宛,难不成昨夜是她?
暗中思度,不由将目光下移到那腰间挂着的小竹篓上,他还记得昨夜那异色蝎子,黎宛是如何称呼那蝎子的?'小蓝'她竟是给那宠物取了名字,如那长安城中吸猫痴狗之人一般,将那动物也当作人一般取了名。
只不过他人喜的是猫狗之类,而她却是异于常人些,竟是养了蝎子,而那蝎子也不负她的喜爱。
黎宛与宁娘子性情天差地别,那千面算计于她,若是先前便就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偏偏昨夜他们返回时又得知了那千面是假死,难道那黎宛真就不会偷偷前去,了结了那人性命?
宁宛如何也没想到,原本自己付出隐私秘密,得到薛恒等的信任,却又在转瞬间因为自己,又在薛恒心里留下一丝疑虑,若是知道了这阴差阳错,非得呕出血来不可。
......
一月后,大理寺。
“包司直,今日这大理寺,我怎么看着多了这么多眼生之人阿。”宁宛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书吏,好些都是眼生,从前不曾见过之人,就连那后厨都多了几位帮厨之人。
宁宛初见时,还彷徨过一时半刻,还以为薛恒觉得自己无用,想要事了藏弓尽,招了新的人,自己就要被赶出去大理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