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兰婆婆木杖敲地，声音带着一抹悲凉。
“若你们要救她，便是我的敌人，若肯助我，便把你们当恩人，这些姑娘的命运，或许就看你们的选择。”
林天皱眉，也没有立刻表态，想到女王那边还有另一面说法，不愿只听单方面指控。
“暂时抱歉，我要回去当面问女王，如果确证她真是这种暴君，我不会再救她，但也要确定事实。”他谨慎道，内心沉重。
楼兰婆婆叹气，自知难劝服，只能让路，指向另一条山道。
“走吧，我既不会阻拦，也不会放你们，好自为之，若你们真救她，我会再度出手，这一点，永不改变。”
修罗女神看林天，这局面让她也无话可说。
女帝咬紧牙关，肩头石化虽然未退，但沙漠之花发挥出明显抑制效果，她还能发力。
林天对那十多个被毁容的女子投去同情眼神，却也知道此时无能为力，他背起女帝，大步离开山洞，修罗女神也牵着熊匆匆跟上。
外面风雷齐鸣，婆婆站在洞口，没有半点挽留，只是在风里嘶哑开口。
“我会等你们回头，可别让我失望。”
林天没回头，心情纠结，最终只想先回楼兰，问女王亲口解释。
修罗女神招呼两匹马过来，灰马鼻息喷吐，马毛被风吹得乱舞。
女帝扶鞍翻上去，低头调息，没有多言。
林天与修罗女神互看一眼，迅速骑马奔向远处山道口，狂风裹着碎石铺天盖地，四蹄疾响中，没有半点停留。
他们在风暴山脉里足足折腾大半天，才远远找着一条相对平缓的斜坡，沿途落雷频袭，让人心惊。
修罗女神擦去一脸沙尘，扭头确认女帝是否还好，然后咬住嘴唇让马加快步伐。
林天累到极限，却依旧咬牙硬撑，带头冲过一道狭沟，感到面前云开雾散，外面沙漠地平线若隐若现。
女帝额头覆着薄汗，心里清楚自己命是沙漠之花暂时稳住，若再拖迟一些，就可能再度发作。
修罗女神也不敢耽搁，只想快点到楼兰城，把整件事揭开谜底。
“走，争取明日赶回。”她低声道，怕夜里遇更多危险。
林天点头，同意夜行也要抢时间，他们打马一路疾奔，风声呼啸不停。
翌日清晨，荒漠尽头出现熟悉的石塔与城墙，正是楼兰城的轮廓。
林天心跳加快，回想起宫里那些刺客暗流，还有大祭司冷漠眼神，心中不免忐忑。
女帝面色有些苍白，但强忍肩膀僵硬，吁出口浊气。
“进城后，先别声张楼兰婆婆的存在，看她女王如何解释。”
修罗女神认同，三只乌龟一熊便策马朝城门飞驰，尘浪卷在马蹄后翻滚。
城头守卫看见是几只乌龟，顿时哗然，但也有人认出林天他们，立刻吹哨示警。
当他们靠近，大量侍卫涌出，个个手执戟弩，目光戒备森严。
林天没打算硬闯，于是勒住马，在尘烟中高声喝道。
“我们有要事见女王，快让族长出来说话！”
守卫面面相觑，却突然敲响铜锣，有人传声。
“把龟包围住！先不准放行！”
话音一落，就见几十个铁甲兵冲出城门，箭矢对准林天他们。
修罗女神怒火中烧，手按背后毒矛，想质问他们发什么疯。
女帝沉着脸没吭声，小黑熊看见长矛逼近，也跟着低吼，却被林天用一只爪安抚。
“别冲动，我们先看他们搞什么名堂。”林天心有不安，想或许女王那边出了新变故。
果然，人群让开一条道，女王乘一辆华丽马车驶出，旁边侍卫护卫，气势极重。
那女王气色极差，面容苍白，下半身裹着层层绸带，灰色石斑蔓延到腰腹，远比前些日子更严重。
林天与女帝、修罗女神相视，都暗暗心惊，没想到她恶化这么快。
楼兰女王缓缓开口，声音略带颤抖。
“你们是不是见到我母亲了，她是不是还想杀我？”
修罗女神吃了一惊，不料女王竟主动提及那婆婆，还一口咬定她是母亲。
林天眼神渐渐凝冷，心里想起婆婆那些话，于是没有正面回答，反倒冷笑。
“你怕你母亲的事被揭露，所以要先杀我们灭口？你果真是个暴君么？”
女王黯然垂下眼眸，无奈叹息。
“我的腿已经要彻底石化，我还拿什么来杀你们，你们都看见了，我命不久矣，又何必隐瞒什么。”
她说完，左右看向侍卫，显然没打算下令强攻，但却对林天一行多有戒备。
女帝看她满面灰败，心里隐约生出几分动摇，想到婆婆那边的说法，一时间反差极大。
修罗女神看场面僵持，于是提议先别在城门口对峙，谁知楼兰女王也点头。
“你们随我入宫详谈，快，否则我也没多少时间。”
林天没有立即拒绝，看女王确实半身化石，而且脸上毫无杀机，就和女帝交换一个眼神，决定先进城问清楚。
侍卫保持包围态势，把他们慢慢请进城门，一路走向王宫。
马车行进速度很慢，女王坐在车上，面容憔悴，下人帮她擦汗，却不敢多言。
林天感到气氛沉重，想到宫内刺客，还有大祭司的存在，也不知他们目前态度如何。
宫殿辉煌却冷清，女王回到内殿后，让所有人都退下，只留林天三只乌龟和她，以及熊没赶出去。
她示意他们别扶自己，要独自前往闺房，林天看她大腿已经彻底灰化，这一段路走得极艰难。
修罗女神暗想，这光景确实不像装出来的，如果真在演戏，也太狠了。
女帝接连注意周围动静，并未发现之前的大祭司和族长，心底存疑，却没多问。
最后，女王停在房门口，轻轻侧身。
“进来，不然我说的话，容易被大祭司的人窃听。”她低声道，然后长吐一口气。
林天信步进去，修罗女神与女帝跟随，小黑熊蹲在门口，倒也不吵闹。
闺房内点着几支檀香，空气里是淡淡药味，床边摆了一张矮榻，上面全是草药瓶罐。
女王一坐到床沿，就露出痛苦神情，不停揉着石化的腰部，指尖微微发抖。
“我母亲，早在三年前就去世，你们看到的那个，极可能是她的孪生妹妹，是个恶毒老妖婆。”她断断续续，把震撼的话抛出来。
林天眉心一皱。
“可是，她自称就是你母亲，还说她为了阻止你的暴行，下了石化毒，为什么你们的说法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