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居之手持圣旨,缓缓展开:“众位,可是需要我宣读?”
他嘴角勾着一抹摄人心魂的邪笑,怒目扫过众人,自有一番叫人无法抵抗的威严。
因着晏居之早已经威名在外,是以便是方才自诩地位非凡的黎家族长,亦是不得不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家在场众人,哗啦啦跪了一地。
安无恙便也作势要去接旨,却被晏居之拉到身侧,径直将圣旨放在她的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无恙蕙质兰心,与爱卿晏居之十分相配,朕特赐婚……”
便是这么短短几句话,甚至带着些许敷衍。
安无恙能从皇弟这短短几句话中,听出少许咬牙切齿来,可见这封圣旨,皇弟下得心不甘情不愿。
晏居之却怡然自得,饶有情绪的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黎怀仁。
而今这一闹,黎怀仁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先摔了先皇御赐的牌子,又彻底没了和安无恙和好的可能。
“不行!”
黎怀仁怒目圆睁,狠狠盯着晏居之。
“安无恙是我的娘子,我们已经有婚约,好端端的皇上怎么会给你们赐婚?”
“我现在要去面圣,我要讨回公道。”
晏居之终究承受不住,从怀中取出先前补上的婚书。
“无恙,你看,你我有婚书,你不能说不认就不认了!”
黎怀仁面含厉色,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已然语气不忿,满含质问。
安无恙瞟他一眼:“当年你我并没有婚书,你这婚书又是从何而来?”
“如今皇上已经为我和晏郎赐婚,我与你更是毫无瓜葛了。”
晏居之待听得安无恙说“晏郎”二字,下意识转眸看她,耳朵尖不自觉红了一瞬。
倒是黎怀仁含恨:“好啊!”
“你好得很!”
他一双眼睛近乎呈现赤红之色,双拳紧握,似乎在极力隐忍。
“我从未对不住过你们,是你贪心不足罢了!”
“黎怀仁,请你好自为之!”
安无恙转身,彻底不愿意继续再同他纠缠。
“站住!”
黎怀仁作势便去拉安无恙的袖子。
若是现在安无恙成了晏居之的人,黎怀仁便真的不能从安无恙那里讨到任何好处了。
他不愿意放手。
“放肆!”
晏居之旋即抽出自己的佩剑,径直朝着黎怀仁的手臂砍去。
他这个混账东西,谁给他的胆子,竟敢纠缠!
“黎家,难不成你们想抗旨?”
晏居之厉喝一声,旋即震慑住了义愤填膺的黎家众人。
黎怀仁便是在他刀剑劈下的一瞬间,便收回了手。
可是他恨恨看着晏居之,眸中尽然疯狂。
他说不出心下是一种什么感觉,只以为是丢了安无恙身上的利益而懊恼。
刻意忽略了自己心口的一阵空虚之感。
“晏居之,你欺人太甚!”
黎怀仁近乎是从牙缝挤出来一句话。
“本官欺的便是你!”
晏居之抿唇,一把拦过安无恙的腰肢。
“本官的娘子,先前在宁县受了苦楚。”
“我这个做夫君的,自是应该为她讨回公道。”
无恙只觉得腰间温度分外灼人,本能想要逃开,却又一想,晏居之此举本意是为帮她立威,是以安无恙只能任由她抱着。
恍惚间察觉到缠在自己腰间的手似乎有些许颤抖,安无恙便纳闷去看晏居之,却见他面上强壮镇定,脸却已经红得不能再红。
安无恙察觉到晏居之的不适,为替他解围,便从腰间将他的手臂取下,转而轻轻握住。
“晏郎……”
安无恙本意是用寻常的语气去唤他,可不知为何,“晏郎”二字才一出口,便觉得这两个字绕舌得很,尽显得她嗓子发紧,说出来的话也黏黏腻腻,带着些许湿润。
晏居之竟然颤抖一下,想来是不适应安无恙这般扭捏。
安无恙亦登时觉得自己的脸热得不行。
可瞧见晏居之探寻的目光,她便是硬着头皮,也得将后面的话说出去。
“晏郎,我自是知道你的一片真心,无恙心感念晏郎对我疼惜,往后便是千难万难,任有什么人在你我前头阻拦,无恙亦是不惜拼了性命去,也绝不会负你!”
不过是一番说辞罢了,安无恙自己都当不得真。
毕竟前世已经经历了生死,安无恙最是惜命。
倒是晏居之神情一阵恍惚,反手握紧了安无恙的手,面色之间,十分郑重。
他二人倒是当众你侬我侬,互诉衷肠。
此一幕落在众人眼中,更是惹人恼恨。
黎怀仁这才发觉,他那已经污糟发硬的心肠,在安无恙说出“拼了命也不负晏居之”的时候,竟然没由来的一阵尖锐的疼痛。
这般不适的感觉,硬生生逼得黎怀仁再说出不话来。
一旁洛轻帆察觉到他的异样,神色骤然幽深。
而今安无恙与晏居之被赐婚已经是板上钉钉,王氏最是不甘,她还想分安无恙的财产,这突然出现的赐婚,让她还怎么上门要钱?
王氏含恨,忍不住哭了一声:“我们自是不抗旨,但事情也不能如此办了!”
“安无恙到底生了恩儿,就这么说走就走了,你让我们这一家可怎么办?”
皇权面前,王氏也不敢造次,是以急得掩面哭泣。
黎家族长却是脸色青黑,略带埋怨地瞥了黎怀仁一眼。
那安无恙与黎怀仁后来补上的婚书,乃是出自他手。
这会儿子皇上圣旨下来,又给安无恙赐了婚,而今黎家族长只担心自己会受到牵连,是以冷眼看向王氏。
“夫人,圣旨已下,圣上英明,只能说怀仁与安宁县主有缘无分。”
“夫人,忠勇侯府蒙难,而今最要紧的是怀仁的前程,若是因为儿女婚嫁这等小事,在惹怒了圣听,彻底断送了家族的前程,那才是真的愚蠢!”
黎家族长算是已经当众点明白了王氏。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是再不甘心,却也不敢阻拦了。
安无恙与晏居之相携并肩,缓缓从黎家祠堂出去。
眼睁睁看着安无恙离开,黎怀仁怄得近乎要发狂。
偏生晏居之在出门之后,又偏着头去看黎怀仁,眉眼之间尽是肆意张扬,更是将春风得意展现的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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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着最近有点心虚,不知道写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