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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贾琏、贾珍、贾蓉三人把迎娶尤二姐的各项事宜都商议得妥妥当当。到了初二这天,他们先把尤老娘和尤三姐送到了新房。尤老娘一进新房,虽然没有贾蓉之前描述得那么奢华,但各种物品也十分齐全,母女俩心里都觉得挺满意。鲍二夫妇见了尤老娘和尤三姐,那叫一个热情,一口一个老娘或者老太太地喊着尤老娘,对尤三姐则一口一个三姨或者姨娘地叫着。 到了初三五更天,一顶朴素的花轿把尤二姐抬了过来。各种香烛、纸马,还有铺盖以及酒饭,早就准备得十分周全。不一会儿,贾琏穿着素服,坐着小轿也来了。

他和尤二姐拜过天地,焚烧了纸马。尤老娘看着尤二姐身上头上穿戴得焕然一新,跟在家里时完全不一样,心里十分得意。随后,尤二姐被搀扶着走进了洞房。当晚,贾琏和尤二姐恩爱缠绵,百般亲昵,其中的情形就不用详细描述了。 贾琏越看尤二姐,就越觉得喜爱,越瞧越满心欢喜,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去讨好奉承她才好。于是,他吩咐鲍二等人,以后不许再提凤姐,要一直称呼尤二姐为奶奶,他自己也一口一个奶奶地叫着尤二姐,仿佛把凤姐完全抛到了脑后。有时候贾琏回家,就说自己在东府有事脱不开身。

凤姐她们知道贾琏和贾珍关系好,觉得他们可能真有事情要商量,也就没有起疑心。而且家里仆人虽然多,但大家都不管这些闲事。就算有那些游手好闲、专门爱打听小事的人,也都忙着去讨好贾琏,想趁机捞点好处,谁也不愿意去通风报信。就这样,贾琏对贾珍的感激之情愈发深厚。贾琏每个月拿出五两银子,作为每天的生活开销。如果贾琏不来,尤老娘母女三人就一起吃饭;要是贾琏来了,他就和尤二姐一起吃,尤老娘母女便回到自己房间去吃。贾琏还把自己多年积攒下来的私房钱,全都搬到新房交给尤二姐保管,又在枕边衾内,把凤姐平日里的为人和行事作风,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尤二姐,说只等凤姐一死,就把她接进贾府。

尤二姐听了,自然是满心愿意。眼下新房里十来个人,日子过得倒也十分富足。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这天,贾珍在铁槛寺做完佛事,晚上回家的时候,因为和尤二姐、尤三姐姐妹俩好久没见了,就想去探望一下。他先派小厮去打听贾琏在不在新房,小厮回来禀报说不在。贾珍心里暗自高兴,把身边的随从都打发走了,只留下两个心腹小童帮他牵马。不一会儿,就到了新房,此时天已经擦黑,掌灯时分了,贾珍悄悄地走了进去。两个小厮把马拴在马圈里,就到下房去等候吩咐了。 贾珍走进新房,屋里刚点上灯。

他先去看望了尤老娘,然后尤二姐出来和他见面,贾珍依旧喊她二姨。大家围坐在一起喝着茶,闲聊了一会儿。贾珍笑着说:“我这个媒人当得怎么样?要是错过了这么好的姻缘,打着灯笼都找不着。过几天,你姐姐还会备上礼物来看望你们呢。”说话间,尤二姐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酒菜,关上房门,反正都是一家人,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这时鲍二过来请安,贾珍对他说:“你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所以才让你来服侍。以后我肯定还有重用你的地方,可别在外面喝酒闹事。只要你听话,我自然会赏你。要是这里缺了什么东西,你琏二爷事情多,那边人又杂,你尽管来告诉我。我们兄弟跟别人可不一样。”鲍二连忙回答:“是,小的明白。

要是小的不尽心,那就不要这脑袋了。”贾珍点点头说:“你知道就好。”于是,他们四个人便一起喝酒。 尤二姐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拉着她母亲说:“我有点害怕,妈你陪我到那边走走吧。”尤老娘也领会了她的意思,就真的和她一起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几个小丫头。尤二姐和尤老娘一走,贾珍就和尤三姐挨得紧紧的,动手动脚,举止十分轻浮。小丫头们看不过去,都纷纷躲了出去,任由他们两个在屋里肆意玩乐,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些什么。 跟着贾珍的两个小厮都在厨房和鲍二一起喝酒,鲍二的妻子在灶台上忙着做饭。

忽然,两个丫头也跑了进来,嘻嘻哈哈地要喝酒。鲍二就说:“姐儿们不在上头服侍,怎么也偷跑下来了。一会儿要是喊人,找不到你们,又该出事了。”鲍二的妻子骂道:“你这个糊涂玩意儿!就知道喝那黄汤。喝得醉醺醺的,夹着你的东西挺尸去。叫不叫人,关你什么事!一切有我担着,出了事也不会连累到你。”鲍二原本就是靠着妻子才在贾府里混得不错,最近更是全靠她。他自己除了赚钱喝酒,其他的一概不管,贾琏等人也不愿意责备他,所以他对妻子就像对母亲一样,百依百顺。喝完酒,他就去睡觉了。

这边鲍二的妻子陪着这些丫鬟小厮喝酒,讨好他们,为的是能在贾珍面前表现好点。 四个人正喝得高兴,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鲍二的妻子赶紧出去开门,一看是贾琏下马回来了,就问他有没有什么事。鲍二的妻子便小声告诉他说:“大爷在西边院子里呢。”贾琏听了,就回到了卧房。只见尤二姐和她母亲都在屋里,她们看到贾琏来了,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尴尬。贾琏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说道:“快拿酒来,咱们喝两杯好睡觉。我今天可累坏了。”尤二姐赶紧满脸赔笑地过来,接过贾琏的衣服,端上茶水,对他问长问短。贾琏心里欢喜得不行。

不一会儿,鲍二的妻子端上酒来,贾琏和尤二姐便对饮起来。尤二姐的母亲没喝酒,自己回房睡觉去了。两个小丫头派了一个过来服侍他们。 贾琏的心腹小童隆儿去拴马,看到马棚里已经有了一匹马,仔细一看,认出是贾珍的马,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也来到了厨房。

只见喜儿、寿儿两个正在那里坐着喝酒,看到隆儿来了,他们也都心领神会,笑着说:“你来得可真巧。我们因为跟不上爷的马,又怕晚上不让在街上走,就到这里来借住一晚。”隆儿也笑着说:“这里有的是炕,你们只管睡。我是二爷派来送月银的,把钱交给了奶奶,我今晚也不回去了。”

喜儿便说:“我们都喝了不少,你也来喝一杯。”隆儿刚坐下,端起酒杯,忽然听到马棚里喧闹起来。原来是两匹马在同一个马槽里,互相看不顺眼,踢咬了起来。隆儿等人吓了一跳,连忙放下酒杯,跑出去吆喝马匹。好不容易把马喝住,重新拴好,才又回到屋里。

鲍二的妻子笑着说:“你们三个就在这里歇着吧,茶也现成的,我先去忙了。”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这边喜儿喝了几杯酒,眼神已经变得呆滞迷糊。隆儿和寿儿关上门,回头瞧见喜儿直挺挺地仰躺在炕上,于是便推推他说:“好兄弟,起来好好睡,你一个人占了大地方,我们可就不好睡了。”喜儿却口齿不清地嘟囔道:“咱们今儿可得实实在在地玩一场,谁要是装正经,我就狠狠骂他娘。”

隆儿和寿儿见他喝醉了,也不想跟他多计较,只好吹灭了灯,凑合着躺下睡觉。 尤二姐听到外面马在闹腾,心里顿时感到不安,于是便一个劲儿地找话跟贾琏说,想转移他的注意力。贾琏喝了几杯酒,酒劲上头,情欲也被勾起,便吩咐把桌上的酒果撤下去,关上房门,宽衣解带。此时的尤二姐只穿着一件大红小袄,头发随意地挽着,脸上带着酒后的红晕,显得格外妩媚动人,比白天的时候更增添了几分姿色。

贾琏搂着她,笑着说:“人人都说我们家那个母夜叉长得好看,可在我看来,她连给你提鞋都不配。”尤二姐却叹了口气说:“我虽说长得标致,可品行不好。想来还是那些不标致的人好。”贾琏听了,连忙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实在不明白。”尤二姐眼眶泛红,流下泪来说:“你们把我当傻子,可什么事我心里都清楚。我跟你做了两个月的夫妻,时间虽不长,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个糊涂人。

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既然已经成了夫妻,我这一辈子就靠你了,哪敢隐瞒你一个字。我算是有了依靠,可我妹妹以后怎么办呢?依我看,咱们现在这样的情况恐怕不是长久之计,得想个长远的办法才行。”贾琏听了,笑着安慰道:“你别担心,我不是那种小心眼、爱吃醋的人。以前的事我都清楚,你也别害怕。你因为妹夫是他哥哥,觉得不好意思,不如我去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说完,贾琏就起身,往西边的院子走去。到了那里,只见窗户里灯火通明,贾珍和尤三姐正喝酒玩乐呢。 贾琏推门进去,脸上堆着笑说:“大爷在这儿呢,兄弟来给您请安了。”贾珍没想到贾琏会突然进来,尴尬得说不出话,只好起身让座。贾琏赶忙笑着说:“大哥,您何必这样呢,咱们兄弟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大哥为我的事操心,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感激不尽。要是大哥多心了,我心里可不安。从现在起,还求大哥能像以前一样待我;不然,兄弟我宁可断子绝孙,也不敢再来这儿了。”

说着,就做出要下跪的样子。贾珍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搀起来,说道:“兄弟这说的什么话,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贾琏马上吩咐人:“拿酒来,我要和大哥喝几杯。”又拉着尤三姐说:“你过来,陪小叔子喝一杯。”贾珍笑着说:“老二,还是你爽快,哥哥我一定干了这杯。”说完,一仰头把酒喝了下去。 尤三姐站在炕上,指着贾琏笑道:“你少跟我花言巧语的,就像清水煮杂面,你做的事我心里都明白。

就好比皮影戏,大家都别把这层纸戳破。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府上的那些破事。现在花了几个臭钱,你们哥儿俩就把我们姐妹当成妓女一样来取乐,你们可打错了算盘。我也知道你那老婆不好惹,现在把我姐姐拐来做二房,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可不能张扬。我倒要会会那凤奶奶,看看她到底有几个脑袋几只手。要是大家能好好相处也就罢了;要是有一点让我不痛快,我有的是办法,先把你们两个的心肝都掏出来,再跟那个泼妇拼个你死我活,不然就不是尤三姑奶奶!喝酒怕什么,咱们喝!”说着,她自己拿起酒壶倒了一杯,先喝了半杯,然后搂住贾琏的脖子就往他嘴里灌,说:“我和你哥哥已经喝过了,咱们也亲近亲近。”这一下把贾琏吓得酒都醒了大半。

贾珍也没想到尤三姐竟然如此大胆泼辣,毫不顾忌。他们兄弟俩在风月场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可今天却被尤三姐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尤三姐还不罢休,连声叫嚷:“把姐姐也请来,要乐咱们四个人一起乐。俗话说‘便宜不过当家’,他们是兄弟,咱们是姐妹,又不是外人,都别客气。”尤二姐听了,反而觉得不好意思,不太愿意过来。贾珍趁机想溜走,可尤三姐哪肯放过他。贾珍这才后悔,没想到尤三姐是这样的人,和贾琏也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轻薄了。 再看尤三姐,头发松松地挽着,大红袄子半开半掩,露出里面葱绿色的抹胸,一抹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下身穿着绿裤,脚上是红鞋,一双小脚时而翘起,时而并拢,没有半分斯文的样子。

头上的两个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就像在打秋千。在灯光的映照下,她的柳眉如笼罩着翠雾,嘴唇好似点了丹砂一般鲜艳。原本就像秋水一样清澈的眼睛,喝了酒之后,又多了几分朦胧的醉意和放荡的风情,这一番模样,不仅把她的姐姐尤二姐比了下去,就连贾珍和贾琏看了,都觉得他们以前见过的那么多或高贵或低贱的女子,都没有尤三姐这般风姿绰约、妩媚风流。贾珍和贾琏看得心醉神迷,忍不住想要去招惹她,可尤三姐那股子放荡的姿态和独特的风情,反而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尤三姐放开手脚,稍微施展了一下手段,他们兄弟俩就完全没了主意,连一句硬气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沉迷于酒色之中。

尤三姐则高谈阔论,尽情地玩乐,还时不时地嘲笑他们兄弟俩,倒像是她在玩弄这两个男人,而不是这两个男人在轻薄她。过了一会儿,尤三姐酒也喝够了,兴致也尽了,也不管他们兄弟俩,直接把他们撵了出去,自己关上房门睡觉去了。 从那以后,只要丫鬟婆子们有一点做得不好的地方,尤三姐就会对着贾琏、贾珍、贾蓉三个人大声痛骂,说他们爷儿三个欺骗了她们这寡妇孤女。贾珍回去之后,也不敢轻易再来。

有时候尤三姐心情好了,悄悄派小厮来请他,他才敢去一趟。到了那里,也只能任由尤三姐摆布。谁能想到这尤三姐天生就是个脾气倔强的人,仗着自己长得漂亮,还故意打扮得格外出众,做出许多让人难以想象的放荡姿态,把那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想靠近又不敢,想离开又舍不得,被她耍得团团转,可她却以此为乐。

尤老娘和尤二姐见尤三姐整日这样折腾,便极力相劝,让她收敛些。可尤三姐却反驳道:“姐姐你真是糊涂。咱们这样冰清玉洁、如同金玉一般的人,白白被这两个不成器的家伙玷污了,要是就这么算了,那才是无能呢。而且他们家有个极其厉害的女人,现在瞒着她,咱们才能安稳些。万一哪天她知道了,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肯定会大闹一场,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生谁死呢。趁现在我不拿他们取乐、作践,把受的委屈找补回来,到时候平白落个坏名声,后悔都来不及了。”听她这么一说,尤老娘和尤二姐知道劝不动她,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

从那以后,尤三姐每天都在吃穿用度上挑三拣四,打了银首饰,又想要金的;有了珍珠,又惦记着宝石;刚吃了肥鹅,又要宰杀肥鸭。要是稍有不顺心,就把桌子一推;看到衣裳不合心意,不管是绫罗绸缎还是崭新的衣服,拿起剪刀就剪碎,一边撕一边骂。实际上,贾珍他们哪有一天能随心所欲的,反而为了讨好尤三姐,花了许多冤枉钱。 贾琏一有空就待在尤二姐的房里,时间一长,心里也有些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不过尤二姐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把贾琏当作自己的终身依靠,凡事都对他关怀备至。

论起温柔和顺,尤二姐做什么事都会和贾琏商量,从不自作主张,这一点比起王熙凤来,强了十倍不止;要是论起容貌标致、言谈举止,也比王熙凤胜出五分。虽然尤二姐过去有过一些不光彩的经历,但她现在已经真心悔过了。可惜一旦有了“淫”这个污点,即便她有再多的优点,在别人眼里也大打折扣了。偏偏贾琏却认为:“谁能不犯错呢,知道错了能改就是好的。”所以他不再提及尤二姐过去的那些风流事,只看重她现在的好。两人如今如胶似漆,感情深厚,发誓要生死与共,早就把王熙凤和平儿抛到了脑后。 在枕边衾内,尤二姐常常劝贾琏说:“你找个机会和珍大哥商量商量,给三丫头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一直把她留在这儿也不是个办法,时间长了,肯定会惹出麻烦来,到时候可怎么处理呢?”贾琏说:“前些日子我跟大哥提过这事,可他就是舍不得。

我还说‘三丫头就像是一块肥羊肉,看着诱人,可吃起来太烫嘴;又像那带刺的玫瑰花,好看是好看,可扎手得很。咱们不一定能降得住她,还是找个合适的人把她嫁了吧’。可大哥听了只是含含糊糊的,之后就没再提这事儿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尤二姐说:“你别担心。咱们明天先去劝劝三丫头,要是她自己愿意,就让她自己去争取。等她把事情闹得没法收场了,就不得不给她找个人家嫁了。”

贾琏听了,觉得尤二姐说得很有道理,点头称是。 到了第二天,尤二姐特意准备了一桌酒菜,贾琏也没出门,中午的时候,专门把尤三姐请了过来,让她和尤老娘坐在上座。尤三姐心里明白他们的用意,酒过三巡之后,没等姐姐开口,她就先流下泪来,说道:“姐姐今天请我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可妹子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不用再唠唠叨叨地提以前那些丑事了,我心里都清楚,说出来也没什么意义。如今姐姐你找到了好归宿,生活安稳了,妈也有了安身的地方,我也该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了,这才是正事儿。但终身大事可不能儿戏,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守本分了,只希望能嫁给一个我平日里真心喜欢、可心如意的人。

要是由着你们来挑选,就算对方富可敌国,像石崇一样有钱;才华横溢,赛过曹植;容貌俊美,如同潘安,可我心里不喜欢,那这辈子不就白过了嘛。” 贾琏笑着说:“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说出来是谁,所有的彩礼我们来置办,妈也不用操心。”尤三姐流着泪说:“姐姐心里明白,我就不多说了。”贾琏笑着问尤二姐尤三姐说的是谁,尤二姐一时也想不起来。大家都在那儿琢磨,贾琏突然反应过来,料定了尤三姐说的是谁,便拍手笑道:“我知道了!这个人选还真不错,三丫头果然眼光好。”尤二姐好奇地问是谁,贾琏笑着说:“换做别人,三丫头肯定看不上,一定是宝玉。”

尤二姐和尤老娘听了,也觉得很有可能是他。可尤三姐却啐了一口,说道:“就算我们有十个姊妹,也不能都嫁给你们贾家弟兄十个吧。难道除了你们贾家,天下就没有好男人了吗!”众人听了都很惊讶,问道:“除了宝玉,那还能是谁呢?”尤三姐笑着说:“别光想着眼前的人,姐姐你回想一下,五年前的事儿就明白了。” 正说着,贾琏的心腹小厮兴儿匆匆跑来,对贾琏说:“老爷那边急着找您呢。

我刚才跟奶奶说您去舅老爷那边了,这不是赶紧来请您。”贾琏忙问:“昨天家里没人问起我吗?”兴儿说:“我跟奶奶说,爷您在家族的家庙里和珍大爷商量给贾敬做百日祭的事儿,可能回不来。”贾琏听了,急忙让人牵马,隆儿跟着他一起走了,留下兴儿在这儿处理一些事务。 尤二姐拿了两碟菜,让人用大杯斟满酒,然后让兴儿在炕沿下蹲着吃,一边吃一边和他聊天。尤二姐问兴儿,家里的奶奶(王熙凤)多大年纪,到底有多厉害;老太太、太太分别多大年纪;家里有几个姑娘,还问了许多其他的家常琐事。

兴儿笑嘻嘻地蹲在炕沿下,一边吃着菜、喝着酒,一边把荣国府里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给尤二姐和尤老娘听。兴儿说:“我是在二门上值班的。我们一共两班,每班四个人,总共八个。这八个人里,有几个是奶奶的心腹,有几个是爷的心腹。奶奶的心腹,我们可不敢招惹,可爷的心腹,奶奶却敢对付。说起我们奶奶,那可是心狠手辣,嘴巴又尖酸刻薄。我们二爷也算是个不错的人了,可在奶奶面前,也得让她三分。倒是二爷跟前的平姑娘,人挺好的,虽然表面上和奶奶是一伙的,但她经常背着奶奶做些好事。

我们这些下人,要是犯了错,奶奶可不会轻易放过,只要去求求平姑娘,事儿就能解决。如今整个贾府,除了老太太和太太,没有不恨奶奶的,只不过看在面子上,怕她罢了。都因为她总觉得自己比别人强,一门心思哄着老太太和太太开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没人敢反驳。

她还特别爱省钱,恨不得把银子都省下来堆成山,就为了让老太太和太太夸她会过日子,可她却不知道苦了我们这些下人。要是有什么好事,她不等别人说,就抢先去做;要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或者是她自己犯了错,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现在连她的正经婆婆大太太都嫌弃她了,说她‘像只麻雀,专挑热闹的地方飞,只知道巴结外人,自己家的事儿不管,倒去帮别人瞎操心’。要不是老太太护着她,早就收拾她了。”

尤二姐笑着对兴儿说:“你在背后都这么说她(王熙凤),以后指不定怎么说我呢。我又比她差了一等,你肯定更有话说了。”兴儿一听,慌忙跪了下来,着急地说:“奶奶可别这么说,我要是有这心思,甘愿被雷劈!要是我们这些下人有福气,当初二爷先娶的是奶奶您这样的人,我们也能少挨些打骂,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如今跟着二爷的这几个人,哪个不在背地里夸赞奶奶您品德高尚、体恤下人。我们还商量着,要是二爷能把您娶进门,我们都情愿过来伺候您呢。”尤二姐笑着说:“你这小猴子,还不赶紧起来。跟你开个玩笑,就吓成这样。你们都做了些什么,我还打算找你家奶奶去呢。”兴儿连忙摆手,神色慌张地说:“奶奶可千万别去。

我跟您说,您一辈子都别见她才好。她这个人嘴甜心苦,两面三刀;表面上满脸堆笑,背地里却使坏;明面上热情似火,暗地里却心狠手辣,这些坏毛病她全占了。只怕三姨那厉害的嘴,都斗不过她。奶奶您这么斯文善良,哪里是她的对手呀!”尤二姐自信地说:“我只要以礼相待,她又能把我怎么样!” 兴儿接着说:“不是我喝了酒胡说八道,奶奶您就算有礼有节,可她看到您比她漂亮,又比她得人心,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别人顶多是个醋罐子,她简直就是醋缸醋瓮,醋劲大得很。只要二爷多看丫头们一眼,她就敢当着二爷的面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虽然平姑娘在屋里,可大概一年半载才有一次和二爷在一起,她还要在嘴上念叨个没完没了。

把平姑娘气得不行,哭闹起来,说:‘又不是我自己要过来的,是你非要劝我,我本来不愿意,你反倒说我反了,现在又这样。’她没办法了,还得反过来求平姑娘。”尤二姐听了,不太相信地笑道:“你这不是扯谎吗?这么厉害的一个夜叉,怎么会怕屋里的人呢?”兴儿解释道:“这就是俗话说的‘天下逃不过一个理字去’。平姑娘是她从小就带在身边的丫头,陪嫁过来一共四个,有的嫁人了,有的死了,就剩下平姑娘这个心腹。她把平姑娘收进房里,一来是为了显示自己贤良的名声,二来也是为了拴住二爷的心,免得二爷在外面沾花惹草。这里面还有个缘由:我们家的规矩,爷们长大了,没娶亲之前,都会先安排两个人伺候。

二爷原本有两个,可她来了不到半年,就找出她们的错处,把她们都打发走了。别人虽然不好说什么,但她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所以就逼着平姑娘做了房里人。平姑娘又是个正经人,从不把这些争宠的事放在心上,也不会挑拨离间,只是一心一意地忠心服侍她,这样她才容得下平姑娘。” 尤二姐恍然大悟,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听说你们家还有一位寡妇奶奶和几位姑娘。她这么厉害,这些人怎么能容忍她呢?”兴儿拍手笑着说:“原来奶奶您不知道。我们家这位寡妇奶奶,外号叫‘大菩萨’,是个和善得不能再和善的人。我们家规矩大,寡妇奶奶们不用管事,只要清净守节就行。好在姑娘们多,就把姑娘们交给她,让她教姑娘们读书写字、学做针线、学习道理,这是她的职责。

除了这些,别的事她一概不知,也不管。只是最近她病了,事情又多,大奶奶才暂时管几天。可实际上也没什么可管的,不过是按规矩办事,不像她(王熙凤)那样爱多管闲事、逞强逞能。我们大姑娘就不用说了,要是不好也不会有那么好的福气。二姑娘的外号叫‘二木头’,扎她一针都不知道喊疼。三姑娘的外号是‘玫瑰花’。”尤二姐和尤三姐连忙笑着问为什么叫“玫瑰花”。兴儿解释道:“玫瑰花又红又香,谁见了都喜欢,可就是有刺,容易扎手。三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可惜不是太太亲生的,真是‘老鸹窝里出凤凰’。

四姑娘年纪小,她是珍大爷的亲妹妹,因为从小没了母亲,老太太让太太抱过来养大的,也是个不管事的。奶奶您不知道,我们家自己的姑娘先不说,另外还有两个姑娘,那真是天上难找,地下难寻。一个是咱们姑太太的女儿,姓林,小名叫黛玉,那模样身段和三姨差不多,肚子里全是文章,就是身体不好,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夹衣,一出门被风一吹就好像要倒了似的。我们这些没规矩的,都偷偷地叫她‘多病西施’。

还有一位是姨太太的女儿,姓薛,叫宝钗,那皮肤白得就像雪堆出来的一样。平常出门的时候,或者在院子里偶然瞥见一眼,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她们两个,大气都不敢出。”尤二姐笑着说:“你们家规矩大,虽然你们这些小孩子能进去,但遇见小姐们,本来就该远远地躲开。”兴儿连忙摇手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那种正经的大礼,自然是要远远躲开,这不用说。

可就算躲开了,我们自己也不敢出气,是怕气出大了,把姓林的吹倒了;气太暖了,把姓薛的给吹化了。”兴儿这一番话,把屋里的人都逗得哈哈大笑起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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