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领军出城,在百姓的欢送下,不过暗处也有很多人在注视着,有宁王、公主、杨言卿、刘子衿。
“殿下,现在这一切似乎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中。”
姜且柔表示担心,而宁王的脸色却并无任何的变化,只是将目光收回,回到身后的茶馆中。
“殿下,我们为什么要偷偷出宫,来看苏姑娘的出征?”
影凝问出口,公主却并没有回答,目光紧紧盯着苏雪宁看去,被另一边的梦溪看在眼里,就阻止影凝继续开口。
“殿下,东濮的增兵十分的明显,远州没有可能会守下来。”
刘应说明情况,刘子衿便清楚,这是官家设的一个死局,目的就想看谁人入局,所以该如何行动,成为重中之重。
“公子,现在去守远州,是一条死路。”
飞流的话传入耳中,杨言卿并未很惊讶,因为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时,那一刻心里已经有数,所以一早就开始谋划之后的动作。
杨言卿趁着城中的混乱,便想离开太州城中,可遭到飞流的阻止,即使他一字未说,杨言卿心里也十分的清楚,便没有继续出城。
国公府内,杨国公站立在庭院中,听到杨言卿回来的步伐,便开口说话。
“卿儿,官家交给我一件事情,我想让你去做。”
“什么事情?”
杨国公拿出一枚兵符,“这个可以调动城中三分之一的兵力,我希望你可以通过这些,消灭城外宋跃的军队。”
杨言卿开始有一些犹豫,可突然就想明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出城,说不定还会有机会,去远州帮助苏雪宁。
刘子衿刚走进宫外的府邸,就见到官家身边的那个老宦官,他同样察觉到动静,立马毕恭毕敬的走来。
“靖王殿下,官家让我将这个给您。”
刘子衿看着老宦官手中的兵符,完全不敢伸手去拿,因为不知官家的意思。
老宦官看在眼里,便说出官家的旨意,就是希望刘子衿领着兵马,去解决远州北部的郭冥。
官家的这个行为,刘子衿一时间猜不透,不过还是接过兵符答应下来,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援助远州。
杨言卿领着兵马,在东城门口处,遇到同样领兵的刘子衿,两人面面相觑的同时,分别将手中的兵符亮出。
看着彼此手中的兵符,两人心照不宣的收起兵符,朝着城外不同的方向出发。
宁王依旧处在之前的茶楼,注视着两人的离开,同时看透其中的利害。
“殿下,我们的计划正常行动吗?”
姜且柔担心杨言卿和刘子衿的离开,会是一个大的变数,宁王心里也清楚,不过他还是要决定如期行动。
茶馆下方的人群中,公主也出现在其中,她的出现只为刘子衿。
人群渐渐消散,公主却迟迟没有离开,只可让身后的两个侍卫疑惑住。
“殿下,人已经离开。”
梦溪在一旁提醒,公主其实早就知道,只不过内心十分的担忧,担心刘子衿没有看穿。
“殿下,您是担心靖王这一次,已经入他人之局?”
影凝在另一边开口。正好说出公主的心事。
“远州王爷的事情,已经让太州损失惨重,而现在杨世子和靖王所带走的军队,完全会让远州岌岌可危。”
公主深知布局之人是谁,以及为何布置这个局,可身后的两个侍卫却完全分不清。
宋跃的军队的军心,早就在王爷死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消散,所以面对杨言卿的突然进攻,愿意反抗的人就已经寥寥无几。
杨言卿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便从马上跃起,一剑刺在宋跃的胸口。
杨言卿拔出剑的那一刻,知道宋跃必死无疑,便放声开口,“宋跃已死,不反抗者,都可以免除一死!”
刘子衿那一边的情况,与杨言卿那边完全不一样,状况十分的激烈。
郭冥被杀死的那一刻,刘子衿也已经身负重伤,却仍不能停下,因为四周还有郭冥的手下,等到全部处理完,才敢停下手中的剑。
杨言卿清点投降的人马,现在的人手援助远州,已经完全没有问题,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刘子衿就地休整,发现所剩人手,加上投降人手,数量并不比之前少,对增援远州,心里更加有信心,不过和杨言卿一样,同样有所顾虑。
苏眠为避免与宋跃的冲突,便带着不多的人手,选择绕道去远州,一路上非常的安全,步伐却依旧不敢太快。
远州城外的中军大营,只剩下沈顾同一人,前方是无数的东濮战士,而他一身的血迹,并手握一把断剑。
沐雪离看到此刻的沈顾同,内心只剩下可惜,自己却也无能为力,而一旁的云靖川,也十分欣赏他,所以劝他放下武器加入东濮。
可云靖川给出大将军的位置,依旧没有让沈顾同变心,只是得到一句冰冷冷的回应。
“我的父亲为南桑而死,我也一样!”
云靖川也觉得可惜,我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下令对方的战士动手。
面对近战强悍的东濮战士,沈顾同仅用手中的残剑,就让他们不敢靠近。
云靖川不想看到更多无谓的牺牲,便让弓箭手准备就绪,下令之前郡主骑马从后方出现,直接停在沈顾同的前方。
沐雪离希望出现的郡主,可以让沈顾同放弃抵抗,郡主表面答应,可走到沈顾同的身边,一个劝的字都没有说。
“沈哥哥,你既然不愿走,我陪你一起。”
郡主站在沈顾同的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臂,头靠在他的肩膀之上。
沈顾同目视前方,不敢看郡主一眼,眼眶却红了起来。
沐雪离清楚一切已经无法挽救,便侧过头看向一边,云靖川说出最后警告的同时,身边的弓箭手全部就位。
沈顾同开口不是回答云靖川,而是问身边的郡主,“你可以活下去的,为什么要回来,和我一起死?”
“因为我喜欢你。”
郡主抬起自己的脸,朝沈顾同看去,听着耳边传来的箭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沈顾同看一眼身前射来的箭,扭头看向身边的郡主,“喜欢。”
沐雪离看着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人,发出感叹,“沈氏父子,将一生都奉献给南桑,他们是可敬的对手。”
云靖川不顾身边士兵的走动,同样将视线注视在沈顾同和郡主身上,“是,没有他们沈氏父子,我们早就过了这中军大营。”
右军大营,五皇子已经蓄势待发,准备血战到底,可后方的程敛,却派人让他撤走。
五皇子直接拒绝的同时,让那个士兵带一句话回去,“你告诉程敛,我不是皇子,而是一个将军一个将军最好的结局是战死沙场,”
五皇子站至最后,只身下几个侍卫在身边,一同围绕在军旗边。
胡烈见五皇子伤痕累累,便想着抢头功和报仇,直接带着自己的人杀上去,一旁的达勒冷静许多。
胡烈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没有想到眼前区区几人,就将他所有人的手下打败,并且五皇子依旧神勇。
胡烈害怕起来,扔掉武器的同时,向后方的达勒求救,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五皇子一枪刺穿他的胸膛。
达勒将五皇子的骁勇善战看在眼里,自己现在出手也不一定有胜算,于是使用消耗战术。
五皇子站至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站在军旗前,达勒赞扬他的实力,说明自己不如他。
“投降你便有活路。”
五皇子不屑一笑,“南桑没有投降的将军。”
五皇子筋疲力尽倒下,可自己竖立的长枪依旧不倒,达勒直接从它身边走过,去砍倒右军大营的军旗。
达勒转身看去,那竖立的长枪已经倒下,便亲自去拿起,放在五皇子的身边,从而表示对他的尊重。
左军大营,方廉和楚岚被包围,两人都清楚,身边的这点人手,已经没有出去的可能,所以都没有退缩。
“方廉,我们守这左军大营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打得如此痛快,把你腰间的酒壶拿出来,助兴一下吧?”
方廉将酒壶取下,“看来你早就惦记我这点家当了。”
楚岚一把拿出,就直接喝了一口,方廉很是着急,立马出手阻止,“你给我留下一点。”
方廉见里面还有,忍不住抱怨,“我都不舍得喝的。“
“那现在喝吧,不然以后可能都没有机会了。”
楚岚说的很有道理,可方廉依旧只喝了一口,两人一起动手起来。
整个左军大营,郑云和朱倩处理的差不多,便只剩下包围的方廉和楚岚。
楚岚和方廉一番厮杀,四周的东濮士兵都看不出变少,反而两人身边已经没有人。
朱倩看着多年的对手,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放下武器,郑云虽然不曾开口,内心的想法却差不多。
听着远处的声音,楚岚抬起头,看向朱倩,“没有想到,多年不曾分出胜负,今日却是结局。”
楚岚看的很开,转身又拿过方廉的酒壶,不过并未全部喝尽,而是留在一口。
方廉不再是之前的态度,而是接过酒壶,将剩下的全部喝下,然后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
酒壶的裂开,方廉和楚岚选择动手,武器的断裂,两人靠在一起,心里满是不甘,却也无能为力。
“楚岚,你记得我们的第一次相遇吗?”
“记得,你在酒馆大打出手,我见到阻止你,并将你没给的酒钱付了。”
“是啊,我到现在都没有还你,可你当时说游历于远州,没有想到最后你我都成了将军。”
“你为什么没有走?”
方廉没有听到回答,只是耳边传来郑云的声音,依旧是劝降,见依旧无任何的反馈,只好下令动手。
方廉和楚岚的胸口,都被枪剑刺穿,离开身体的那一刻,两人的生命都快结束。
楚岚坐在地上的那一刻,嘴角张开,发出细微的声音,“因为你在这里。”
方廉同步坐在地上,有泪从眼角滑落,可张开的嘴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脑海浮现一个画面,是楚岚上马从酒馆外的离开的侧脸。
苏眠赶回远州城,就得知三大营的事情,内心的悲愤交加,却也不想辜负他们,决定休整一下,直接出城正面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