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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后海时,门口已经停满了几家的公务车,胡同附近守满了警卫员。

赵司机扭头提醒道:“您先进去沈总,我得找别的地儿停车去。”

沈砚清点点头,打开门下车,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往院里走。

六点半刚过,天际染至墨蓝,假山两侧的长廊中,亮起昏黄的盏灯,碧纱窗下,金炉余熏燎沉香。

云香堂的木门虚掩着,沈砚清走近才看清屋内坐的一圈人分别是谁,自己父亲正在与康霁舟下棋,其余的人在喝茶闲聊。

随行的秘书们都被安排在隔壁厅,看来又是漫长的一局。

屋内的人扭头看向身后推门而入的沈砚清,白炽灯清冷的光线下,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脱下黑色夹克递给保姆,不甚在意地扫过众人,嘴角噙着礼貌客套的浅笑,逐一点头打招呼。

“秦老,赵叔,康叔,爸。”他视线最后沉稳地落在庄钰琴身上,声音淡然,“妈。”

庄钰琴见他准点回来,满意地点点头。

沈降林看着棋盘,捻着棋子,从容不迫地落下,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赵叔给你带的武夷岩茶,一会尝尝。”

“好。”沈砚清恭谨地应下,同赵际忠颔首一笑,“谢谢赵叔惦记着我。”

赵墨戎递了个眼神,起身往外走。

“什么事。”沈砚清迈过门槛,关了身后的门,望着歪倚在走廊木柱边的人,“康政委什么时候回京的,不是下去视察指导工作了吗。”

“听说是昨晚刚回来。”赵墨戎长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来,“陆怀琛找我好几次了,说让我攒个局,想跟你诚心诚意地道个歉,你怎么想的。”

“他今天下午找过我了。”沈砚清拨弄着手腕的佛珠,悠然地望着池中鱼,淡淡地回答:“咱们几个都是打小的交情,谁不了解谁?他不了解我是什么人吗?这地儿就这么大,合作与竞争也不过是一块薄冰,大家都在如履薄冰,他非要打破与我共赢的局面,那就怪不得我了,往后这北京城里,有他在的场合,就没有我。”

不带一丝威胁的轻言薄语,可同是位高权重下的正面竞争,没人能是沈砚清的对手。

毕竟蛋糕就这么大,薄面难抵利益,总有人要被踢出局。

长廊内陷入一片死寂,身影融进长啸的风中。

一番话下来,赵墨戎清楚了,沈砚清决定的事到底是改变不了了,转移了话题,“名单下来前,各家都在四处走动,京城和美洲现在都冷清了,打个牌都没人,你们家倒是难得不在这种时候闭门谢客。”

沈砚清点了根烟,缓缓地抽了一口,慢津津道:“你父亲还能再往上走走。”

“你这一句,抵外面的百句传言。”赵墨戎会心一笑,双手插兜,端正地与他并肩齐站,望着远处晃动的树影,“感谢。”

“不用谢。”沈砚清撩眼皮,低下头,深戾的眸色淡了瞬,嗓音微哑带沉,“这些位置,还轮不到外人来坐。”

暮色暗沉,院内照明的灯尽数亮起。

两人站在院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一会。

屋内几盘棋局结束,沈降林起身坐回主位同几人聊正事,康霁舟作为小辈,不便掺和这些敏感的话题,与庄钰琴一同出来。

“怎么一直站在这里不去书房聊,说什么呢。”

一记轻描淡写的关问,看似随心实则自带威严,随着关门声一道响起。

沈砚清闻声回头,轻掠了一眼自己母亲,依旧淡着张波澜不惊的脸,收了收下巴,“闲聊几句而已,你们怎么出来了。”

本来抵靠在墙边的赵墨戎,下一秒规规矩矩的站好,双手拘谨地垂在两侧,“庄姨,我和砚清正说改明儿去我家里吃饭呢,我奶奶前些日子包水饺的时候,就惦记着让我给他送来一盒。”

康霁舟看着这一动作,笑了笑,不作答。

“老太太身体最近怎么样。”庄钰琴对自己儿子的冷漠习以为常,抚了抚套裙,脸上维持着端庄和蔼的笑,“瘦了墨戎,听你母亲说,最近经常出差。”

“......”

沈砚清没兴趣听他们客套聊天,淡漠地转过身,弹着烟灰,指尖再次贴过薄唇,徐徐地吐着烟雾。

“听说国泰把中金的地儿抢了。” 康霁舟侧头看了他一眼,“我记得前些年规划下这块地的时候,因为土地用途和面积问题,后续往上递交的审批文件一直被卡,还是你在其中走动关系,才点头签的字,征收过程也是举步维艰,现在这么看,中金的确是做了嫁衣。”

“霁舟哥,这些事,你别插手。”他敛笑,面色无温,话里的情绪令人难以捉摸。

康霁舟笑了笑,“我本来也干涉不了这些,只是没想到你们会走到这一步。”

沈砚清沉默了三秒,掐灭了烟,调整了下站姿,“我和他之间的矛盾,看在往日交情上,一笔勾销,现在这些只不过是行业竞争,在所难免。”

言简意赅,话中的意思含蓄却直白,欠下的几笔账,将全部清算在日后正面交手的生意场上。

换做别人也许会卖面子,可惜这人是沈砚清,从不是面慈心善的主。

真得罪他,谁求情也没用。

“行,那我就不过问——”

话未说完,被走廊上突然响起的一声焦急呼叫打断,“沈总!”

几人同时回头,远处,时晋疾步走过来,拐弯过来看见庄钰琴时,愣了一下,意识到有些失规矩,连忙打了个招呼,放慢脚步。

“时晋你怎么过来了。”庄钰琴平和地笑笑,吩咐候在外头的保姆去端杯水过来,“怎么跑这么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时晋自然不敢如实回答,握着杯子浅浅一笑,“一些工作上的事。”

沈砚清微皱眉,“怎么了。”

从接到那通电话起,时晋一直拨不通沈砚清的电话,便只好一路赶来,他平复下心跳,见那几人没有回避的意思,走近压低了声音说:“下午我联系上那边儿的时候,顺嘴问了句林小姐怎么样,他们说——”

他顿了一下,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脸色变了,没继续说下去,直接把手机递上前,“你看一下这个吧。”

沈砚清摩挲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跟着下沉,一言不发地接过手机。

明亮的顶灯下,半张脸陷入阴影。

他一下一下地滑动着聊天记录,眸色阴沉到,四周无声的蔓起阴恻恻的气息。

直到看到一张照片,病房设施简陋,小姑娘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唇色惨白,毫无血色的锁骨间闪过一丝光亮,他放大看了一眼。

沈砚清整个人僵在原地,握着手机的指骨一寸一寸地收紧。

那枚钻戒,挂在一串银链上,静静地垂落在衣领外。

与照片中破旧的一切形成反差。

回忆如锋锐的一箭,擦过心脏。

沈砚清沉稳的情绪被搅到心烦意乱,没有继续看下去,抬眼盯着时晋,黑眸深处涌起抑不住的燥意,“这是什么意思。”

时晋低下头,一五一十地汇报,“是感染疟疾了,已经服用过奎宁了,但现在还高烧不退,我们的药物最早也要后天才能到——”

沈砚清一个字也没说,扭头就朝外走。

两人说话的声音低浅,“疟疾”两个字刚好传入庄钰琴的耳中,她不用问,看着他的反应,便明了的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走上前一把按住了自己儿子,“你要去哪?”

“我有事要处理。”沈砚清嗓音低沉,眼底的情绪讳莫如深,“麻烦您松手。”

庄钰琴拦在他面前,并不松手,一脸失望地看着面前的人,“今晚为什么把你喊回来你不知道吗?什么事不能往后拖一拖。”

“拖不了。”沈砚清一句废话也不多说。

庄钰琴沉下了声音,警告似的语气,“你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了?做事不分轻重。”

沈砚清垂眸看着自己母亲的手,极力地忍耐下情绪,不慌不忙地掰开攥紧自己的手指,声音平静地解释,“我说过了,我有要紧的事要解决,回头我会亲自和父亲解释。”

末了还不忘轻讽一笑,“他比您明事理。”

庄钰琴心中的怒气不断的往上涌,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我要是让你爸知道你为了一个女的撒谎干这些事,你看他会让人放你出国吗!”

场面近乎失控,旁观的两人并不想搅合进别人的家事,识趣的率先离开,给他们留出空间。

沈砚清顿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眸内翻滚起一片暴虐的戾气,嘴角的弧度缓缓下沉,“您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干嘛的。”

时晋也反应过来,眼神露出一丝惊愕。

庄钰琴僵了一下,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我在问您最后一遍,您是怎么知道我要去干嘛的。”沈砚清咬着牙,一字一顿,声音僵硬而克制。

一如既往,再次没有回应他的问题。

见庄钰琴态度明确,沈砚清心中的答案逐渐浮出水面。

他仅有的最后一丝耐心彻底磨灭,眼眸一片冷意,勾唇笑得阴恻而凄凉,“我猜的没错的话,您是想又复刻当年的事情是吗。”

被点破真相后,庄钰琴脸色铁青,食指一下一下地用力点着他的胸膛,厉声指责,“我告诉你沈砚清,我是你妈,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你好!”

沈砚清脸色骤变,咬紧牙关,浑身戾气暴涨,暴躁地低吼,“为我好?为了利益,一次又一次的拆散我的感情就是为我好?您把我当您儿子了吗?!”

庄钰琴气到面如纸白,声音颤抖地斥责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你犯不着在这跟我发脾气!”

“她的选择?自愿选择去一个随时送命的地方?您许给她什么承诺了?嗯?”他紧握着拳头,指关节泛起白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怒火逐渐吞噬着理智,“是把同意她嫁进我们家作为条件了是吗?!”

庄钰琴昂首对视,承认了。

沈砚清喉间哽塞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瞬不瞬地望着自己母亲。

沉默的几秒内,那指尖仿佛一把刀,隔着薄薄一层衣服,狠狠地往他心窝戳,一字一句渐渐模糊在耳边。

一瞬间让他想起一年前,那个分开的夜晚。

他把她一个人丢在那。

用不信任和一句“我们到此为止”,仓促的否定了那段感情。

沈砚清只觉得胸膛深处的心脏猛地下坠,呼吸在这一刹都跟着断了,眼底泛起一丝猩红,攥紧的拳头夹杂着十足的恨意,咬着牙齿,低低地挤出几个字,“您如果不想逼您儿子去死,就让开。”

庄钰琴心中一震,松开了手。

这些年,她这个儿子,凭借各种手段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确是什么事都敢干出来,但凡他心意已决的事,谁也拦不了,如今到底是为了那个女孩与自己彻底翻脸了。

沈砚清头也不回往前走,大步跨过院门,拿过车钥匙找到停车点,拉开车门。

时晋紧跟在他身后上了副驾。

车灯在幽长的胡同中亮起,他握着方向盘,脚踩下油门,冗长的黑色车身在狭窄的车位中,需要缓慢调头往外倒,他逐渐失去耐心,打转方向,轮胎摩擦地面,响起刺耳的声音,后视镜贴着墙壁划下长长的痕迹。

开出胡同的下一秒,车子瞬间提速驶向马路。

时晋见看着窗外的路有些熟悉,有条不紊地报告他知道的情况,“那边的机场也淹了,暂时没法儿降停飞机,您现在过不去的——”

“红灯!”时晋看着前方路口,连忙大声提醒。

沈砚清思绪一片混乱,眼神也跟着恍惚,回过神来时,猛踩下刹车,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冲出去,他额头抵着方向盘,缓缓地闭上眼睛,痛苦地皱了皱眉。

“沈总,拐弯后靠边停车,我来开吧,你状态不好……”时晋见人一动不动,吓了一跳,低头凑上前查看,轻拍了拍他手腕,“您没事吧。”

车内安静下来,只能听转向灯“嘀嘀”的声音。

只见面前的人肩膀抖了一下,声音嘶哑低浅,掩不住的微颤,“时晋,我这次是真的怕了。”

“她本不该遇到这些的。”

“她要是真出事了,我原谅不了我自己。”

沈砚清断断续续地说着,全然听不见车外的喇叭声似的,不为所动。

时晋知道他心里难受,安抚劝说的话都没用,干脆沉默下来,可车总不能半道停在主干路上阻塞交通,这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监控查到,到时惊扰了沈家那位,事情就麻烦了,他看着后视镜又看了眼驾驶座上的人,没辙了,心一横,直接下车绕到驾驶座打开车门,将人扶到后座上,返回驾驶座系安全带,“我先送您回西山龙胤,那边我会盯紧的,一有信儿立马通知您。”

末了忍不住叹了口气,“一定不会有事的。”

沈砚清眼底一片空洞茫然,落下车窗,风吹鼓着衬衫,眉宇间的碎发扫过眼睫,眼中闪过的街景,模糊成光斑。

他已经很久没再好好看过这些了。

八点半的北京,依旧霓虹阑珊,车水马龙的长街汇成跳动的血脉,环绕着这座钢铁城市,高楼的格子间灯火通明,晃过数不尽的疲惫身影。

车子高速行驶着,赵墨戎的电话追过来,时晋连上车内蓝牙接通。

赵墨戎问道:“你俩去哪了时晋?沈砚清的电话怎么打不通?”

时晋透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人,跟失了魂一样,换了个话题,“赵总,正好要找您,今天下午我递交上去一份埃及的航线申请,麻烦您帮我插个队。”

目前苏丹境内关闭了所有航线,不知道何时恢复,最快的方法只能是落地埃及,再坐车入境苏丹。

“不是我说,你什么时候这种小事还需要找我了?”赵墨戎沉默了半秒,疑问地重复了一遍,“是沈砚清要去?”

时晋简短地说了一个字,“对。”

赵墨戎思索了一会,心里清楚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不再多问下去,爽快的答应了,最后不放心地叮嘱了句,“他不能有任何意外,你看好他。”

不等时晋开口道谢,呼啸的风中,一道不高不低地声音响起。

“谢了。”

沈砚清关了窗户,车内安静下来,“欠你一人情。”

赵墨戎愣了一下,轻松爽朗一笑,“少扯这些,把人安全带回来就行。”

电话挂断,再次恢复寂静。

当晚申请就被批复,行程确定在后天早上七点。

临行前的一天,沈砚清亲自沟通确认了医疗团队的随行人员名单,白天在家开电话会议,处理手头上必要的工作。

夜深了,佛堂内光线昏沉,烛火燎动,沉香袅袅。

炉内的香火一柱接一柱,昼夜不断,燃烧至空气中弥漫起丝丝灼灼的连绵白烟。

沈砚清捻着三炷香,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周身被影影绰绰的烛火笼罩。

在佛前虔诚地叩拜三下,眼泪悄然滑落。

一灯传诸灯,万灯皆明,他这一生拥有的东西太多,被人戏称是皇城脚下的祖宗,菩萨前心与水俱闲,无欲无求。

为求心安,拜过满殿神堂。

最后亦如芸芸众生中的俗人,恳求佛祖慈悲普渡,渡爱人平安。

大巴车在夜间凌晨抵达苏丹首都喀土穆,暴雨侵袭,路面水位仍高涨不降,大巴车熄火逼停在路边。

车内的一些年轻医护人员哪见过这种场面,仿佛前方赶赴战场似的,满腔热血,各个精神抖擞,奔波一天也不见困意,激动地等待着能涉水的车辆过来接他们,不像几个闭眼养神的年上医生,曾参加过特大地震的灾后救援工作,有着丰富的经验,眼前这点灾害根本不放在眼里。

负责这次行程的安保人员,安静的坐在四周的角落,严正以待,警惕地观望着车外的动静。

时晋不好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只能耐心等电话,回头望着那帮闲聊的年轻人,无奈地摇头,“这种地儿,多给他们待几天就难受了。”

沈砚清望着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情绪抵压着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半小时左右,黑夜中,接应的工作人员穿着简陋的雨衣,顶着骤雨搬运物资,返回车内时,浑身湿透,远光灯照亮浑浊不清的水面,暴雨砸落挡风玻璃,视线一片模糊,十辆越野车碾过崎岖不平的路面,缓慢地淌水而过,水花丝滑溅落。

沈砚清也没能幸免于难,衬衫裤腿大片浸湿,他随手拢了拢额前的湿发,不甚在意地看着窗外,耳边听着时晋的陈述,偶尔点头回应。

负责接应的孙克群,侧眸打量着坐在斜前方的男人,身形修长挺拔,抿着唇一言不发,手腕上戴着一串紫檀佛珠,白衣黑裤的简单打扮,也难掩骨子里的气质。

只是与这破糟的环境格格不入。

孙克群只知道这些人是北京过来的,不清楚身份也不好过问,只能官方客套地寒暄两句,汇报了下具体情况,“每年雨季都这样,只是今年格外严重,雨一直不停,才导致积水排泄困难,我们也实在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得到捐助,并且您还带医疗团队过来了——”

没等说完,沈砚清沉声打断,“物资怎么分配是你们的事,我带我的人直接去医院。”

“医院?”孙克群不确定地重复了一遍,微张了张嘴,思索了片刻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人是上头领导提到的那个神秘人物,期间不停地反复打电话询问林姝的病情,现在竟出现在自己面前,不禁感慨起来,“你是小林的哥哥吧,怪不得亲自过来了,家里人肯定很担心,异国他乡的感染生病,还是个小姑娘。”

时晋正说话的嘴角一僵,余光偷瞥了一眼自己老板,轻咳了一声缓解尴尬。

沈砚清沉冷的眼眸微眯,不动声色地挑开领口,双手随意交叠着搭在腹前,淡淡回应,“她是我太太。”

“嗯?”孙克群眼神定了定,认真严肃地审视了几秒,“小林不是单身吗。”

车内安静片晌,只剩雨声。

时晋正打算主动替自己老板开口解释,被身旁的人抬手阻止打断了。

“快结婚了,我来接她回去。”沈砚清侧眸看着窗外,喉结上下轻滚,嗓音低哑,“她现在状态怎么样。”

孙克群闻言点头,表情仍不太信,他印象里从未见林姝联系过自己男朋友,半信半疑地推了推镜框,“还在高烧,你不用太担心,我们驻外这些地方,感染疟疾是常有的事,就是那天我们不清楚她是特殊时期,被污水感染,有些发炎,不过我不建议现在带她回去,她目前需要隔离观察,这里虽然医疗水平差了点,但是治疗这种病很有经验。”

沈砚清认真听着,心沉下去,“麻烦了。”

孙克群笑了笑,“客气了,小姑娘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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