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到客房的钟佦径直走向书桌,提笔闭目似在冥想又似在集中精神,唇角不自觉上扬,笔锋落在绢面上。
半盏茶后收笔,看着墨迹未干的画中人露出满意的笑容。
画中人正是蝴蝶落在潇潇手上的那一幕,她眼中的惆怅与好奇被他改成了欢快,脸上多了份自然的笑容。
海岸上的潇潇一人独立在悬崖边,双手托着那把用龙骨铸成的剑。
海风拂面而来,使衣摆有着打架的感觉,海面上的浪花与岸边的风吹树梢感,仿若一曲回忆,潇潇盯着旁边那独立在崖边有些年头的大树,触及回忆,相似的场景。
她情窦初开,与信君初见……
族中大型成人礼,她偷跑到浅海区。
岸上正值二月二龙抬头的日子,东海沿岸的渔民都在热热闹闹地祭祀龙王,一棵大榕树独立在海岸悬崖边上,树下的老少渔民正跪在树下诚心祈祷跪拜,树顶上的潇潇趴在浓浓的树叶上,认真又好奇的盯着树下那些虔诚祈福的渔民,一只调皮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彩麻雀飞了过来,那倾城绝色还为全长开的容颜也引起它的注意,小家伙有意搭讪,围着潇潇转,感到不悦的她挥了挥手欲赶走那调皮的雀儿,竟忘了自己身处之境,一个不小心就摔下树,直落于水中。
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盖住了她落水的声音,一时的慌张,竟忘了自己会法术和身份,落到水里有些呛到的丫头正在挣扎着奔水面而去,腰忽然被一只大手揽住,那人将她送到水面上,他的龙尾掀起一阵漂亮的水花,岸上的凡人看不到他们,只看到一条水龙,腾起又落于水面,民众楞眼片刻纷纷下跪。
“龙王显灵了。”
“咳咳咳!”
潇潇捋了捋湿了的头发,睁开眼睛。
“你没事吧?”
好听又温柔的语气,中低调的声线不由地让人心颤了颤,声音从身后响起。
潇潇闻声回过头,看清那人的面孔,他一身干净又贵气的白衣,上绣带着金白色龙鳞和金丝龙纹。
潇潇看愣了下眼,因为此人相貌俊秀,仪表堂堂,气质非凡又生得一双好看颇有王者风范的桃花眼,当真一副好皮囊。
她微微摇头,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眼帘。
男子垂眸目光落水面,她的腿也现出了龙身。
“修为还不够就乱跑出来玩,你不怕一个不留神碰上比你修为高的妖怪?“
男子剑眉微挑,半取笑地看着她说到。
有些心虚的潇潇直接扭头,甩身向海岸飞去。
“哎,你就这么走啦?可是我救的你耶!”
看着那已经立足于岸边礁石上衣裙一身艳红的姑娘,抬手扬声叫住。
潇潇止步回头,不服气又不愿拉下脸,见其一番得意与责怪腔调,她毅然反驳:
“谁要你救啦?我,我又不是不会水,我也是龙族的,我刚才,那是,那是在玩水好不好!”
“呵!”
知道她在嘴硬,信君没有计较,而是看着那是背影渐渐远去。
刚才她说她也是龙族的,看着那个娇俏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野内后他回过神低头一笑,回身沉入水底……
潇潇回过神,目光落在手中的剑上,手指轻抚过那冰冷的剑身。
“去吧,若当初没有遇到你,或许不会有这一切的事,我原谅你了,若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再多坎坷终究还是躲不开,命里的劫,再多付出也无法改变,我放下了,你也可以放下了,我会照顾好自己……信哥哥!”
潇潇最后的一声‘信哥哥’自己也不由地感到心之一颤,视线渐渐因泪花而模糊。
她轻呼了口气似乎真放下了般,剑身抖动了几下升起,离开她的手,剑身开始泛起粼粼的金光如灰尘般随风而去。
潇潇脸上的笑容也随着光的远去而渐渐淡下,脸边的泪珠也随风伴着那束金光离开……
没了剑灵的剑失了锋芒与灵气,潇潇持剑剑硬是动用了法术,回到父亲的陵墓,将剑放入空荡荡的石棺中。
“父亲,女儿不孝,我没能找到母亲,也没能保护好您的身躯,只能做到这儿了。”
在空棺前留下三个象征性的叩首,潇潇转身离去。
第二天。
“你有什么打算?”
钟佦兄弟二人送潇潇到岸上,钟佦开口问。
旁边站着跟上来的冉冉,也欲开口说些什么,可琰君却离她太远,踌躇的模样显得她有些不安,少女的娇羞与情意近乎明摆于面上。
“四处走走,当是游历一番,也是意在寻找母亲。”潇潇淡淡一笑垂眸看向无边海面。
钟天宇的脸色好了些许,明显有些精气神了,眼里不再像以往那般无光采无生机。
潇潇说完就转身离开,向那不远处在等着自己的二人走去。
“公主,刚才为何不去表白心意呢?”
站在冉冉旁边的侍女小声问道。
钟佦带着自己弟弟也转身离开。
“不知他的身份家世,若他只是普通的水族,父王定然不会允许,若他的修仙之人应该也是情欲不沾,若是仙家中人那就还有机会,可是我私下问过,他都不回答是来自哪里,他的身份已经让人去查了,可也没有消息。”失落的冉冉抿嘴不悦。
“他似乎很是在意那个潇潇啊,看她的眼神和看公主还有那个鲛人族依斓公主都不一样。”
侍女也不禁看向那养眼的三人组,不经意的一句话让冉冉沉默心里犯嘀咕起来。
“鲛人族公主依斓?她不是和天界太子有婚约吗?怎么会在琰君面前献殷勤?”
一直只留意琰君的冉冉根本就没有注意过依斓的身份,这下侍女提及才心生不解。
“我听说太子也是叫琰,人称琰君,难不成……”侍女话说一半恍然大悟地看向自己主子。
也感到意外的冉冉看着已经没人影的前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若真如我们所想,这是件好事,但也是件坏事,琰君走了,不知去哪想再见到也难了,他又与那依斓有婚约……”
冉冉皱眉不悦,手指不由地在动。
“还真是不要脸呢,未过门儿就天天跟着,还有,那潇潇也在一旁,算什么?”
旁边的侍女一边看主子的脸色一边也为主子抱怨。
次日,三人往北走,进入凡间王者所在的王城之地。
“王城,看来此地甚是繁华。”
街道上热闹又有许多让人目不暇接的稀奇玩意儿,潇潇点头道。
“这儿好热闹,看着也挺大,不如我们在这儿多玩几天好不好?”
依斓笑的很开心,小酒窝由浅渐深,手里拿着冰糖葫芦,娇俏可爱。
“好呀,正好可以联系一下云泽,也不知他最近怎样了。”
潇潇点头同意,但她的话让依斓笑容淡下
“他?应该不回来了吧,在精灵族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吗?干嘛要陪你出来风餐露宿的。”
虽说者无意,却听者有心。
潇潇也垂下眼帘淡淡一笑,想着,也是,便不再做声。
另一边喧闹的街道,红衣女子走在热闹的王城的街道中,一个手提胭脂的小贩来到她跟前挡住了去路。
“哎姑娘,看看吧,上好的胭脂,看看吧!”
小贩跟了她几十步远,围在其身边嚷嚷了半天,她始终不做声也不做任何反应,只静静地往前走。
直到小贩把胭脂盒往她怀中递,她终于止步,但仍目视前方,见人挡了路抬起右手袖子一挥,失手间小贩手里的胭脂全都撒到了地上,她仍无事般地往前走,只冷语道出两个字:
“让开。”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不买便不买干嘛,毁了人家东西,我不管,你得赔!”
小贩指着红衣女子嚷嚷着让她赔钱。
周围的人也纷纷围过来,指责一番,女子眼动头不动地看着那些指责自己的人。
眉头微蹙。面色依旧清冷高贵。
“乐羽,你自己看看,这就是你千辛万苦守护的人间,他们很清醒没有被邪祟蒙蔽心智,值得么?值得么?”
受着群众的指责,反感,议论,同情……面色平淡,心生自嘲。
乐羽收回视线不理会他人看法,起步欲离开。
小贩不甘心上前拉住她的手臂,嚷嚷着要赔偿。
乐羽不耐烦眉头一皱甩袖背手,男子被狠狠震飞。
她停住脚步,轻侧过那张好看的侧脸,身上透着一股凌人之上的气势,眼中竟压抑着一股戾气!
眼见那些欲上前,见此状又不敢的男子,冷瞥一眼,漠然起步离开。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销声匿迹了多少年,来到皇城下,守城门的官兵将她拦下。
一问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睡了近五百年,朝代更迭,帝王都不知换了几个了,朝代也不再是她当初的那个朝代!
夜幕降临……
寂静的街道上忽近忽远的传来打更的竹筒声。
皓月当空,似乎这晚的月色格外好,青石的街道上仿佛铺了层银霜。
嘉王府内的书房中,王府的主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手中还拿着看到一半的书,一抹红色的影子犹如鬼魅般飘至其身边。
梦中的人周围都是黑暗,突然显现的画面着实瘆人,令人疑惑,他清楚的看到那个黑暗中的男子是自己,却看不清自己身边女子的样貌。
“那女子是谁?”
见那与自己举止亲密的女子,他疑惑低头苦想。
“唐宇,好久不见——”
耳边回荡着这样的一句话,是好听的女子声线,似娇媚又似诱惑,更似挑衅,心顿时为之一颤不由地寒毛直竖。
他拼命地看着周围那些奇怪的影像破碎的样子,又迟迟找不到声源处。
眼前出现一个红衣的女子,正款款走来。
“你是谁?”
他努力地想看清那人的五官,但始终模糊不清。
“唐宇,你爱我吗?”
她的声音犹如山谷清泉,缓缓淌入心扉,在婉转回荡,扬转温柔甜美透着少女心的稚嫩与天真。
“唐宇?唐宇是谁?”他低头自问。
“唐宇,你个负心汉,无情无义,登徒子~”
那女子的声音忽然变成了生气的谩骂,他看到女子被铁索加身被困石头所铸就的宫殿。
画面又一闪而过,呈现在他眼前的是女子被送入冰棺,身上贴着符咒,冰棺周围也是寒铁索固定,画面再次破碎,面前又是一番战场对决,女子披甲上战场在刀光血影中救了他……
一个个模糊陌生的画面在眼前呈现又破碎。
挣扎一番后顶着一头冷汗睁开了眼,看到周围还是黑夜,只是外面雷雨大作。
“这梦怎么那么奇怪。”
他喃喃自语,周围的烛火一下都被一阵阴风吹灭,下意识的他抬起头看周围。夜下没有烛火的书房显得格外阴森。
“来人!”
他不悦地蹙着眉头叫到,可门没有被推开,也没有下人近身护卫的脚步声,他再次叫了声还是没人,疑惑又有些生气,起身离开文案。
“来人!”
他放大声音开始不耐烦,生气地双手负后。
“别叫了,不会有人听到的。”
一感到耳熟又好听的女声响起,霎时感到有些惊讶的他回过身,虽然心跳加速,有种瘆人的感觉。
可他表情和举止却仍处变不惊的处理很好,仅眼中透着些许诧异,甚有男子风范。
看到女子坐在自己的椅子上,低头玩弄着自己肩头的发丝,他看了看周围不解又感到脊梁骨发毛。
若此人是来杀他的,那可见此人的武功高强。
“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进来的?”
他严肃地看着她,质问的语气似审犯人一般。
周围的灯火又忽然通亮起来,说没吓到是不可能的,他眯了眯眼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乐羽抬眼看他,红唇勾起一笑,显得妖媚又脱俗诱人。
“四百八十年了,都快五百年了,你问人的语气依旧如此啊,像审犯人般。”
她起身纤长漂亮的兰花指摸着桌子的边沿款款走出文案。
“你在说什么?本王听不懂,劝你速速离去,否则……哼!”
他傲气地冷哼一声拂袖转身不看她。
此时他的脑海很乱,明明有些害怕,也很生气,可看清那张脸后他心中的杀意竟然莫名的没了,他怀疑,这个女人会妖术,在勾引他!
“呵,听说王爷有位心上人,想奏明皇上赐婚,你说,如果你爱的人忽然不爱你了,你会怎么样?”
她妖媚一笑,得意又戏谑的笑张扬而自信,注意着他的情绪变化。
一听到这,铭峘瞳孔放大,双手紧握,唇瓣紧闭回头瞪着乐羽。
“你到底想干什么?”
铭峘咬牙切齿问道。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被心爱之人背叛利用的感受罢了,那绝对是个很值得回味的味道。”
她冷笑,目光落在他写的字上,神情淡然甚至还有些享受,语气明显的挑衅和戏谑。
“你到底是谁?”铭峘上前瞪着她厉声质问。
“我以为你不会在意一个区区的相府二小姐的,看来我说对了。”乐羽依旧无视他的问题。
“你,你……”他瞪着她气得不知该说什么。
“你若敢动她分毫,我定让你不得好死。”铭峘指着她的鼻子放狠话。
乐羽的脸色冷下,直起身拍开他的手冷笑。
“呵,不得好死?你之前这么大费周章不惜联合狐妖来对付我,都没能把我怎样,我倒想看看,你想让我怎么个不得好死法!”
她似是挑衅,眼神中有着悲伤更多的是恨意。
“你……”
铭峘欲上前,只是乐羽仅一个侧目眼神就让他的腿脚动弹不得。
他讶异的地抬头看着眼前满身邪气的女子。
“你到底要干嘛,你想要什么?只要你放过瑶瑶。”他闭目,有认输的语气姿态也明显放低。
“等你什么时候记起我来,再什么时候来跟我讲条件吧。”她起步,似要离开。
她走了,他也能动了,铭峘随即走出书房。
“来人,来人!”他向着左右厉声唤。
“王爷。”
“王爷。”
五六个家丁及侍卫来到跟前。
“快,让傅远从影士中挑五六个人去相府守着,盯着陈瑶的庭院,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他言辞担忧又着急,甚至来不及质问为何方才他那般扬声这些手下都没过来!
“是。”两边的人都快速离去。
即刻又转入书房的他提笔,眉宇紧锁在纸上落笔。
收手后看着画中的人,心生疑惑。
她说什么时候记起她再与她谈条件。
他觉得她在身旁时有种熟悉感,却仍想不起那女子是谁。
第二天一早,相府。
一处较为偏僻的小院名竹苑的房间中,穿着睡衣的女子正打算洗漱装扮。
“桃桃,给我拿衣裳过来。”
女子温婉的语气丝毫没有小姐的架子。
“哎!”
丫鬟应声,随即端着洗脸水进门放下后又走向衣架。
坐在妆台正梳妆的陈瑶看着镜子,然而镜子中映出她身后站着一个人,那女子一身红衣披头散发,像极了女鬼,却有着一张美艳脱俗的脸,嘴角的笑意妖娆又妩媚,正眼底带笑地看着自己。
她吓到了,惊恐地回过头,差点叫出声,却什么也没有。
以为是自己眼花的她呼了口气,转过脸面对镜子。
看到镜中自己的脸却变成了那个红衣女子的脸。
受到惊吓的陈瑶正欲呼叫,却出不了声,镜中映出的人进入了她的身体。
瞳孔闪过一抹红色后那薄唇勾起鬼魅般瘆人的微笑。
“小姐。”丫鬟拿着衣服过来,她自然地起身张开手,丫鬟服侍更衣。
欲为其梳妆。
她抬手阻止。
“你下去吧,今日我自己来梳妆。”她冷声拒绝道。
没太在意的桃桃只是顿了下手,随即点头放下梳子转身离开房间。
看着桌面上那些简单朴素的首饰耳环。看得出这女子在这家中定是个不受宠的,只因生的一副不错的容颜,一副好脾气,低调的性格又多才多艺。
“如此佳人,在这里如此低声下气看人脸色岂不是埋没了?”
她抚摸着那张还不错的皮囊。
拿起梳子开始梳妆。
她梳回以前自己常梳的发型,戴自己喜欢的颜色发饰。
妆容简单又典雅,三七分的流海挽起端庄优雅,小姐一下子从温婉的气质变成了清冷高贵。
略施粉黛后她满意地起身离开。
门口的丫鬟看到走出门的小姐愣了。
“小姐,您今日的发髻……”
“好看吗?”她淡淡一笑问到。
“嗯,这个发髻奴婢从未见过,端庄优雅,显小姐的脸长。”桃桃也开心地将人打量一番。
“小姐,王爷来了,老爷叫你即刻到客厅见客。”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走来,低头哈腰。
“知道了。”唇角勾起一抹意料之中的笑,揽袖起步走向客厅。
“王爷,二小姐来了。”旁边的贴身侍卫俯首低语。
铭峘双手紧握差点起身冲过去,似恨不得从头到尾将人检查一遍。
“瑶瑶见过爹爹,见过王爷,王爷安好。”
她端庄有礼言语温婉,没有抬眼看任何人。
“不必多礼。”
本来做爹的想说些什么,被铭峘四个字给堵住,看到自己女儿发髻不一样本来想询问贬斥几句,不成想……
见铭峘的眼神和举止并没有什么异样,他呼了口气,庆幸没有说出口。
“老师,我想和瑶瑶聊聊。”
他对同坐高座的中年男人谦恭有礼,自称我了,可想而知男人很受铭峘敬重。
“哦,那臣先退下了,你们聊。”
说着起身,从女儿身边经过忍不住使了下眼色。
完全无视他眼神的女儿让他有些不悦,但也没在铭峘王爷面前发作。
二人在相府的公园开始游园闲逛起来。
早早打扮好,光鲜亮丽的大小姐陈兰看着款款走来的俊男,自信地挺起胸脯理了理鬓角向前走去。
假装偶遇。
“兰儿见过王爷,不知王爷驾到,兰儿有失远迎。”
一脸歉意弄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无妨,平身。”
看在陈瑶和自己老师的面子上他心平气和地回应,自从他心仪陈瑶,身为皇家子弟又岂会不知眼前这个女人是何居心。
“谢王爷。”
暗暗自喜的她抬起头看到今天那不一样的陈瑶。
“妹妹今日的发髻真特别,我怎么没见过?”
看着特别又好看,衬托她那张微圆的脸长,脸瘦又优雅的发髻,第一感觉就是仪态端庄,气质不俗,她一时言语好声好气起来。
“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姐姐若喜欢,改日教你侍女。”乐羽温婉一笑,看清此人面孔,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
此人长得竟与当年那千年狐狸精一般无二。
做姐姐的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一直跟着在旁边,常打断二人对话。
“瑶瑶忽感体不适,望王爷恩准我会房歇息。”话说完,乐羽直接转身。
他知道是旁边的女人让她想躲开。
“瑶瑶。”他一把拉住陈瑶的手。
虽然皮囊是陈瑶的,乐羽却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感觉。
她回过头看那人。
心里已经确认这个男人就是她要找的那个人。
“本王来是想告诉你,这段时间注意安全,没事就不要出府了,我已将求亲之事写入奏折递交上去,不日就等父王的旨意了。”
铭峘的话,让二人都僵了身子。
她眯了下眼,瞳孔那一刹那闪现红色。
“她身上没有半分妖气,是我多想了?还是在我被封印后有高人将她收服?这世上怎有如此相像的脸,真没有半点关系?”
乐羽看着陈兰思绪一时走神。
“瑶瑶?”他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回过神的她抬眸看眼前的人。
“对不起,王爷,请你收回赐婚的奏折,我已有心上人,不能答应王爷。”她漠然地拉下他的手,揽袖转身。
“……”
他一怔,眼神透出不解与惊讶,她的心上人不是自己吗?
她的脑海回放着他们二人的回忆,一幕幕,说不出的感觉,不知自己是嫉妒还是苦笑。
“我们不是……”
铭峘欲言又止,不解地看着那张侧脸。
脑海里回放过那个红衣女子说的话。
“奏折已经递上去,由不得你做主。”
好像认定了非陈瑶不娶的铭峘也放狠话,说出这番话不知是在跟自己置气还是跟红衣女子置气。
“……”
乐羽没有回应,径直离开。
那粉杏色的薄唇嘴角向上挑,有些诡异的笑。
当夜。
“唐宇,江山,美人,你都想要?是不是太贪心了?”
他的耳边传来这样的一句话,睡梦中的人即刻睁开了双眼坐起身,看着寂静的周围。
“我好想直接把你杀了,不过看到你那小情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又忽然不想这么做了,你那么在乎她,她痛苦你多多少少都会不舒服些吧,哦?”她的声音在他房间里回荡。
“你,你究竟想怎样,你想要什么?”他生气的抓紧拳头冲周围大声地问。
“我要你死,我要你痛苦,我要你尝尝被心爱的人背叛的滋味,我要你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她现身回应他。
看着眼前的疯子,铭峘不解又愤怒。
“你我到底有什么冤仇?”他想了想问到。
“你自己慢慢想。”说罢转身消失。
乐羽回到陈瑶的房间,将其魂魄抽出,封入一幅画中。
“放我出去,你想干什么?”画中人双手拍打着结界,害怕,担忧,惊恐,哭了。
“不干什么,只因你今生爱错了人,那个人不值得你对他如此深情。”说着变化成陈瑶的模样。
认为红衣女子是妖邪的铭峘开始让下人四处寻访高人。
因为近日陈瑶不愿见自己,他猜测红衣女子已经对陈瑶下手了。
一座普贤庙宇外,看着香客络绎不绝,那绑满红丝带的祈愿树。
“不知过去了多少春秋,我都不记得离开精灵族多久了!”潇潇淡淡一笑,轻语。
多年来一直模模糊糊出现在脑子里的画面让她不解,那些场景像是罗杰和一位司命救自己的画面,可又有些不一样。
她怀疑自己已经记忆混乱,但也不明白。
“明明前几世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为何还会有不清晰记忆?”她失神地看着随风飘的红绸带。
那片美丽的桃花林,那个竹院子、那个秋千、那个身影……一切都那么的熟悉。
两世近乎一样的境遇让她错乱,在她眼里,那个桃花树下向她伸出手的人是罗杰,那个为她提笔作画的人也是他。
说了要忘记,似乎心中并没有嘴上说的那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