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他今天头一回亲她了。
甚至说,她这几个月间已经习惯了他对她的亲昵。
可是这一次,却叫她格外的慌乱了起来。
他的索取太深,他的手更是再也不肯受她拦阻,成功攀援而上……
她脊背贴着墙壁,这一刻觉着自己从未有过的无力抵抗、软弱无能。
他这一次的索取,来得又急又猛烈,像是沙漠上挂起的尘卷风,干燥灼热,能轻易将人紧紧裹挟……
她有些怕了,轻缠着抵抗,在他耳边极力地呢喃,“你不能这样……你过界了。说好了,只是亲~”
他的手,那粗粝的纹理,让她全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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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借机吸气,稍微放松些,可是牙关依旧相抵。
“小野猫,快点嫁给我吧。你再不答应,我就要忍不住了。我怕我会等不到花烛夜就先……”
他的掌心在她颈侧贪婪地磋磨,“快,答应我,现在就答应我。别再抗拒,也别再逃了。”
身心双重,既是火热和狂烈,却又不能不冷静和镇定,云扶朕觉着自己要疯了。
可是心里的那个声音却还是叫着,“不行!”
不行,她这辈子不想当那被困在深宅大院里的女人啊。所以,即便是他,她也不愿屈就……
“不行?”他的渴望太激烈,被她的拒绝惹怒,他一把掐住她的颈子——姿势是“掐”,手上却还是加了小心,力道不大,只是那姿势是全然的攫取和主宰,“你还跟我说不行?你想逼疯我,嗯?你再拒绝,我真的会不顾一切的……”
他的唇再度灼热地覆盖下来,辗转与啃啮。
“我想要你……一直都想。小时候不懂,只知道激怒你,看你明亮反抗的模样;长大了才知道,我想把那样的你收归在怀中,圈进帐内,只给我自己看,只准你跟我一个人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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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一在她面前如此坦白他对她的渴念。这样的灼热和不愿掩饰,炽烈得叫她害怕。
她小心地尽量护住自己,一寸一寸地,竭力叫他能侵~占的少一点。
多给自己留下一点,仿佛就是能为自己再多留一点离去的决心。
“靳佩弦你别这样……你听我说,你再这样,我就恼了!管你什么,我说走就走!”她低吼着,照着他的嘴唇便咬了一口下去!
也是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力道,可是口中还是有了血的腥味。
只是分不清,这腥味是来自他的,还是她自己的。
不过他也果然是被这血腥味给惊了一下儿,赶紧松开嘴,垂首小心地查看她嘴角。
她这才得了空隙,伸手一把猛然推开他,“你当你是活土匪么?我早说过多少回了,不嫁不嫁就是不嫁!你再这么着,我大不了扭头就跟了郑小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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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急了。
这时候他要是再用强,她真的就恨死他了。
他压抑住还在澎湃的渴念,用手背抹着嘴角,向后小退一步。
用这样的姿态,叫她知道,他已经妥协,让她先平复下来。
退后一步之后,他却还是紧紧盯着她,“……好,好,我不再惹你了。你先冷静下来,不过你也收回最后那句话才行。”
云扶终于得了喘口气的空当,她紧靠墙壁,大口大口吸气。
她斜眼瞟着他,“收回?你凭什么叫我收回?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定,谁都别想左右我!”
他笑了,眸光放缓了下来,悠悠圈着她,“诶,不过这是你自己选择拒绝的~~不是我不肯等到洞房花烛夜,到时候,你可别生我的气~~”
他又说什么呢他?云扶恼得回手抓东西,一时没抓挠到什么合适的,这便索性脱了自己一只皮鞋,照着他脑袋就撇过去,“还要不要脸啊?”
他大笑,从容地伸手将皮鞋给接住,在手里把玩着。
故意学着唱戏的,吊着小嗓子念白:“小姐遗我绣花鞋,这便是对小生我,心下生情……”
云扶恼得单脚蹦着冲上来挠他,“把鞋还给我!”
他笑着伸臂扶住她,“你啊,就是嘴硬~”
云扶一只脚站立不稳,又不愿叫他扶着,这便索性将那只光脚踩在地上了。
其实原本真没什么的,地板光亮如镜,还铺着地毯,不穿鞋又怎么着呢?只是被成见拘束着,仿佛总觉着不穿鞋子站在人前,就是“衣冠不整”似的。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么索性豁出去了,她倒是有如解脱枷锁般地畅快。
她掐腰扬头,“呸,我硬的是心!是坚定的信念!”
他笑,却聪明地不出声了。他只是含笑站着,满意地用目光上下将她又兜了个转。
——她再说她的心是硬的,可她的身子是软的。
在他怀里的时候,无论她的言语如何带刺儿,心念如何如铁,可是她的身子都是柔软得——像是等着他细细品尝的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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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月国庆日到来那天,“长留体育学校筹备处”的牌子也正式挂了出来。
正式的大牌子,靳佩弦就非挂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也就是大帅靳千秋原来的办公室门口。
这可是西洋楼里面积最大、规制最高的一间办公室。选在这么个日子,门口挂这么个不伦不类的牌子,可以想象以后教育界和体育界,甚或是学生们因此而自由进出大帅府和西洋楼,这便有些不成体统。
军政会议几位大佬,趁着国庆日例会,这便一起来劝说靳佩弦,另外选一间办公室。
靳佩弦不听,坐在会议桌边,翘着二郎腿,翻着白眼儿反驳,“我也是军政会议成员,这体育学校的事儿是我目下最要紧的公务,我凭什么不能在我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
几位大佬没辙,这便请来大帅府几位太太,当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在这样的情形下,郭子林还是跟二太太邱梅香、四太太顾若依又见了面。
想及那两张相片儿闹起来的风波,郭子林是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恼怒。
不过他倒也庆幸,幸好他将这事儿给控制在了自己的家庭内部,没叫往外传。看样子邱梅香和顾若依倒是还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