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浣问：“每年都是这样吗？”
“是啊。”
宋浣的心紧了紧，忽问：“我能问问他跟季清林的关系吗？”
陈少一一怔，事关温柯屹的隐私，原本他不想说的，但是见宋浣那双充满关心的眼睛，觉得说出来或许对她，对温柯屹都有好处。
陈少一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季清林是他爸初恋的儿子，从阿屹出生没多久，他爸就出轨了，他妈妈也是因为这个才……去世的。”
宋浣皱起眉，脑海中不断地想到那天接近偏执的温柯屹。
“你真的不知道他去哪了吗？”她问。
“不知道，即使知道他也不会见任何人。”
“不过我可以把他家地址告诉你，或许他会见你。”
宋浣拿出纸笔，记下了地址。
陈少一问：“你要去见他吗？”
“不去。”
“他现在应该更想一个人待着。”
陈少一：“……”
那你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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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在这一天，刚刚从临江回来的温柯屹接到了温兆云的电话。
他妈妈是在临江去世的，每年现在的这个时间，他总是会去一次临江。
父子关系冷了多年，这还是这些年里温兆云第一次联系他。
温柯屹蹙着眉，眸色幽深，走出机场才接起了电话，等着温兆云开口。
温兆云沉默了半晌，轻声：“今晚回家一趟。”
温柯屹冷笑：“家？哪是我的家？”
“温家老宅。”
从前父慈子孝的父子关系如今到了这种地步，实在可笑。
幸福的幻影湮灭的瞬间，将这层关系刺得鲜血淋漓。
温兆云毕竟是真的有事情找他，耐着性子，说不出的好脾气：“今天你爷爷出院，你本该回来看看。”
温柯屹面色冷凝，想到这个家中唯一真心待他的爷爷，最后还是说：“知道了。”
不是爷爷，这辈子他都不会再回去那个让他恶心至极的家中。
温柯屹随便拦了辆车，坐在后座后低声报了温家的别墅地址。
车内正放着一首极其喧闹的歌曲，温柯屹懒得开口，心烦到了极点他把车窗降下，冷风打在他的脸上，心中的烦闷和躁动才冲散了不少。
难得没遇见堵车，出租车司机还很年轻，到了目的地后开始不断地打量起温柯屹。
南途有名的富人区碧云香山，在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是南途整个上流社会的汇聚地。
温柯屹将钱扔在前排，下了车。
看着面前这栋灯火辉煌的豪华别墅，温柯屹哼笑一声，是有多久没再回来了。
听见了门铃声响，保姆推开门看见是他，顿时红了眼睛：“小少爷，这两年没回家怎么瘦这么多。”
“是吗？我个子不也是长了不少。”
温柯屹很少笑得和煦，这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保姆王阿姨，温柯屹是真心把她看做亲人的。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只有王阿姨雷打不动的陪在自己身边。
王阿姨抹着眼泪，不停地说：“你告诉阿姨，现在住在哪，阿姨没事去给你做做饭，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温柯屹安慰道：“王阿姨，我真过的挺好的。”
“让你受苦了，真是做了孽了。”
两个人并肩走过一片长廊上，温柯屹轻声：“爷爷的病怎么样了。”
“好多了。”
犹豫片刻，王阿姨小声提醒道：“你父亲把姓秦的那位也带了回来，你心里有点准备。”
温柯屹推开门便看见温兆云带着秦泠正襟危坐坐在沙发上，温柯屹咬了咬牙，原来当真是一场鸿门宴。
而温老爷子正坐在主位，脸上带着震撼人心的冷意，见温柯屹推门进来脸色才缓和了一些，冲着他招手，说道：“阿屹，到爷爷身边坐。”
温柯屹径直的走了过去，连余光都没有留给坐在一旁的两个人，他看着温老爷子，开口问道：“爷爷，您的腿好利索了吗？”
温老爷子满脸的宠溺，轻哼：“你这臭小子，是不是早忘了你还有个爷爷。”
温兆云尴尬的咳了咳，打断了他们祖孙两个的交流：“爸，现在阿屹也回家了，刚刚我跟您提起的事情？”
温柯屹转头盯着温兆云看了一秒，四目对视，温兆云心虚的将视线移了开。
他冷笑起来，果然对他，温兆云的心思从没单纯过。
他现在连生气都懒得生，因为被温兆云利用的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
温老爷子前些天刚过完七十大寿，但是身体还算硬朗，集团里心腹颇多，温兆云想插手些重要的项目，根本是没有机会的。
温老爷子不是一般人，这一辈子打拼下这么一大摊产业，看人是极准的。
从小看温老爷子就觉得这个儿子干不成大事。
温兆云并不是他唯一的孩子，他也从来没有把温兆云当做继承人看待，给点股份，在集团给了他一个闲散的职位。
直到结婚几年以后，温柯屹出生，温老爷子也不知怎么的，尤其的偏爱这个孙子。
温柯屹从小到大都是被温老爷子作为继承人培养的。
这也是前些年温兆云即便出轨，跟秦泠生了一个女儿也不敢离婚的原因。
温老爷子顿时怒从心来：“你个混账东西，还有脸跟我提这些，多大的年纪了，你不要脸，我温家还要脸，我孙子还要脸。”
“这么说把我骗回来是要说些什么？”温柯屹嘴角挑起一抹讽刺的笑容。
“说吧，我听听看，是什么把爷爷气成这样。”
温兆云脸上浮现起一丝不自然的笑：“我跟你秦阿姨商量过后，准备这几天去领证，你爷爷说了，要领证需要先问过你的意思。”
“领证？还没放弃嫁进温家呢？”温柯屹眉目轻佻的看着秦泠。
见秦泠变了脸色，后有猛在她的心上插了一刀：“嫁进来简单，再给温兆云生个孩子不就好了？也是，你也要有些危机意识，毕竟温兆云能出轨一次，保不齐会出轨第二次。”
秦泠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起来。
“你……阿屹，你明知道那个孩子是我心里的刺……..”
温兆云火气一下子就涌上心头：“你还有脸提孩子，你妹妹要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死。”
温柯屹低着头，咬着牙笑了起来，再抬头时眼睛里已经是一片腥红。
“有种报警把我抓起来。”
反正解释了也不会信温思怡的死跟他没关系。
那就把他抓起来，抓起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