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帆给奶奶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吃饭不用等自己了。
赵梓然载着张一帆,不紧不慢的的赶到了护城河那里,这个点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临街的商铺已经开始营业,各家门口都摆上桌椅,露天的。
不过这里确实比较凉快,那小风一阵一阵的,因为这里往前是一望无际的田地,此时地里的庄稼都是半死不活的,除了玉米还好点。
大水退去,才是对庄稼最后的考验。
不过护城河的水位暴涨,几乎跟路边平了,这下子那些钓鱼佬有福了。
涨水鱼,落水虾。
此刻顺着护城河两边已经站满了人,都拿着钓竿,有的还换上了夜光漂,看来是准备夜钓呢!
“我嚓!钓鱼的人比鱼都多!”看到密密麻麻的人,赵梓然忍不住感叹了一句。
“我觉得挺好的,只有钓鱼才是最稳定的群体,你看他们钓鱼时,神情多专注!”
钓鱼佬眼里除了鱼漂,什么都没有,不吃不喝可以待一整天,毅力相当哇塞!
“我是坐不住,要不然我也来钓鱼了。”
正说着呢,一个钓友上鱼了,鱼线都发出了破空的声音了。
“这个大,这个大……”两个人不再说话了,专心的看着钓友遛鱼。
这个钓友一看就是资深钓友了,一点都不急,时不时的改变鱼线的方向,大概遛了有五分钟,鱼终于浮上来了,他旁边的钓友眼疾手快,拿着抄网给抄上来了。
一条鲤鱼,借着灯光,鱼身发亮,活泼乱跳的。
“有三斤了,不小,刚刚好!”旁边另外一个人说道。
两人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去找镇北街的。
而贺铁柱此刻已经在等他们俩了,看到他们过来跟他们招手呢。
梅记碳锅鱼,碳锅鸡。
一个硕大的招牌在上面挂着。
“不知道你们喜欢吃啥,我就先点了一个碳锅鱼,这是他们家的招牌菜,鲜辣一绝。”贺铁柱赶快招呼他们。
他的热情,让赵梓然产生了一种他们是多年的好友重聚,实际上他俩今天是第一次认识,但是感觉很熟悉了。
同时也让赵梓然觉得这个传说中的大哥这么平易近人嘛?反正他不信。
只能说明张一帆手里有贺铁柱惧怕的东西,这小子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我不挑,只要是吃的都可以。”张一帆说道。
“俺也一样!”
“看看喝点啥?老板自酿的小麦啤不错,醇厚香甜,要不然尝尝?”
“我酒量一般,都行!”
“俺也一样!”
“那行,先坐吧!”贺铁柱招呼他俩坐下。
这也是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一个碳锅正冒着热气,看着卖相不错。
不过这个位置不错,风从头顶吹过,这么热的天在这里居然感觉不到热气,太凉爽了。
过了一会儿,贺铁柱抱着一个木桶过来了,圆圆的木桶,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了,刚好卡得严丝合缝,刚才还纳闷这个架子是干嘛呢!原来如此。
木桶竖立放好,下面有个开关,跟水龙头似的。
“这一桶十升,不够喝了再来一桶,先尝尝味道。”
拿着扎啤杯子接了三杯。
“我可能比你们年长几岁,多混了几年社会,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哪里有得罪小兄弟了,今天借着这酒,我向小兄弟赔个不是,我干了!”
满满一扎啤,贺铁柱咕咚咕咚的直接喝完了,可谓是诚意满满呀!
虽然这玩意儿喝起来跟水似的,但是它涨肚子呀!
“那个……我酒量不太好,我陪一个吧,可能喝不完。”
“俺也一样。”
两人也端起来了杯子,入口凉爽,透心凉,不苦不涩,满满的麦芽的香气,口齿能感觉到香甜。
真不错,就是太凉了,两人只喝了半杯就受不了。
“来来,尝尝这个鱼,肉质鲜嫩细腻,没有乱刺。”
喝了酒事情就翻篇了,吃菜。
两人来就是吃饭的,夹起一块鱼,味道不错,鲜,嫩,弹。
“其实宋玺的老爹就是宋东祥,咱们省内的物流大王惠鑫物流就是他们家的。”
这么一说,他们就有印象了,惠鑫物流太有名了,是省内最大的物流公司,辐射周围五个省,他们的大卡车天天都是装的满满的。
在快递如此发达的今天,他们的物流业务没有受到影响就说明他们有两把刷子。
“我欠宋董事长一条命,但是我一直记着呢,将来有一天还给他,可是这不能是宋玺要求我做不法之事的借口。”
原来,当年贺铁柱跟着的大哥被炸死了,他就想不能在这里待了,就想出去闯荡一番,那是没钱又没吃的,太远的地方,只好偷偷的扒乘大车出去。
到了一个地方,因为他太小,人们都不愿意要他,他找不到工作,就挣不到钱,就饿肚子。
捡过垃圾桶的剩饭,偷过别人家的包子,偷过别人家狗盆里的吃的,一个馒头撑三天,渴了就找水龙头。
到处流浪,到冬天的时候,天越来越冷,没吃的没喝的,他走在城市的边缘,捡人家地里被霜打过的红薯,红薯找不到了,就摘人家南瓜秧上残留的小瓜妞子。
后来越走越偏,连要饭都找不到家了,没吃的没喝的没地方住,又冷又饿又困又累,差点死了。
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就差绝望了。
这个时候押车的宋东祥看到了在沟里昏迷不醒的贺铁柱,一度以为他死了,让司机赶快停车下去看看,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就把他带走了,甭管家在那里,先把人救活。
给贺铁柱找衣服穿,然后给他买吃的,最后到了他们的一个物流点,带贺铁柱去医院里检查一番,发现是长期吃饭不规律,严重营养不良。
贺铁柱耐冻,冻的那么狠,都没有发烧,身体素质非常不错。
养了三天,小脸才有了血色,宋东祥问明了情况之后,就决定把他留下,在物流点负责打杂,重活脏活不让他干,还给他发工资。
就这样一直待到了二十岁,身体长高了,手里也有闲钱了,因为他在那里几乎是不用花钱的,吃穿公司全包了。
但是他不想干物流,觉得太枯燥,就跟宋东祥告辞说是想出去看看。
宋东祥也没想过留他,知道他早晚会走的,就直接放他走了,谁知道他没去外面闯荡,倒是回到县城,跟人家开始争地盘了。
仗着手里有几个闲钱,很快就纠集了一大帮人帮他打架抢地盘,慢慢的控制了城北的大部分地方,开始有了镇北街的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