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月,你慢一点走,怎么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这条路也是回二房正院的路,江莲心带着仆妇追了上来,一把拉住金灿月的手臂。
金灿月转身,“我做了什么事,让母亲产生我性格火爆的误解?”
以前父亲在世的时候,她不用和长辈争吵,留下不孝不顺的恶名,也不用和大房的孩子相争,就有人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她。
形势比人强。
若是她像以前一样不争,指不定被人欺负死,也没有人知道。
江莲心愣了愣,“你看你,我也是随口说说,你还和你娘计较吗?”
“我当然没有和母亲计较。”
金灿月自认为说话一直是温和有礼的,只是有些人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没办法占取更大的利益,就觉得她强势得咄咄逼人。
江莲心斟酌说话的语气,放低声音,“灿月,娘不是指责你,是想劝劝你。”
“以后,你和老夫人说话,注意一点语气和态度。纵然她偏心大房,做得不够完美,她好歹是你的祖母、你的长辈。”
金灿月冷淡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江莲心见她如此乖顺,心中一喜,叨叨地述说着自己的不容易。
“你爹不在了,咱们二房没有了依仗。你弟弟读书要钱,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再说你马上就要出嫁,嫁妆也不能少。还有咱们二房日常的花销,也要不少钱。”
金灿月不得不提醒道:“母亲,爹在病逝前,曾经将财产分得一清二楚,女儿经营的商铺赚钱一般,但也足够养活你和弟弟。”
“若是母亲手中银两不够日常花销,直接报给翡翠,我来想办法。”
金灿月的父亲接手的家族产业有限,在他的开拓创新下,他瞒着众人买了别的铺子,才达成如今的金家。
他病重时,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主动提出分家产。
将从金家获得的祖业归还公中,还添加了不少新增的商铺,喜得老夫人和大房见牙不见眼。
当金文泽提出留几间铺子给二房时,老夫人和大房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金文泽顺势将自己后来买的所有赚钱的商铺,悄悄给了金灿月,又添加了几家营业平庸的脂粉铺子做掩饰。
后面老夫人和大房惦记这几间铺子,看过营业额后也没想法了。
实在是太不值钱了。
因此,江莲心也以为这几间铺子不赚钱,没有当回事,一直留给金灿月经营。
此时又说起钱财之事,江莲心苦着脸摇头,“你能给我和你弟弟多少钱?与你父亲在世时如何相比?”
金灿月摇头,“的确不能。”
其实,她能够像父亲在世时,供着母亲和弟弟。
但是,那样会引起老夫人和大房的怀疑,转而暴露父亲赠送给她的商铺,引来族中的抢夺,那样就得不偿失。
至少,她得等到她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会让祖母和大伯仗着宗法礼制抢回去。
江莲心失望地摇头,“还是不够。”
“家中的钱财掌握在老夫人和你大伯手中,不管是你的嫁妆还是你弟弟的束修,都需要公中出大头。你学着金玉瑶,多讨好老夫人,多讨好老夫人疼爱的大房,怎么了?显得你庸俗还是卑贱?”
金灿月笑道:“不想讨好谁,嫁妆多少无所谓,甚至不要嫁妆都可以。”
眼看着金灿月的揽月苑要到了,江莲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灿月,就当做为你弟弟考虑,暂时受点委屈。等他功成名就,一定给你撑腰。”
金灿月挑眉,“你让金灿阳亲自来和我说,你看他愿不愿意我向大房低头?”
江莲心知道儿子的心性,小小年纪,跟他爹一样傲骨铮铮,不肯轻易低头求人。
她不高兴地说道:“你一个女儿家,非要争那个体面做什么?我还没说你,你要抓住未来女婿的心,就要宽容贤惠,就要给足女婿体面,不能太小心眼爱嫉妒,抓着错处不放。”
金灿月听出了不对劲,“母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莲心吓了一跳,眼神躲闪,“我能知道什么?”
“不对,下午宴会上,大伯母头晕要回去,不叫金玉瑶陪着,反而叫你送她上马车。你还带走了我的贴身侍女琥珀和翡翠……”
若不是江莲心胆怯叫走她的两个侍女,金灿月也不会在客院落到孤身一人的境地,这么说来大房所有的人都知道裴君卓的算计。
那么江莲心呢?偷听见大房的计划?
江莲心辩解道:“你不是没事吗?这么小心眼,还要和娘计较?”
还真是知道捉奸之事,不是裴君卓乱传歹人掳走她的事。
金灿月快要气哭了,她差点就要被人陷害,失去清白,落入人人唾骂的地步,江莲心竟然觉得她没事就不该计较。
“你怎么不问问我今天遇见了什么?”
她实在不愿意再叫江莲心一声母亲,撕扯着江莲心的手臂,转身回揽月苑。
江莲心在背后喊道:“月儿,娘真的不知道他们的计划,知道这事的时候,让琥珀和翡翠回去找你,你已经脱困了。”
金灿月只觉得心累,不想多说话。
虽然她对江莲心没什么期待,但是今日江莲心的所作所为,让她失望至极。
揽月苑。
翡翠带着几个小丫鬟准备沐浴用品以及换洗的衣物,试了试浴桶的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她才对金灿月道:“姑娘,您别和二夫人置气,容易伤身。”
又道:“洗澡水放好了,我伺候您沐浴吧。”
金灿月点了点头,坐在梳妆台前卸下金银首饰,正好在取手腕上的玉镯。
“姑娘,您的手镯怎么少了一只?”
翡翠细心,又点了一遍。
“还是少了一只手镯,不成一对了。”
金灿月想到东院发生的一切,想到某个肤白貌美的老男人,变得脸红耳赤。
猛地想到什么,道:“可能丢在哪里,你们下去休息,我自己沐浴吧。”
等到侍女丫鬟退下,金灿月解开裙带,低头一看,白皙干净的肌肤上,都是斑斑驳驳的,青一块紫一块。
纤细的腰肢上还有两个大手印,掐的。
金灿月暗骂一声:“老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