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里有鬼,李惜木不愿意继续取什么阴土了。想象一下,在取土的过程中,若冒出一个魂来,不得吓死……
慕晓蕾自不会勉强,就连她都感到一阵后怕,人对未知的恐惧总是会在心里无限放大。
她紧跟在唐骏懿身边,同为鬼魂,但唐骏懿能让她感到心安,至少他不会伤害她。
回想起来,每次有危险的时候,他总是第一时间保护她,就好像条件反射一样。
陈叔也不再闲着,他对这片墓地相当熟悉,手脚麻利,很快就将那坛子填满。原想偷个懒,结果没偷成,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色已晚,今晚他们决定借宿一晚,晚上将就吃了些粥,填饱肚子。
天气虽热,可在这山上,早晚温差极大,吃过晚饭,他们几个聚在院子里烤着火正合适。
“惜木,今天谢谢你。”慕晓蕾言辞恳切地向李惜木道谢,这一天下来,她终于找到机会向李惜木表达谢意。
“不用谢了,你之前帮过我,我不过是还你人情罢了。”面对这猝不及防的道谢,李惜木倒觉得有些不适应了。
“我也应该谢谢你!”唐骏懿也出声致谢。
明亮的眼睛看着她,李惜木害羞撇开头,这个男人太帅了,以至于她都不敢与之四目相对。
他们没有察觉到李惜木的异样,以为她只是不好意思。
唐骏懿也知道慕晓蕾的辛苦,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他,转头轻捏了一下慕晓蕾的脸颊。
“干什么!”慕晓蕾轻抚着被捏的脸颊,惊愕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也谢谢你!”唐骏懿冲着她的耳朵喊道。
“谢我就谢我,喊那么大声干嘛?我又不是聋子。”慕晓蕾捂住耳朵,表面生气,心里乐呵呵,“这么久过去了,你才知道谢我啊?”
“怎么?不想要?”
“谁说我不要?你以后要谢我的可多了去了。”
“你这人,怎么给点阳光就灿烂,你以前欠我的也多了去了。”
“道谢就道谢,怎么还能争执起来?你俩可真是奇葩,天生一对的奇葩!”陈叔拢了拢袖子评价道,火光映红了他的脸。
他转过头看向李惜木脖颈处戴着的项链,那吊坠是朱砂材质,上面是刻着道家九宫八卦令。
“你这吊坠是从哪里来的?”
陈叔的话让唐慕两人都朝李惜木看去。
“嗯?”李惜木也低头看了一眼吊坠,回答道:“这是小时候我奶奶找人刻的,用于驱邪避凶的。”
“哦……”陈叔若有所思,他在这儿居住了二十几年,对她家的情况也略知一二。
“你知道我家的事吗?”李惜木小心翼翼地探问,心想:陈叔看着挺有能耐的,说不定有什么妙计,能化解家里的难题。
“知道一点。”
“陈叔,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李惜木急切的问道:“那厉鬼在那盘踞在我家二十年不走,即便村里请来不少道士,也于事无补。”
“那是横死、带着强烈怨恨情绪而形成凶猛的鬼魂,对生前的仇人或与之相关人士进行报复。道士都讲究道法自然,所以尽量不干涉世间事物的正常运转,触碰厉鬼会打破这种平衡,导致不必要的纷争,甚至惨遭反噬或杀害。”
“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我想,你可以找找专业的驱鬼师。”
“陈叔,您能帮帮我们吗?”李惜木噙着泪水,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说道,眼眶中瞬间蓄满了泪水,仿佛下一秒就会决堤:
“我们家被这个问题困扰多年,我那可怜的奶奶也经常因此生病,您看我和奶奶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慕晓蕾惊异地看着她那出神入化的演技,不会吧?这眼泪难道说有就有的吗?
陈叔可不会因为她哭就答应,他摆摆手道:“抱歉,我无能为力,专业的事应让专业的人处理。”
李惜木眼中怒火一闪而过,但很快便消失了,仍旧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道:“可是那些驱鬼师收费都高得吓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驱鬼师是拿钱办事。你若与他们非亲非故,人家凭什么无缘无故帮你?既想消灾,就得给钱。”
“那你为什么可以帮她呢?”李惜木眼眶通红,将矛头直指慕晓蕾,“你和她不也是素不相识吗?你能帮她,为何不能帮我呢?”
慕晓蕾抿了抿嘴唇,这要从陈家村说起的话,那可真是说来话长了。
“唉。”道长重重地叹了口气,心中懊悔不迭,真是后悔自己多嘴。这李惜木常年处于厉鬼磁场的包围之中,又从小遭受村里众人的白眼,性格已然变得偏颇。
“陈叔!我求求您了!
李惜木见陈叔无动于衷,毫不犹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慕晓蕾和唐骏懿面面相觑,两人低声交头接耳。前不久,他们也是被她这空手套白狼的行为给欺骗了,但此时又不便戳穿。
陈叔脸皱成一团,他赶紧伸手将她扶起,说道:“别乱跪,我承受不起啊!”
接着陈叔向她解释:
“我家向来从事的是与墓葬相关的行业,帮人处理白事,也做亡灵超度。
厉鬼难以超度,如今我年事已高,能力尚且不足,若强行处理,恐遭反噬。
你若真心想除,我倒有几个不错的驱鬼师可以给介绍给你,虽说收费高,但他们是专业的啊。
至于慕小姐,她祖上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家有个规矩,若是恩人的后人有求于我们,一定要全力相助。
何况,她把钱支付给我弟弟了,我弟也把钱转给我了,所以你以为我没收钱,其实我收了钱。”
兜兜转转,陈叔也讲明白了缘由,李惜木总不能再逼迫一个老头强行去收,那实在说不过去,只好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