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到了越国公的寿辰当天,许多宾客前来贺寿。
慕容全坐在主位,向前来敬酒的宾客致意。
大堂内摆了五六桌酒席,贺寿的人略微拥挤地围坐着,与周围之人谈笑。
宴席到一半,慕容白悄悄将萧白和文辰尧拉了出去。
“怎么了?喝酒等酒宴结束吧。”萧白被拉到僻静的凉亭里,问道。
慕容白犹豫了一会儿,摇摇头:“不是喝酒的事……那个,我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文辰尧看了看慕容白,说道:“世子问吧。”
“嗯……假如,我是说假如。”慕容白断断续续地说着,“假如你们有一个朋友,他……”
“他怎么了?”萧白问道。
“咳,他很好。不,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他很好。”
文辰尧笑道:“世子说的朋友是谁?”
“是……我都说了只是假设!”慕容白差点说出来,紧急收住了话头。
“是是。”萧白在心里偷笑,表面上点头,“世子问的都是一种可能,只是假装我们有一个朋友。”
“……反正,就是,那个人表面上和你是朋友,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但你就是不小心觉得,自己对他的感情有些超乎常理。”
“怎么个超乎常理法?”文辰尧问道。
慕容白眼神乱瞟,左右看了看,才说道:“就是你觉得自己并不想和他只做朋友。”
萧白憋笑憋得辛苦,拍了拍他的肩膀:“世子,一般我们把这种情况叫做单相思。”
“……才不是!”某人急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赶紧摆手,“我还没说完!”
“好吧,世子请继续。”萧白耸耸肩,准备让慕容白说下去。
“就是……你的那个朋友,他……他是个男子。就是说,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会怎么做?”
文辰尧看了看萧白,转头问道:“世子觉得呢?”
“我,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们的嘛。”
萧白笑道:“那世子知不知道,我们朝中有一位大人,已经和男子成亲了呢?”
“啊?侯爷别开玩笑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
“那是因为太早了,大概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世子还是个小孩子吧?”
慕容白低头想了想:“那位大人是谁?”
萧白“嘿嘿”一声,指了指自己。
“……什么?!”慕容白有些傻眼,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在心里发出尖锐的爆鸣声,花了好大功夫才强行压下心里的震惊,“你你你——你别骗我啊!”
文辰尧还是忍不住笑弯了腰,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他没骗你,世子。侯爷的婚事还是先帝下旨赐婚的。”
慕容白感觉自己一直以来的世界观被重新刷新了,他有些自暴自弃地在凉亭的围栏上坐下:“那,那侯爷娶的是谁?”
萧白勾起嘴角:“宋琛。”
慕容白半天才回过神,忽地想起什么:“等一下,宋琛?”
“怎么,世子认识他?”萧白疑惑,他记得宋琛和越国公府从没有过往来。
“你等一下!”慕容白急匆匆跑开,把其他两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觑。
文辰尧小声地开口:“你觉得慕容白说的朋友是谁?”
“谁知道呢,我又不清楚他身边都有哪些朋友。”
“可我这几天在越国公府,也没见他和哪位公子走得近呀。”文辰尧犯着嘀咕。
除了刚认识的木蓉,慕容白这几天忙着准备慕容全的寿辰,旁边也就自己和他的小外甥,没见到什么朋友来找他。
过了一会儿,慕容白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拿过来几封信。
萧白过去递上一杯茶:“世子跑慢点。”
慕容白接过来一口喝完,才顺了点气,他把信塞进萧白手里:“我说怎么有人从北胡寄信给我,还是不认识的人。”
萧白疑惑地看了看信封,信封的边角已经泛黄,带着一些褶皱,上面赫然写着宋琛的名字,这信便是从北胡寄过来的。
萧白看见上面写的“白”就明白了,送信的人把给自己的信,当成了送给慕容白的。
“……他就不能写全名吗?”萧白叹口气,把信收起来。
文辰尧问道:“这信是什么时候寄过来的?”
“大概……两年前?”慕容白回想了一下。
萧白:“?”
慕容白赶紧补充:“放心,我没看过,我本来打算先搞清楚宋琛是谁,结果只查到他还在北胡,先把这些信收了起来,结果时间一久就忘记了这回事。”
萧白抿了抿嘴唇,起身告辞,决定去找某人算账。
慕容白则继续问文辰尧:“那个,所以萧白真的和宋琛……?”
“真的,要不要给你看看他们成亲的请柬?”
“倒,倒也不必。”慕容白挠挠头,“可是,我真的也可以吗?”
文辰尧笑了笑:“当然,不过我很好奇,世子说的那位朋友到底是谁啊?”
“呃……没谁,没谁。我说了只是假设嘛!”
看着还在嘴硬的慕容白,文辰尧也只能附和他:“好吧好吧,假设。若是世子真的遇到了心仪之人,还请告诉我们哦。”
“一定一定。”慕容白应下,然后似乎受到了挫败,有些气馁地坐下。
“又怎么了?”
“唉……可是对方,看上去就不喜欢男人嘛……”
文辰尧转头憋笑,慕容白刚说完那人只是假设,结果下一刻就自己露馅了。
慕容白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脸上泛起一阵红色:“世子就别笑话我了!”
“哎呀,我没有笑话你。”文辰尧脸上笑意未减,一点可信度也没有地说道。
慕容白撇撇嘴:“你先把笑容收起来再说。”
最后慕容白还是松了口,虽然还是死活不肯说出来对方是谁,但好歹是承认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文辰尧宽慰般说道:“世子为什么不去问问本人?你在这里猜得再多,也终归只是猜测呀。”
“可是,万一被讨厌了……”
“那世子难道就甘心隐瞒一辈子吗?”
“当然不!”
文辰尧笑道:“那不就是了。你既然不甘心,那就终有一天要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反正最糟也不过是被拒绝嘛,你堂堂世子,还怕这个?”
慕容白“唉”了一声,最后还是没有反驳文辰尧的话,心事重重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