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成旭挑衅地看了一眼卫俞安。
卫俞安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说道:“不知道乌大郎君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龌龊的东西,我和表妹不过是兄妹之情,妹妹维护哥哥难道不是人之常情嘛,乌大郎君为何不积口德,开口就是想要侮辱我妹妹的清白名声!”
“你!”乌成旭被卫俞安这样一怼,面上有些挂不住,就想要直接动手,虽然他根本打不过卫俞安。
“住手!”这下,方宴溪彻底站不住了,走了出来,“乌大郎君,今日是我舅母王大夫人办的宴会,我舅母诚心诚意的邀请你来参加宴会,可不是让你来欺负她的儿女的!”
方宴溪故意用“儿女”一词来形容卫俞安和王紫依,也是不想要周围的人误会王紫依。
方宴溪一站出来,乌成旭就被她那张脸给吸引住了,直接目不转睛地盯着方宴溪看起来。
方宴溪皱着眉头,狠狠地瞪了乌成旭一眼,然后说道:“乌大郎君若是这副登徒子的样子,不如我就去请来侍卫,让他将您送回家里去吧!”
这是在威胁乌成旭了,乌成旭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就会被吓到,反而是一脸嚣张地看向方宴溪:“不知是哪家的小娘子,竟然长的这般俊俏,不如和我一块回去吧。”说话极其嚣张而且轻浮,惹人生厌不已。
方宴溪听了这句话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勾起嘴角,反问道:“乌大郎君,皇后娘娘已经下旨赐婚我和太孙殿下,不知道乌大郎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看不起娘娘,看不起东宫吗!你这般口出狂言,可是不将东宫看在眼里!”
乌成旭听到“皇后娘娘”这几个字的时候,脑子总算清醒了一点,脸色有些不好看起来。
“呀,表哥,你怎么在这儿啊!”正当场面上有些僵持的时候,魏香然忽然出现,一副有些焦急的样子,“母妃正叫你回去呢,你还待在这儿做什么,快走吧。”几句话就把乌成旭带离了地方。
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不过后续就是,太子上折子告状,齐平帝大怒,打了乌成旭二十大板。
乌成旭就这样因为板子在家里躺了一个月。
这一日,方大夫人让方宴溪去自己的胭脂铺上采买胭脂。
这家胭脂铺是福康长公主给方大夫人的,在洛京最好的地段——长安北街上,名唤玲珑坊。
玲珑坊掌柜姓陈,单名一个山,十四岁的时候就待在福康长公主府里了,如今三十又二,已经做上了掌柜。
“见过大娘子。”陈掌柜见方宴溪来了,连忙走出来迎接。
方宴溪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和善地说道:“掌柜的不要紧张,我今日来不过是来采买些东西的。”
陈掌柜听了方宴溪的话,明白对方今日过来的目的,然后连忙吩咐一边上的小二:“快去楼上准备一间上房给大娘子挑选胭脂。”
小二见是东家来了,也手忙脚乱地表达了自己的欢迎。
到了房间,小二就将几个托盘摆放在方宴溪面前,供方宴溪挑选,一边还热情地介绍道:“大娘子,这几款都是咱们铺子里卖的最好的,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小的都拿来给您看了。”
方宴溪其实是不喜欢不太熟悉的人在身边伺候的,便温声说道:“麻烦你了,我这儿也不用你伺候了,你出去忙你自己的去吧。”
小二连连点头,便走了出去。
方宴溪和燕枝主仆二人正在挑选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喧闹声。
方宴溪坐的位置就在窗边,于是探头出去看,这一看,竟然还是个前不久刚见过的人。
这个人正是乌大郎君乌成旭。
方宴溪皱着眉看了一会儿,才算把事情看明白,大概是乌成旭出门吃饭没带银子,掌柜的不让走,乌成旭就在那里闹,还扬言要砸了那家酒楼。
方宴溪看了看那酒楼,那掌柜的十分硬气,估计是东家来头不小。
“我姑母可是福王妃,你敢对我动手!”
听着乌成旭那嚣张的话,方宴溪就想起那日乌成旭令人恶心的行为,一下就没了兴致,便随意地挑了几件,便想带着燕枝离开玲珑坊。
刚走出玲珑坊的时候,也不知怎的,乌成旭竟然看见了方宴溪,立马冲了过来:“方大娘子!方大娘子!”
方宴溪皱着眉站定,然后后退一步,玲珑坊的小二便挡在了方宴溪面前,不让乌成旭靠近方宴溪。
“乌大郎君,你这是做什么?”方宴溪冷冷地看向乌成旭,问道。
乌成旭连忙讨好一笑:“大娘子,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你借我些银钱,还了这笔债,我下回定会登门道谢的。”
方宴溪冷冷一笑,看了一眼燕枝,直接朝着马车走去。
燕枝会意,从袖子里拿出一袋银钱,直接丢给乌成旭,然后说道:“我家娘子心善,不用郎君还了。”
乌成旭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方府的小厮给拦住,只能恨恨地拿着银钱离开,今日他来到这酒楼并不是偶然的,只是听闻方宴溪会到玲珑坊来,所以故意和掌柜的演了这一出戏,没想到方宴溪并没有理他,乌成旭有些气愤方宴溪对他的无视,但是想到自家姑父也就是福王殿下的嘱咐,也只能先忍耐下来了。
方宴溪上了马车之后,脑子中忽然灵光一现,不对,不对劲,她记得阿娘曾经和她说过,玲珑坊对面那家酒楼的实际上的东家是福王妃啊,既然那家酒楼是福王妃的话,那怎么会为难乌成旭呢?
所以,乌成旭今日是在演戏!
方宴溪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拍拍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冷静下来,怎么会呢,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为何要这样做,他这样做是为了谁,想到刚刚乌成旭的举动,方宴溪不禁毛骨悚然,看来自己最近要小心点了。
回到方府的时候,方宴溪刚好遇见了正准备外出的方之恒,便上前拦下了他:“哥哥,你这是要出去吗?”
方之恒见是方宴溪,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友人邀我去喝酒呢。”
方宴溪见状,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耽搁哥哥了,不过哥哥,我有点事情要告诉你。”
方宴溪便将今日乌成旭奇怪的举动告知了方之恒,方之恒听了之后,一脸严肃,先是上下将方宴溪看了一遍,问道:“你没什么事吧?”
方宴溪被方之恒这样关心一问,心中很是温暖,笑着说道:“哥哥放心,光天化日之下,再加上我身边还有人护着我,他根本无法接近我。”
方之恒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既然如此,你最近还是少出门才好,要是要出门,记得叫上我,若是让我碰上那个无赖,看我不狠狠教训他一顿。”
方宴溪笑着应下,兄妹分别。
因着最近方宴溪不怎么出门了,导致乌成旭根本见不到方宴溪,这让福王爷有些着急。
魏香然见事情有些不顺,便想起了方宴琪来。
这日,方宴琪正在屋子里看着方大夫人交给她的账本的时候,春月忽然跑了进来:“娘子,郡主来信了。”
方宴琪听到是莲台郡主来信的时候,眼睛一亮,立马将手里的账本丢开,走上前去,夺过春月手里的信,然后挥挥手,说道:“你退下吧。”
春月只好撇撇嘴,然后离开了房间。
方宴琪等春月退下之后,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件。
看完了整封信,方宴琪皱起了眉头,莲台郡主这是想要自己引方宴溪出府,可是自己与方宴溪的关系并不太好,怎么才能引她出去还不引起怀疑呢?
方宴琪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到解决办法,便也只能硬上了。
“娘子今日这画画的真好,这荷花画的好像真的一样呢。”燕枝指着方宴溪刚画好的画作夸赞道。
方宴溪抿嘴一笑,只是觉得自己还少了一些什么。
“娘子,二娘子来了。”忽然之间走进来一个女使,通禀道。
方宴溪一边放下画笔,一边应道:“让二娘子进来吧。”
女使退下,方宴溪起身往外间走去。
方宴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来,才抬脚走进了屋子。
“大姐姐。”方宴琪露出一个微笑,很是客气地行了一礼。
方宴溪回了一个客套的微笑:“琪姐儿来了,快坐吧。”
“不知道妹妹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方宴溪看了一眼方宴琪,然后问道。她现在已经知晓眼前的这个方宴琪差不多就是原来的那个方宴琪了,毕竟自己给春月的那包药喝了那么久,也应该起效了,再结合方宴琪醒过来之后的举动,方宴溪能确定,真正的那个方宴琪回来了。想到上个月在长公主府上的那场赏花宴,方宴溪猜测着,是不是魏香然和方宴琪说了什么。
“大姐姐,我整日待在这府上实在是无趣,我听闻龙吟寺的斋饭很是可口,不如我们去尝尝吧。”方宴琪试探地开了口。魏香然的信上说了,只要自己把方宴溪引到龙吟寺之后找个借口离开,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她了。
方宴溪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宴琪,后者则是有几分眼神躲闪。
“二妹妹,其实你我都知晓,你我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可以相约一起去玩了,你今日这一出是想要做什么啊?”方宴溪并不想和方宴琪周旋,直接开口戳破方宴琪的目的。
方宴琪被方宴溪的话吓得一抖,然后勉强稳住心绪,说道:“大姐姐也别误会,之前是我做了许多错事,让大姐姐不高兴了,我如今不过是想要弥补一二,再说了,咱们方府,我就你一个姐姐,我当然是只能邀请你了。”
这话说的倒还有几分道理呢。
方宴溪听了方宴琪的话,嘴角微微上扬,看来是魏香然想让自己去龙吟寺,不过去龙吟寺干什么,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方宴溪想了想,自己身边如今明面上有方之恒保护,暗地里还有福康长公主安排的暗卫,倒也不怕魏香然耍什么小心机了,还不如将计就计,看看她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既然妹妹都这样说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好在推诿的呢。”方宴溪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眼神里带着几分看透人心的凉薄。
方宴琪被方宴溪那眼神一瞧,更是不敢抬头,匆匆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离开了舞桃苑。
既然方宴琪已经提了出来,方宴溪自然是要去和方之恒说一声的。
方之恒虽然对方宴琪没有什么戒心,但是担心两个如花似玉的妹妹受到乌成旭那样的小人骚扰,便直接答应下来,要陪着方宴溪还有方宴琪姐妹俩一起去龙吟寺。
方宴琪回去之后,就把方宴溪答应的消息传到了魏香然那边,魏香然见状,连忙去准备她的计划了。
到了出游的那日,方宴琪一反往常盛装打扮,反而是一身素衣,很是低调的样子,若是穿着这一身出去,放在人群里确实不扎眼。
方宴溪奇怪地看了一眼方宴琪之后,转念一想,明白了她这一身的意义,便故意问她:“妹妹今日怎么打扮这般素净,莫不是没有衣服穿了?”
方宴琪干笑几声,摸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解释道:“这不是要去寺庙嘛,自然是要穿的素净些才符合规矩。”
方宴溪听了她的解释,也不多说,笑了笑也就上了马车。
方宴琪拍拍胸脯,然后松口气之后,才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猜到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方宴琪对于方宴溪有几分愧疚之心,找了个话头:“大姐姐今日这玉簪真好看,这雕刻的是兰花吧?”
这话题开的奇怪,但是方宴溪依旧耐心地应付道:“确实,妹妹若是喜欢的话,我那儿还有一支,回去之后,我叫人给你送过去。”
方宴琪赶忙摇摇头,她现在做了亏心事,哪里还敢要方宴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