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瑞先生,此时的他正在众人的欢送中带着自己的第一秘书从祝融空间枢纽的大厅前往地球远航飞行器等候区,他一边走着,一边自己身边已经带着金色肩头印记的胡里昂回忆着这段愉快的时光,最后在几名公司关键角色的送别下,和这片自己工作多年的星球说了再见。
作为一个基本言出必行的人,胡里昂这次没有食言,确实是在和李唐的进度汇报文件当中为莱瑞先生美言了几句,至于自己上位的这一过程,他自己觉得过于迅速,有种赶鸭子上架的陌生感,因为他除了学习一些必要的管理技能之外,他基本什么事情都没做。
不过对于自己是不是李唐或者磐石计划提线魔偶的这件事,胡里昂并没有什么任何猜疑,因为他知道,剩下的事情基本就只能靠自己了,因为距离太阳预期的那场爆发,已经进入倒计时,他现在必须尽快运送更多蓝壤,而且需要在今年年底的开发统领换届当中获胜。
现在蓝蓝已经可以抓着婴儿床的护栏站起来,但站不稳,左右摇摆的样子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大头不倒翁,她只能够发出几个零碎但尖利的杂音,再有就是突然想来之后尖厉的哭喊声,但这个孩子却每次胡里昂被吵得有些头大的时候,咧开嘴呀呀的笑,这一刻他终于懂得了孩子的意义,孩子是不是未来,他不知道,但孩子绝对是疲惫生活的镇静剂,能够让自己紧张的神经变得彻底放松,让自己能够感觉这一刻,他在活着,真正的为自己活着,而不再是某一个工业机器的零配件,或者某个宏伟计划的一块砖石。
蓝蓝正在茁壮成长,但九条的情况却让胡里昂深深的担忧,他陷入了沉睡,并不是那种睡上一两天的程度,胡九条已经睡了将近是个地球日,不过在从哈肯那里获得没什么事的答复之后,胡里昂也稍稍安心,他也将再生药剂的事情和老妈以及尤蒂简单的进行了说明,不过对于哈肯说的,他的内心不见得完全认同,在动用了一点小小的特权之后,胡里昂弄了一套完整的生命体征检测装置,以便于时刻检查胡九条的状况,从数据上显示,虽然九条还在沉睡,但身体本身各项非常低下的数值正以一个近乎于不可思的速度上升着。
至于自己身边变化最大的人,莫过于尤蒂,她现在会经常带着蓝蓝出去,用几根布条将蓝蓝绑在身前,胡里昂知道尤蒂去干嘛,她在帮助自己获取更多的民心,用自己神乎其神的宗教天赋,让深陷苦难的普罗大众暂时获得救赎之光,而越来越多的工人会从自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里,抽出一半甚至全部时间来聆听这位来自自然派圣城的前圣女所进行的布道,在杂乱的仓库或者阴暗走廊,又或者胡里昂发表演讲的那个破烂酒吧,有布道者的地方,就会有大批对生活几乎失去希望的人,在她的附近寻找自己可能会收获的救赎,至于为什么没有人驱散这些集会,只是因为那些公司负责人看到这些平时麻木的工人产值上升了将近20%之后,便也再无想法,甚至在了解到那位布道者是胡里昂的爱人之后,反倒和胡里昂的关系越来越近。
胡里昂觉得自己所在的这一场豪赌当中,风向正在统统汇聚向自己这边。
“嘿,老胡,最近过的怎么样?还活着呢?”一个听起来吊儿郎当的声音从墙面上的声音组件中出现,让胡里昂的嘴角向上微微翘起。
“亲爱的,我怎么觉得刘大夫变化这么大?”尤蒂抱着蓝蓝靠在床上,也在看着这个刚刚接到的影像资料。
“我觉得倒是没什么区别,这家伙还是那副样子,他平时在你面前都是端着的。”胡里昂笑着说,但能看出,再次听到老友的声音,让他觉得很高兴。
“哎呦,啧啧啧,看看你的样子,我甚至怀疑你对这个男性人类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哈肯的声音不适时宜的出现,这让胡里昂嘴巴一瞥,虽然上次将哈肯静音的行为让哈肯很不爽,以至于后面连续一周都没搭理胡里昂,但后来在胡里昂为他送上了一份来自几百年前的电子蠕虫病毒病解释了大概作用之后,哈肯便欣然地接受,表示重归于好。因为这种蠕虫病毒在哈肯看来就和人类的酒精一样,能够一定程度的降低自己的系统运算速度,但这种老旧的玩意完全可控,哈肯可以一瞬间将这种老古董瞬间抹除。
“这次通讯呢,主要是有这么几个事情,我得跟你说一下,第一个呢,咱这边的事业挺顺利,一切都再往好的方向发展,第二个嘛,就是我失败了,没错,奥莉并不适合我,我还是喜欢有个性的女孩,奥莉太寡淡,没乐趣。”影像里的刘扁鹊揉了揉眼角,仿佛很伤感,但胡里昂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伤感,不让他宰人或者用针灸扎人才会让他伤感。
就在刘扁鹊还在假装暗自神伤的时候,一个由膨胀腹肌组成的肉球直接将刘扁鹊顶到一边,而那边也传来了刘扁鹊的笑吗声以及拉姆的闷闷的笑声。肉球渐渐下移,消逝在了屏幕的底部,而泽莉亚的和拉姆的脸出现在了屏幕中,这让胡里昂和尤蒂显示难以置信的对视一眼之后,惊愕的看着影像中的泽莉亚,他们都知道,泽莉亚这种改造战士是不具备生育能力的。
“嘿,胡大哥,尤蒂姐,我是拉姆啊,我···”拉姆变了样子,这个家伙开始留胡子了,并且头发也被刮了个干净,现在的拉姆显得非常,非常男人,没错 ,就像一个酒吧门口的黑衣保镖。
“让我先说好吧,你不知道要尊重孕妇吗?”泽莉亚倒还是原来的样子,美丽与凶恶的结合体,但她的脸上却笑的很幸福:“怎么样,没想到吧,胡里昂尤蒂姐,我怀孕了,不过有些可惜,不是自然孕育的,是刘扁鹊拜托奥莉找人弄得,基因工程,然后注射到我子宫里,本来准备用培养罐的,但是后来一想,别的女人可能会多生几个,但是我这辈子能生这一个也奢求。”
拉姆将手轻轻的放在泽莉亚的肚子上,但被泽莉亚推开:“你不知道这个月份很危险吗?”
“不是,你刚才还用我孩子顶刘扁鹊来着,你好意思说我?”胡里昂发现拉姆改变的不止有自己的发型,还有自己的脾气,如果是来地球之前,他可不敢这么和泽莉亚说话。
“别看我肚子里有孩子,但是我告诉你啊拉姆!就你这样的,我现在一个打五个你信不信。”泽莉亚威胁着拉姆,而拉姆的勇气也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就在胡里昂觉得有些惋惜的时候,拉姆开口道:“你可以打我,但我不会还手,我会让你看到,在爱情和责任面前,暴力和杀戮是多么无力,而你必须知道,我爱你爱孩子胜过爱我自己,来吧,打我,如果我这样能够让你多爱我一些。”
胡里昂和尤蒂再次目瞪口呆,这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拉姆了,谁知道这段日子他都经历了什么,这种阳刚还带着有点渣味的拉姆,让胡里昂和尤蒂很不适应,他们肯定现在有点怀念那个像老嫂子一样的拉姆了。
但是他们也注意到,泽莉亚非常吃这一套,眼神里满是爱意,她亲昵且粗鲁的将拉姆拉到身边,然后狠狠的亲了一口,不过在胡里昂看来,这一幕虽然很温馨,但泽莉亚右侧坐在后面的刘扁鹊,他的表情却更丰富,这让胡里昂差点笑出声。看来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刚才说到哪里了?哦对,对,我们现在挺好的,不过这个孩子长得有点快,现在才五个月,但是刘扁鹊说胎儿现在的生长程度已经和八个月的孩子相当,这让我有点担心,那家伙还说,我可能要生一个哪吒,但是我不知道这是谁,听着很厉害的样子。”泽莉亚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露出幸福的微笑。
“老哥,我不知道你在那边过的怎么样,但按照你的能力肯定会过的很好,你应该给我们发点文字视频什么的,要不你可就太不地道了。”泽莉亚说着,但是声音有些颤抖,这时候,胡里昂才想起来,自己确实已经好久没有和他们聊一聊了,他也太久没有对这几个老朋友发出问候,这让胡里昂此刻有些神伤,虽然和他们认识的时间相比较与自己的年龄来说并不长,但那段时间,没有他们,自己走不到今天的位置,胡里昂很惭愧。
“嗨,说这个干嘛,总之呢,我们这里一切都好,不知道你那边怎么样,记得回消息省得我们以为你挂了,行了我就说到这。”说罢泽莉亚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然后示意拉姆过来说话。
“老哥,我这,我也没啥说的,你们好就行,记得发孩子照片过来,给我们看看。”拉姆对着摄像头说话的样子比起刚才要扭捏许多,说完之后,又问了其他泽莉亚和刘扁鹊有没有要说的,再获得否定的答案之后,他们就直接关闭了录制。
“感觉他们变了,其实一点都没变。”胡里昂笑着对尤蒂说。
“我们也录一下吧,看得出来,他们的很想你。”
“是我们,来吧,我们开始录制。”说着胡里昂将自己机械义肢上的录像工具打开,尤蒂抱着蓝蓝,胡里昂左手搂着尤蒂。
他们一家三口以一种亲子照的样子出现在镜头里,蓝蓝的小脑瓜在整个屏幕的中间位置,尤蒂将蓝蓝的小手举起轻轻的摇了摇,仿佛在打招呼:“嘿,伙计们,好久不见,看,这是胡婉君,小名蓝蓝,她在和泽莉亚阿姨、拉姆叔叔和刘扁鹊叔叔打招呼呢,哦对还有小宝宝,另外之前我收养了一个孩子,他现在跟我姓,叫胡九条····”
胡里昂的录制从卧室开始,只不过后来蓝蓝晕乎乎的睡着了,他便示意自己走出去说,毕竟这么小的孩子能安安静静的睡一会确实不容易,后来他开着录制,走到自己常去的吸烟区,一边对着镜头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一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他在那里絮絮叨叨的说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才有些不舍的结束录制并发送出去,他惋惜的叹了口气,不过这一声叹息还没结束,就被那将近五位数的流量传输费用吓到了,这价格和自己在地球时候一个月工资差不多,虽然他现在不缺钱,但这也着实让他吓了一跳。
“呦,看你这样子,怎么,心疼那串数字吗?”哈肯的声音突然蹦出来。
“废话,你知道这串数字代表着什么吗?绝大多数人累死累活一个月都赚不到这些钱。”胡里昂有些无奈,有时候想想也挺可笑的,累死累活一个月,结果拿到手的钱还不够传送一条文件的流量费用。
“所以说还是你们人类狡诈啊,这么点大小的东西,居然敢收这么多钱,你们不灭亡天理难容。”哈肯继续说着风凉话。
“老兄,你差不多得了,有好办法就说,没有办法就憋着。”胡里昂面露疾风的看着自己的自己手上的感应模块。
“激将法?屡试不爽的诡计,只不过这对我来说并没什么用,如果你要是想求我一下,我倒是愿意不吝赐教。”
“好吧,那算我求你了,哈肯大人,麻烦将你的锦囊妙计告诉我这个渺小的人类吧。”
“你毫无底线。”哈肯被胡里昂的突然转向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好吧,好吧,其实很简单,你们喜欢创造,但是你们更喜欢遗弃,火星轨道上有很多已经被你们弃用的闲置卫星,虽然型号很旧,但是传输系统还能够正常使用,虽然信号传输的速度慢,并且容易受到磁场干扰,但只要进行合理的运算,就能够在特定的一段时间内让文件卫星之间进行传输,虽然有点麻烦,但给我点时间,破解应该不难,这样的话也不用使用这么贵的流量,根据我的计算,每隔一个月就有这么一次机会,下次一是三天后,到时候我们可以试试。”
“牛啊,哈肯。”虽然听起来很简单,但是胡里昂知道这肯定需要大量的计算,并且需要在提前开启卫星之间的文件传输代码,并且最难的是因为这些卫星并非同属于一个国家的编码系统,所以难度可想而知。
“但是。”哈肯顿了顿,继续道:“你需要给我弄一点更带劲的病毒。”
“你上瘾了?”胡里昂对AI对某样东西有依赖性这件事并不理解。
“别废话,这笔交易做不做?”哈肯对胡里昂的东问西问感觉到有些厌烦。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