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行举他们,设置出路障。同时,还命令守护厉延贞和谢康的民壮,盯住了李泽亮和许南达等,正厅内的人。
“弟兄们,大家不要慌张!”
刘行举站在案几等物,设置的障碍后边,提着横刀,神情自若的对身旁人道:“只要,我们能够,将这些人阻挡在外,用不了多久,援兵就会抵达。”
门外的曹台智,见到他们设置的障碍。本来还在犹豫,是否要这些囚犯,强行冲杀进去。
毕竟,这些囚犯并非行伍,对这种两军对阵,根本没有任何的战斗力。他们也不过,是凭借着自己许诺下的一股血勇之气。
但是,曹台智也非常清楚,一旦遇到阻碍,这些囚犯随时都可能溃掉。
刘行举对民壮的喊话,却让犹豫的曹台智,不再犹豫下去,马上命令囚徒军,开始进攻。
曹台智清楚,刘行举口中的援军,就是观成坊的民壮。一旦,那些民壮军增援到府衙,他手下这些,只有一半持有武器的囚犯军,马上就会崩溃。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明知胜算不大的情况下,还让囚徒军进攻正厅。
“杀!”
刘行举一声怒吼,将攀上障碍的一个囚徒,一刀砍翻了下去。倒下去的囚徒,并没有令后边的人,停下他们冲杀的脚步。囚徒们,依然蜂拥着,冲击门前的障碍。
门前的障碍,不过都是些案几之类的物事。所以,能够起到的作用,其实并不是很大。
而那些冲击的囚徒,就算是手持棍棒的家伙们,也蜂拥而上。他们这些人,有机灵的家伙,直接将手中,没有多大用处的棍棒丢掉,迎着刘行举他们的刀锋,扑向被丢在门前的案几障碍,试图将这些障碍挪开。
曹台智看到囚徒的行为,顿时兴奋起来。立刻高声,对所有持棍棒的囚徒下令道:“丢下棍棒,将路障打开!冲上去!”
随着曹台智,亲自上前,逼迫着囚徒冲锋。本来,那些退缩在后的囚徒,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有了这些人的加入,刘行举他们的障碍防御,就显得有些松动了。这些人,在曹台智和一些快手的胁迫下,即便是前边的人,被斩杀也不敢后退一步。
堆积起来的障碍,很快就被挪开了一半左右。这种情况之下,刘行举他们先前利用障碍的优势,便逐渐的不存在了。
“挡住!绝不能让他们杀进来!”
刘行举站在障碍上,手起刀落,再次将一个,冲上来想要挪动障碍的囚徒撂倒,大声喝道。
这个时候的刘行举,浑身上下,沾满血污。不过,这些血污,都是被斩杀囚徒喷溅的。他虽然,累的有些喘息,身上却没有受一点伤。
他兄弟刘行实,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在击退挪动障碍囚徒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被持刃的囚徒砍在了大腿之上。如果,不是他见机快的话,那一刀,恐怕就直接将他拦腰截断了。
看着站在障碍上的刘行举,曹台智心中有些惊憾。
在以往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这个盱眙的大团头。在他的眼中,刘行举即便是,将盱眙的地下势力掌控,也不过是一个大点的泼皮而已。
然而此时,他却被刘行举的悍勇,给震惊到了。心中不由的臆想,如果早些将刘行举拉拢过来,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这些意外了。
看着奋勇砍杀的刘行举,曹台智清楚。如果,不能够将他给除掉了,想要突进正厅,恐怕是很难的事情。
犹豫一番,他找来亲信,让他去取一副弓箭。
在张家藏匿的兵器之中,没有弓箭这样的武器。这些主要的攻击武器,都被藏匿在青云阁,现在却都落到了武侯民壮的手中。
如果,他们有弓箭在手的话,拿下正厅的刘行举他们,将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曹台智现在寻找弓箭,只为了,能够将刘行举射杀。
他相信,只要刘行举被射杀,甚至只要将他重伤,对面的这些人,都会很快溃败下去。
很快,手下亲信找来了弓箭。
弓箭是有了,可是苦于,没有善射之人。还好,这副弓箭不过是普通的两石力,就是寻常之人,也能够开弓。再加上,能够走进十几步之内,再行开弓射箭。如此,就算是不善射之人,也能够击中目标。
门前障碍上的刘行举,并没有察觉到,前方危险的来临。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那些还在疯狂扑来的囚徒身上。
嘭!
弓弦的张力声响之后,一支箭矢,如流星般向刘行举疾射而去。
“大兄,闪!”
不远处的刘行实,因为受伤,只能依托着障碍站立,身边还有两个民壮,相互和他配合着,抵挡冲杀的囚徒。
正因为,他有民壮的配合,在观察周围战斗情况时,才及时的发现了,有人向刘行举释放暗箭。
刘行实的一声吼叫,让刘行举陡然感觉,似乎一股炽热迎面袭来。他下意识的,向后退却。由于站立在障碍之上,身后本就悬空,脚下踩空直接向要后仰倒下去。
噗!
刘行举虽然,及时的向后仰倒,却也没有能够,躲避开箭矢。不过,正是他下意识的后退,也让他躲开了,身体的重要部位,箭矢最终插进了他的左肩胛处。
“大兄!”
“大团头!”
……
正如曹台智所想,刘行举跌落下去的时候,顿时令门前的民壮,出现了混乱。
“冲上去!冲上去!将他们推下去!”
看到民壮发生混乱,曹台智立刻抓住机会,挥舞手中的横刀,大声的喝令道。
他身旁的快手,也在他的喝令之下,用横刀在背后,威胁这囚徒们再次冲击障碍。
慌乱之中的民壮,防线顿时松动起来。几个因刘行举倒下,而紧张的民壮,被冲上去的囚徒砍翻在地。
瞬时间,民壮的防线,眼看就要被冲破。
关键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吼道:“全都给我稳住!大团头无恙!”
慌乱中的民壮,看到他们中的络腮胡,奋起杀向冲向障碍的囚徒。本来即将崩溃的防御,有络腮胡的出现,再次稳固了下来。
“上去!给我干掉那个大胡子!”
眼看着就要成功,曹台智不由的暴跳如雷,喝令手下快手,上去干掉络腮胡。
络腮胡虽然稳住了局面,身上却已是伤痕累累,浑身上下,犹如血泊中浸泡的一般。
他在放倒了,三四个囚徒的同时,也给自己的身体,带来了不下七八处伤。而且,腰腹和肩胛两处,最为严重。
也是身旁的民壮,及时的援手上来,才没有让他倒下去。否则的话,络腮胡真的有可能,就直接交待在这里了。
“刘老三,你那条狗腿,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上去给老子杀!”
刘行举起身之后,对刘行实的一句嘶吼,让民壮们更加安心下来。大团头果然无恙。
“杀!”
……
本来有些颓废的民壮士气,在刘行举站起来的那一刻,再次高涨起来。前边有络腮胡的奋勇抵抗,很快他们就,再次将囚徒军给赶了回去。
囚徒军这次,彻底被打压了下去。留下了最少十几具尸体,以及不少倒地哀嚎的伤者,败退了下去。
曹台智狂躁不已,他实在不敢相信,以往不起眼的民壮,怎么能够打出了,连府兵都没有的战力。
这完全,不像是民壮该有的战力。他用了近百囚徒,以及近二十名快手,居然无法突破,面前这简单的障碍防御。
别说曹台智不解,连刘行举都没有想到,这些民壮居然,同样如此的强悍。
在前来府衙的时候,马行徼确实曾经告知,会有人暗中相助。见到这些民壮,突然调转方向,将身边的同伴放倒的时候。刘行举认为,这些应该都是,马行徼以往信任的手下。
但是,现在刘行举,却有了另外的猜测。这些人,他确实有些陌生,起码,没有在盱眙坊市中见到过。
这就让他,不由得不怀疑。这些民壮,其实都是马行徼,找来的外援。
囚徒军推下去后,民壮们并没有追杀出去。他们也非常清楚,他们这点实力,冲出去,只能够是给对方送人头。
刘行举将肩胛处的箭羽折断,没有直接将箭矢拔出来。虽然,脸色异常的苍白,但是在血污的遮盖下,却让人一时无法察觉出来。
他忍着肩头的伤痛,上前让人,将络腮胡从障碍上搀扶下来。
络腮胡在最后的时刻,不知道是因为伤痛,还是失血过多的原因,晕迷了过去。
将他抬下来后,刘行举让人,简单的给他包扎了一下。至于说,这个家伙,是否能够活下来,就只能够看天意了。
随后,他让刘行实带人,将障碍防御再次加固一下。虽然说,现在他们面前的障碍,已经形同虚设。
但是,有这样一道防御存在,最起码,让民壮们心中,能够稍许的踏实一些。
刘行举发现,他们这边的伤亡情况,其实也很大。死了四个人,还伤了三个,这还不算上,像他们兄弟两人这样,还有战力的人。
从数字上看,刘行举他们,好像伤亡的情况,并不是很大。但是,前提是,他们的基数不过十几人而已。而且,此前还有几个人,一直在保护着厉延贞和谢康他们。
李泽亮和许南达他们,如果说是,能够牵着刘行举他们的人。那么,厉延贞和谢康,好像成了他们的帮手,成为了刘行举等人的拖累。
对于这种情况,刘行举倒是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并不代表着,其他的民壮,就没有意见了。
在他们看来,如果没有厉延贞他们拖累,起码能够少死一两个人。
只是,他们虽然心中不快,面色不悦。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人,站出来提及此事。
刘行举看出来,这些人的想法,却奇怪,他们为何没有人提及。
这个时候的厉延贞,已经完全从,此前眩晕的感觉之中清醒过来。
只是,在刘行举他们,抵抗囚徒军的时候。厉延贞依然是,浑身没有丝毫的力气。不要说,让他上前帮忙,就连自保的能力,都不具备。
厉延贞十分疑惑,自己为何,突然会出现这种状况。
刚才迎击许南达他们的时候,那口唳息气,他能够清楚的感知到,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的情况。
可是,当他拼尽全力,将许南达几人击退之后。刚刚收力,一股莫名其妙的疲惫感,瞬息间就袭遍全身上下。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在谢康的扶持下,虽然厉延贞努力,没有让自己倒下去。但是,周围发生的一切,他却都在懵懂之中。
整个世界,好像都只剩下自己,没有任何声音存在。脑袋嗡嗡直响,双眼疲惫的,只想要闭上。
只有心头之中,似乎有一股意念,支撑着厉延贞,没有让他真正的倒下去。
当他恢复意识的时候,正是刘行举他们,与囚徒军交战的关键时刻。见状,厉延贞顿时,就想要冲上去。
可是,手中那把横刀,却犹如有千斤之重般,根本无法提起来。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厉延贞感觉到,丹田之中,有一股暖融融的气息,令他倍感舒适。
厉延贞不明白,这股气息是怎么来的。却意识到,这很有可能,会给自己带来,一次内息功法上的进步。
曾经在修炼仙鹤回气术初期,他就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只不过,当时的那股气息,并没有现在这个如此的明显,清晰可知。
感知到这股气息之后,厉延贞也就猜测到,自己为何会,突然出现了刚才那种状况了。
在迎击许南达几人的时候,厉延贞可谓拼尽了全力。而超越了他实力的击发,造成了他内息紊乱的情况出现。
随后的平静,让他下意识的,运转了仙鹤回气术的要诀。因此,他反而因祸得福,在内息方面,又更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