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刚落,刚才在屋里的贴身小厮松竹便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脸盆和毛巾的丫鬟。
两个丫鬟先上前帮周子安更衣,然后伺候其洗漱。
周子安看向松竹,“你让富全将夫人、公子和他们身边的所有伺候之人都带到我院中的前厅,老爷我有事情询问。”
松竹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原身因为和妻子感情并不好,没有将家里的中馈交于妻子打理,而是由他安排的管家富全管理着。也就是说,不管是外面的生意,还是后宅权利,都在自己手中。
他除了刚成亲那时候,为了照顾岳家,在卢父交了一笔银子而让其参与一少部分瓷器的经营,卢家人包括卢鸢娘根本沾不上周家里外一点点。
周子安并没有急着到前厅,而是不紧不慢的先吃完了早饭,才闲庭信步的出了房间,来到前面的院落。
彼时卢鸢娘及她的嚒嚒和两个陪嫁丫鬟,周璞和身边伺候的两个小厮,及管事富全和自己的小厮松竹都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
卢鸢娘还是和之前一样对周子安容色冷淡,看见自家老爷进来,也只是微微抬手行了个敷衍的礼,连凳子都没有离开,就继续端起茶水。虽然已在此等了一会,却好似并不关心周子安找她来做什么。
周子安仔细打量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妻子,眉头微皱。这女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修炼功法,可分明是用术法遮掩了本身的容貌和气息。在周子安这样修炼有成的人看来很是违和。当然,原身是不懂这些的,自然发现不了。
卢鸢娘长相不俗,是那种清秀端庄的相貌,让人产生一种距离感。但遮掩下本身的容色比现在展现的这张脸容貌更甚,是种艳丽明媚的长相,让人一眼看过去就难以移开目光。这样的容色气质绝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就算是以前相当富裕的卢家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且她看起来本身就是普通人,那遮掩的术法自然是有人帮她设下,看起来还是她自己心甘情愿。
这就有些难以理解了。虽说现在的女子等闲不出门,没机会见外人,但哪个女人愿意将美貌给藏起来,换上一张远不如本身的脸来面来示人。
难道这根本就不是卢家的女儿,卢家和她一起瞒骗了原身?这又是为什么呢。
周子安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这不是一时半刻能弄明白的。不急。
倒是原身那个便宜儿子周璞看见周子安进门就站了起来,规矩的朝周子安行了礼,等周子安到上首坐下,他才坐回椅子上。
只是态度并不亲近,只是例行公事的感觉。
周子安坐下端起茶杯,也打量了一下这个八岁的孩子。
八岁在这个朝代也不算小了,很多贫苦家庭里,已经是能为家里分担的年纪。
这孩子在原身的印象中是规行矩步,可能是太守规矩礼仪,所以并不表露对自己的亲近,哪怕私下里也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
可在周子安看来,这孩子眼中分明是带着对便宜爹的不屑一顾,仿佛根本就是瞧不上。这应该才是不愿意亲近原身的原因。
看来,这孩子应该是明白自己身世的。
这孩子和原身没有一丝血脉上有关的气息,周子安确定,这绝不是原身的孩子。当然这也不是卢鸢娘生下的那个孩子,但却和卢鸢娘隐藏起的那丝气息有相近之处,应该是有亲近关系的子侄。
周子安疑问挺多,但他没打算询问,毕竟这几人能保守秘密十几年,可不会愿意张嘴就说实话。
周子安看向自己的大管事,“富全,让护卫将柳嚒嚒、翠红、翠绿,还有顺康、顺意几人捆了,堵上嘴,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富全本是站在下手处等待家主到来,在周子安进来后,行了礼,没听见让自己出去的吩咐,就继续站在原地。
毕竟其他几位主子也在,家主肯定是有事要与他们商量,自己只要等待安排就行。没想到家主第一句话就是与自己所说,还是这样的要求,他顿时愣住。
柳嚒嚒是夫人的奶嚒嚒,翠红翠绿是夫人的陪嫁,都是从卢家带过来的。而顺康顺意则是少爷的贴身小厮。
怎么一大早突然就要收拾这几个人。
富全抬眼看了一眼周子安,见他没有改口的意思,立刻收拾好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一声吆喝,十几个护卫就冲进门,在其他人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两三个人制住一个,就往外面院子中拖。
院中已经有其他护卫摆好了行刑的凳子和板子。
周家这样的人家自然是养了大批的护卫来保护自己的院落和主子安全。而且几任家主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经常在院中处置背主的下人和陷害自家人的主子,护卫们经常见血,身手都很不错。
还是柳嚒嚒反应最快,双手都被抓住,人被往外拖,嘴里还大声叫喊:“老爷,不知道奴婢们是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如此对待咱们几个。还请老爷明示,咱们也好分辨一番……”
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嘴已经被护卫堵上,直接两个人一起将她抬了出去。
卢鸢娘和周璞都惊呆了,直到柳嚒嚒也被拖出去还没反应过来。
周璞一脸呆滞,表情中有诧异还有惊恐,一下看向已经被按在凳子上的小厮,一下又看向周子安,似乎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张着嘴没发出声音。
倒是卢鸢娘很快明白了周子安的意思,当下满脸的愤怒,将茶盏重重的往案几上一搁,厉声质问道:“夫君,你想做什么。一大早没头没脑的将我们都喊过来,一句话不说就要打我的陪嫁和璞儿贴身伺候的人。他们又没有做错什么,就算做错,也应该是由我来处置。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子安不紧不慢:“这是我周家宅邸,所有的人都是我周家的下人,没有我不能处置的。至于错处,本家主说他们有错,他们就一定有错。”
卢鸢娘见周子安是这个态度,皱了皱眉,总觉得事情不对。她心下气愤,却也知道和周子安说不通了,直接朝着管事喊道:“富全,还不快让他们住手!”
富全是原身从小培养的心腹,后来原身做了家主他就成了管理后宅的管事,自然是以周子安马首是瞻,虽然夫人是女主子,但他并不会为了她违抗家主的意思,只当没有听见。
卢鸢娘见富全头都不抬,心下更怒,直接起身来到院子中,朝着准备举起板子的护卫喊道:“停手!本夫人让你们停下!不听命的下人都该被发卖,你们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