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的城镇上,云泽一手牵着马匹,一手拿着剑。
后面跟着一飒装束发于顶的姑娘。
神采奕奕,盯着云泽的背怎么也看不够。
云泽已经习惯了那炽热的目光,也已经可以无视掉这个大小姐的跟随。
本想着她跟着一段时间,只要他不理会她,她就会自己领会离去,可这都快到潇潇信中所写的地方了,这丫头还死跟着不放。
花潫看着那挺拔如松,气质如竹的人,怎么越看越好看,哪个角度看都看不腻,他侧脸的弧度,阳光打在他身上,撒上冬日的光辉,衬得白衣下,即便在不繁华的街道上,再萧条也衬得他如同谪仙下凡,一举一动都自成画卷!
她也想过并行动过,主动去接近云泽,只是云泽对她不冷不热,每每她一提到心悦于他,云泽就会找各种理由借口劝她回精灵族,或者不要再跟着他!
多次无果后,花潫也选择了静静做个跟屁虫,不多话,就静静地看着他,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到哪她也跟着到哪。
昏暗的角落里闪过一抹毛绒,云泽忽然顿住脚步,警惕性地抬头看向那股妖气的方向,一钟楼的瓦上掠过残影,空气中微风拂来一抹独特的胭脂香。
云泽垂眸思索片刻。
见云泽突然停下脚步,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的花潫并没有察觉到什么,正欲开口询问。
云泽翻身就骑着马匹往外出去……
“哎,你去哪儿?等等我!”花潫匆忙也爬上马背,策马向那已经仅剩一抹残影追去。
云泽的马匹可不是普通马匹,那可是同他们一样是灵族的灵兽,只是被云泽施加了障眼法,在凡人眼里,是个好马匹!
“臭云泽,你别想甩掉我!”
……
云泽追到了一片小树林中,从马上一跃而下,捕捉到融入树体的残影。
“出来吧,鬼鬼祟祟的把我引过来,是什么目的?”
云泽的脸上出现一反常态甚至带着些许痞气的笑,树体走出一身姿曼妙的女子,不紧不慢地踏着有些懒散,又婀娜多姿的步伐款款走来。
是狐姬,冬日里她拂着羽扇,一点也不违和,娇羞的笑容在魅惑的狐狸眼下风情万种。
“何必那么紧张。”她娇嗔一笑。
“你……”
云泽觉得这女人眼熟,但是叫不出名来。
乾风让她找到云泽将些事情告诉他,没想到才找到他,就被发现了。
有些汗颜,看来还是重伤未愈给影响到了!
“我叫狐姬,千万不要这样盯着一个女人,因为很可能下一秒你的心就没了。”
她妩媚一笑,魅惑的眼神看着他,对于狐姬的话是挑逗还是警告云泽毫不在意,仍一副不着痕迹地打量她。
“你是魔界中人?”云泽注意到其周身的妖气中若隐若现的魔气,有此一问。
“真没趣。”
见云泽对自己的话和眼神完全无动于衷,狐姬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
“什么事?”
见她没有动手的意思,云泽爽快问道。
“唉~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你,听仔细咯,你也知道你的精灵族都是我上头设计的,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潇潇的一生已经被我主人紧紧握在手中,一步都没错,罗杰的死也是我主人设计的,我说这些呢,也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啊,想看看你们知道这消息后脸色有多难看而已,看到你现在的脸色,嗯,我很满意……”
说完她的身影随着她的声音消失。
听到她的话,身子一僵的云泽刚回过神,抬眼欲问清楚,可已经没人了。
“什么?”
云泽一时有些慌了神,回忆着那个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魔君……
一切?一切都是那个人安排好的?他拿捏得了潇潇的一生?罗杰的死……
云泽一下子脑子有些混乱。
花潫刚追上来,没来得及开口,云泽拍了拍自己的坐骑神兽,神兽消失,云泽的身影嗖地影子都没了!
“哎!你……”
花潫想开口问是什么事让他跑的那么急,可已经捕捉不到他的身影。
无奈,从腰间的香囊模样的小袋里取出一符咒,身形也瞬间如光速般飞向天际。
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雪。
潇潇跟着玹冰入山采取冬天才有的药材,即使一片孤寂寒冷,也不影响那些宝贝药材生机勃勃。
小而轻的雪花落于潇潇的额角,小片冰凉令其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
“下雪了!”
潇潇的声音让玹冰也抬头转脸看她。
“是啊,这雪也就高山上能见到,山下是很少见的。”
潇潇眼中被凌冽的寒风渲染出了几分惆怅,抬手接住雪花,眼看着手中的雪花在手中融化。
窄袖口带着绒毛,领口也带着绒毛,被寒风吹着,清冷的雪中美人添了几分萌态。
以前她待的地方再冷也还从未见过雪。
原来是高处才会有。
玹冰没有叫她,而是回头接着采药,她知道,这丫头需要一段时间去过渡,沉淀。
出门采药带她也只是怕她一个人待在药庐里会更加想太多,心生郁结。
潇潇收回心绪,眸色收敛,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的衣服。
这冬天的窄袖衣裙还是蓝姨给她做的,虽然她不需要,她并不会被冷到,但蓝姨说了,如今她身处人间,时刻用灵力护体御寒是可以,但那样对此时的她来说,太伤身了。
潇潇贪婪地转脸看那个蹲趴在山坡上小心翼翼挖草药的背影,心弦一颤。
她好像知道,母爱的感觉了!
被女性长者关怀备至的与呵护的感觉,原来如此的特别,如此的温暖而美好!
玹冰察觉到身后的目光,回头,面纱下的脸露出笑容。
“傻丫头,想什么呢?我要往深处走了,你是一起,还是分开找啊?”
玹冰温柔的语气,好听的声音,让潇潇回神,笑容灿烂。
有些几分憨傻。
“分开找吧。”潇潇轻松道。
她不想自己走神发呆时又被蓝姨看到,令其担忧。
明显知道潇潇在想什么,也有意去让潇潇冷静的玹冰点头。
“好,还是老样子,想回去了就下山。”
她本就没指望潇潇能给她采到什么药材,只是想让她出来走走,以往也是这般,只要潇潇自己玩够了,或者想通了就自己回药庐,或者跟她一起下山。
一般她进山采药短的两三天,长的半个月一个月不等。
潇潇点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目送玹冰往山顶高处走。
潇潇提起自己的药箩,和小短锄,也起步往另一边走。
天空从灰蒙蒙加小风,缓缓变成了乌云压顶,冷风呼啸。
刺骨的冷冰雨水落下。
潇潇茫然抬头看天空,眉头蹙起。
原本就灰茫茫的,如今乌云厚重看似还要下场大雨,药材今天铁定是采不成了。
潇潇忙将刚采到一半的雪莲给处理好,取下,小心翼翼放入箩筐中,收拾好就转身离开往另一边走下山。
雨从点滴渐渐有要下大的趋势,雨点如豆粒般大小。
“得赶紧找个落脚地躲躲雨了!”
潇潇原地驻足,闭目凝神,神识探出,开始寻找附近有没有山洞或者巨石之类可以躲雨的落脚地。
直见到一户有些旧老的木屋小院子,坐落在山脚下。
潇潇睁开眼,嘴角微微上扬,挥袖就向该方向飞去。
来到木屋外。
是个和药庐差不多大小的木屋小院子,很是寂静,木屋和部分木板台阶都已经有了厚厚的苔藓,可见坐落于这半湿地山脚多年。
没感受到人气,潇潇直接推开那爬满枯牵牛花藤的小木门。
小院子部分是沙地,因此高的杂草很少,院子勉强能看。
青苔已经发黄,冬日下凝着薄薄的霜。
天空传来雷鸣,潇潇忙回首看去,倾盆大雨正缓缓靠近。
潇潇握紧小锄头,往木屋走去,脚踏上木板吱吱作响,潇潇将药箩放置屋檐下。
抬手推门……然而!
下一秒,木门直接吱呀一声,啪嗒落在木地板上,掀起一片年久厚重的尘土!
楞得潇潇迟迟没回过神。
嗯,看这屋子的尘土厚重感,少说也有三四年没人住过了!
远在千里的云泽靠潇潇身上存有他的灵力分辨潇潇的方位。
“还能感应到,说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云泽也驻足于一处云海悬崖之巅,放开神识拓展到自己最大的范围感应,许久才睁开眼。
抬头看向湛蓝色的天空,飞身往着感应强的方向去。
潇潇这边大雨随即而至。
院中那垮落的瓜藤架边有口井,井口不小,带着些许枯黄的青苔。
大雨打落在木板上的声音清晰又仿佛带着迷惑感,雨中的事物变得嘈杂中带着份独有的宁静。
潇潇望着屋子外的雨水,对面不远还绿油油的山丘,山丘上冬季仅剩枯枝的树木,烟雨蒙蒙,诗意盎然,又宁静致远,禅意斐然。
雨中不时传来雷声轰鸣!
“好安静!”
好安静,安静得潇潇望着雨中的朦胧都失了神。
只是许久,潇潇才察觉这雷声似的异样之处。
就是院子里那水井!
井边静静躺着一木桶,被雨水打湿,将青苔渲染上色,然而那井,却不曾被雨水打到!
雷声中的光还似是冲入了那井口。
井平平无奇,雨水却不曾落于内!
潇潇不禁疑惑,抬眸看了眼天空。
莫不是这井中有人在渡劫?
只是这雷,不似是渡劫的雷,反云层中带着点魔气。
说是魔气,而井里悠悠在雨中抵挡雨水的却又不是魔气,而是灵力气息。
这勾起了潇潇的好奇心。
拍了拍手,潇潇掐诀后提摆走下木阶,向院里的井走去。
有法术护着雨水也不曾打湿潇潇的衣襟毛发,驻足于井口,潇潇一手扶着井口一边探头往下看,只察觉到有灵气,还没等她施法看清里面有什么。
身后从天而降下一个人,潇潇凛然回过头。
是允悻!
允悻也用有些惊讶的眼神看着她,但还是很快整理好情绪。
“你怎么在这?”
潇潇直起身冷着脸问。
允悻没有做声,而是看向她身后的井。
她是受乾风指示来这边寻找魔君,乾风说魔君与梦魔交了手受了重伤,怕主子有事,这才照着乾风指的方向寻来,不曾才落脚就看到了潇潇。
允悻步步向她靠近。
潇潇有些心虚,此时的她可打不过允悻。
“你,你别过来……”
潇潇说着就抬手欲出手挡住她上前。
允悻看到她身后的井口透着灵气,其中魔气的感应令她眉头一紧,抬手一挥,将她潇潇打开。
已经到井边没有退路的潇潇下意识地往后躲开,想躲掉允悻那一击,回头才想到身后是井口。
未来得及做反应,一屁股就往一米多宽的井口坐下,整个人忙不迭掉了下去。
“啊!”
潇潇下意识的发声。
允悻一怔,本欲伸手去拉,却又没有上前,快步来到井口只听到潇潇的叫声渐小。
井中底部。
嘭,闷闷的重物落地声回荡在有些回音的井中。
摔倒在地的潇潇吃痛地揉着手脚关节。
外面的天本来就因为下雨显得昏暗,第一时间潇潇没看到什么,但察觉到了,井中的确有生物!
井中仿佛置身夜下。
一个人影映入她的眼帘,那人就在她对面,只看得出身形比自己宽,应当是个男子,却因为井底光线有些昏暗看不清对方面容与衣着。
看到有人穿过结界掉下来,他起身冷着张脸来人。
那双红瞳在昏暗中闪着嗜血的光,不刺眼,只是淡淡的光,能让人看得出那是双人眼!
“红瞳……”
潇潇低声呢喃,正想着,不会那么巧吧?
是罗修吗?
他魔性上来了,在这里闭关?
还是和她一样在找地方躲雨?
欲开口问是否。
只见那人起身向她走来,角落里的明珠一下子亮了起来,黑暗中犹如被点亮了灯盏。
男人的脸渐渐清晰,他的头上的魔角……
“魔君,海司……”
这人的装束,魔族魔龙王者的那双犄角……那双令她记忆犹新的魔瞳!
曾经与他一战的都还历历在目,潇潇凝神没敢有多的动作,毕竟此时的她无法与海司硬碰硬。
只对这个杀气腾腾的魔鬼冷眼相待,眼睁睁看着那个人走近。
她害怕,同时也恨他!
潇潇的目光不曾收回,始终坦然面对那魔瞳的对视,嘴角带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井口边。
一个白色的影子从井口瞬间进入。
没回过神的允悻怔了怔,也即刻跳入井中。
魔君魔纹下的一张俊脸带着魅惑人的笑,手向潇潇伸去。
“是你?怎么,才多久不见,如今迫不及待闯入我闭关之地,是想我了?”
他走到潇潇身边蹲下,语气带着三分挑衅五分玩味。
这调戏的语气,潇潇别过脸不做声,被摔疼的手紧抓着井中的枯树叶。
“潇潇。”
云泽的声音随着人出现在一边,潇潇闻声转过脸一喜。
“云泽。”
赶来的云泽看向忙身躲开到一旁的黑衣男子。
眸色深凝。
红瞳淡下,忽闪忽现的,甚为诡异。
依斓不在,他的头又开始痛了,这个月他已经是第三次发作了。
他一手扶头,一手抓着心口,难受得后退靠在岩石边,咬牙闷哼。
云泽正欲上前将潇潇拉到自己身边,谁知允悻出现,落在他面前。
发现是方才那抹白影是云泽,允悻也是愕然。
随即回过神看向魔君。
一个允悻加上魔君,又身在如此窄小的地方,恐怕祸及气息不稳的潇潇。
云泽没有行动,而是想见机行事。
担忧地看向允悻身后还坐在地上的潇潇。
允悻也没有做声,同样的想法,担心云泽和她动手会影响到海司。
看向魔君,向他使眼色。
他知道该怎么做,二人的眼神被云泽看在眼里。
云泽快速上前想拦住海司,他看得出此刻的魔君有些反常。
允悻随即上前为魔君做掩护,想挡住云泽。
三两下状态不怎么好的魔君与云泽交手没几招就被云泽一掌击退到一边。
双方都不敢动用灵力,毕竟身在井中。
魔君被打伤后允悻拦住了云泽,魔君退到潇潇旁边,他的目光看向潇潇,手中出现一把剑。
潇潇看着那个曾经死在自己怀里的人,那双魔瞳正盯着她。
心生不解,没等她回过神,她的脖子已经架着一把剑。
感到脖子有些疼,被一把拎起来的潇潇没法反抗。
云泽侧脸正想看看潇潇是否无恙,看到这一幕,顿时与允悻拉开距离,开始紧张起来。
“不要,不要,你不要伤害她,我可以放你走!”
此时的魔君因为体内两种力量在抗争,神智开始有些糊涂,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下重了手,再深些许,手中的人质就会被他抹了脖子。
“哼!”魔君闷闷的一声冷哼,随即就消失在二人眼前。
允悻得意一笑。
挑衅地看着抬头望向井口面色焦急的云泽。
“可恶!”云泽不甘,瞪了一眼允悻也随即离开了深井。
潇潇就这么地被海司挟持走了,追出来却没能追上找到踪迹的云泽自责不已,双手猛地敲打在树体上。
允悻已经悄然离开。
海司将潇潇带到一条荒废小村落内,村子经历逃荒,已经空无人烟。
潇潇本来在梦魇里的伤就没好,脖子还流着血,将衣服染了一片红。
身体越发虚弱。
海司晕了过去。
回过神的潇潇没有跑,而是走到墙边靠着墙盘腿在一旁打坐调息。
她本来就受了伤一直都是蓝姨用汤药或者针灸给她调理身上的灵力紊乱,如今又被伤到了脖子,导致灵力通过血流失。
要是剑再深点,她可能就真的会一命呜呼。
三天后……
回到药芦的玹冰到处找潇潇,那种不好的预感又出现了。
却又不知该去哪里寻找潇潇,只能自我安慰。
“她会没事的!”
琰君醒来后发现周围是一间破屋。
爬起身后察觉到别的气息,往周边一看是潇潇在角落里打坐。
她的脸色仍然很难看。
琰君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那干了的血迹和自己手边的剑,一时傻了。
“难不成,是我伤了她?”
他垂眸回想。
才将发魔时的记忆找回。
他自责地闭上了眼睛,唇微抿,望着那张苍白皱眉看着虚弱极了的脸,开心中又心疼极了。
她没死,她还活着,她没有留在梦魇里,她走出来了,这是否说明,她对罗杰的情,放下了?
没等琰君高兴,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
如今的他,外表可是魔界之主!
魔君海司!!!
当潇潇恢复神识,听到周边有火燃起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
自己仍然靠在墙边,只是对面火边坐着个人。
那人居然悠哉轻松地在烤山鸡?
好吧,虽然那人板着脸,不像悠哉!
但还是给潇潇带来了既视感上的震撼。
眼前这一幕,无论如何也无法让她将其与当初在精灵族结界外与之一战的魔君海司融合。
身旁不知几时多了个竹筒杯,里面盛着水,寒风呼啸下还是冒着热气。
潇潇拿起水就往嘴边送。
抬眸见那人没有看着她,只顾自己手中的鸡。
“趁着我法力还没恢复,你最好杀了我,不然……”
潇潇虚弱的声音装出来的倔强,显得牵强,似又带着试探。
若不是先前被他伤了脖子,流血有些伤身体,她也不会在他晕倒最佳逃跑之时跑不了!
潇潇恨极了,这个大魔头!
琰君看了看手中的烤鸡,答非所问,也没有看她。
“再一会儿就好了。”
“你可以趁我现在虚弱报那一剑之仇,若是想玩什么花样,想等云泽来救我,那我告诉你,你不会得逞,要么放我离开,要么杀了我!毕竟如此婆婆妈妈,实在不像一贯心狠手辣的魔君!”
一想起这个人做了那么多坏事,又在自己面前假死,还处处为难她。
想起他叫人将她重伤丢在大街上差点因此失了清白,气就不打一处来。
潇潇的气话本来琰君不放在心上,但那‘心狠手辣’四个字让他停下了手中的转动,顿了顿,缓缓抬眸看她。
“本座不会杀你。”
他的语气平稳却少了情绪,显得他根本不在乎她怎样。
潇潇冷笑,是啊,这个人不杀她,就想折磨她吧!
“呵,那你带我来这想干嘛?”
他又低下了头,手再次停了。
“你无需知道,不想死的,就闭嘴。”他的气势凶如利刃,语冷如冰剑这是在命令她。
听到他回的话潇潇更是觉得可笑。
“死,我不知想了多少回,可死了又有什么好处,无非再次投胎,再次一样的历劫,可如果死了,我就会忘了罗杰,忘了暮雪……”
她失落地靠在墙边角落里,低声细语。
潇潇的话一字不落地被那敏锐的耳朵听了进去。
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开始眉头蹙起,唇瓣微抿。
他将做好的烤鸡放到她身边,不管她吃不吃就转身离开,但他都知道她会吃,因为云泽不在,她的伤自己调息需要时间,尤其是她受了内伤很难靠自己调息养好,必须吃东西才有体力。
潇潇睁开眼看了一眼那个背影,皱眉,心生疑惑。
当初他死的那一幕,说的那些令她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不明白,这个魔界之主到底想要干嘛?
“此时的海司是受了重伤吗?若不是,为何那天云泽能伤到他,他又何须挟持我逃脱?”
想到允悻那时的神色,还似在掩护海司离开的举动。
潇潇咬唇垂眸思索,要不要试试趁着夜色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