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还听说,抱着陆泽到村口坐牛车,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到处嚷嚷的。
村里有座山老一辈的人都叮嘱小一辈的人不能靠近一步,她自己的阿爹也是死在那座山里面,她进去里面两年挖草药屁事都没有,这么邪门的人谁敢当面问她啊!
背后蛐蛐她,都害怕她知道,上来把他们的家给砸了,家里那位能放过她们。
刘桂花看着众人这般好奇又害怕的模样,故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透着一丝无奈:“你们呐,就知道瞎操心,清瑶是让陆秀才教清瑾认字,送饭只是作为酬费,你们也都知道清瑾掉进河里差点丢了命那事儿,清瑶可吓坏了,那小学堂在河对岸,她哪敢再让清瑾经过那条河啊,还不如把上小学堂的钱用来给陆秀才做饭呢,而且清瑶要上山挖草药挣钱,没办法总在清瑾身边看着,交给陆秀才她放心,陆秀才是个秀才,学识不比小学堂的老夫子差。”
众人听了,都觉得有理,纷纷点头。
他们脑海中都浮现出清瑾掉进河里的时候,沈清瑶那绝望的呼喊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声音撕心裂肺,让人心痛不已。
姐弟俩孤苦伶仃,没爹没娘,相依为命。
沈清瑶年纪虽小,可得知弟弟出事的瞬间,她那原本红润的小脸变得苍白如纸,嘴唇都没有了一丝血色,身体摇摇欲坠,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助,那可怜的模样让人心疼得紧。
刘桂花见众人都信了她的话,满意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整理野菜。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过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长期这样是行不通的。”
说话的是杨喜凤,她一边说着,一边直起身子,目光中透着一丝不满。
她看向沈清瑶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微微下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杨喜凤以前就把陆泽当成未来女婿的人选之一。
前些日子,她托了不少人给女儿介绍年轻汉子。
那些年轻汉子一个个被媒人带到他们家相看,可她女儿没有一个看得上的。
有的长得歪瓜裂枣,脸上不是有麻子就是五官不协调,让人看了就不舒服,有的则是自命不凡,夸夸其谈,满嘴跑火车,没一点实在劲儿。
更有甚者,还没定亲呢,就大言不惭地说日后必须要生五个儿子,少一个都不行。
杨喜凤作为过来人,深知其中的难处。
女儿还没嫁,她还能说上几句话,要是到了婆家,受了委屈,想说都没理。
所有的苦都只能自己往肚子里咽,她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受这样的苦。
于是,她和家里那位商量,还是觉得陆泽是个不错的人选。
要是陆泽愿意上门做女婿,那自然是再好不过,要是不愿意,他现在不是修了新房子嘛,把女儿嫁过去也行。
而且,她还听说村里小学堂的老夫子要退休了,村里不少人都建议村长让年轻的陆泽顶上这个位置。
要是陆泽成了他们家的女婿,又当上了夫子,那在村里可就有头有脸了,她想想都觉得心里美滋滋的。
至于别家嫌弃陆泽没有斗志,不想继续参加科举,她可不在乎这些。
可现在,看到沈清瑶和陆泽走得这么近,她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很不是滋味。
特别是想到沈清瑶抱着陆泽去村口坐牛车的场景,她就对沈清瑶有些看不起。
一个好人家的未嫁女子,怎么能随意与一个外男有身体接触。
即使那男子身体不舒服,也应该注意些分寸。
刘桂花眉头紧皱,一把将手中的草扔在地上,“噌”地一下站起来,“他们一个未婚一个未嫁,没有做出什么超出礼仪的事,怎么就行不通了!”
杨喜凤则是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刘婶,你该不会是存了心思想要撮合他们俩吧?哼,你瞧瞧他们,都是没爹没娘的苦命娃,孤苦伶仃的,这要是凑一块儿了,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看呐,他们根本就不合适。”
站在刘桂花旁边的妇人听不下去了,几步走到杨喜凤面前,大声说道:“这么说,只有你女儿和陆秀才站一块才合适?清瑶那丫头力大无穷,上次陆秀才生病,她能轻轻松松地抱起陆秀才,一路小跑到村口,再坐上牛车去镇上看病呢,你女儿能行吗?哼,我看你女儿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说抱了,怕是连碰一下陆秀才的衣角都没那个本事。”
妇人说完,还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神情。
众人一听,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杨喜凤脸涨得通红,像是熟透了的番茄,她颤抖着手指指着众人,“你……你们太欺负人了,我女儿才不会随随便便去抱一个男子。”
“怎么?想打架不成?明知道清瑶是为了救人,迫不得已才那样做,到了你嘴里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堪了?”
刘桂花向前迈了一大步,眼神犀利得如同老鹰一般,冷冷地说道。
不说以后沈清瑶和陆泽两人会发展成什么样子,现在就是不能败坏他们的名声。
妇人看到刘桂花这副模样,心里有些害怕,眼神开始躲闪,不敢与刘桂花对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家做饭。”
说完,慌慌张张地拿起锄头,匆匆离开了。
妇人走后,站在刘桂花旁边的妇人又说道:“这大清早的,做什么饭?我看她是心虚了,被我们说到了痛处,灰溜溜地跑了。”
刘桂花转过头,看着她疑惑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怎么总是呛她,我为清瑶说话是因为我看着那丫头长大,心疼她,你又是为什么?”
妇人摇头,“没有什么过节,就是单纯看不惯这种人罢了,当初陆秀才被他大哥大嫂送回来的时候,她可跳得最欢了,她在村里到处说陆秀才读这么多书没用,受了点挫折就成了一个废人,还妄想白吃白喝,幸亏他大哥大嫂不养废人,直接把他扔到乡下来,让他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