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暖作为班长,要早些到组织纪律,林惜几人自然要陪着。
操场中央,人员散漫,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李小暖昨天就做好了一个纸牌,上面写着高一一班,方便大家及时找到她。
一中的风格就是能交给学生干的就交给学生,像今天这种情况其他学校可能会由班主任组织带队。
而在这里,老师只告诉你自己到公告栏上看军训流程和规章制度,其他一概不管。
如果被教官骂,那只能证明你没有认真看,后果自负。
由于李小暖提前准备,在其他班长大喊大叫时,她只举着牌子站在最前方,便不断有学生陆陆续续赶来,主动归队。
直到人员聚齐,李小暖清点了一遍人数,确认没问题,才转过身和林惜聊天,她都忍了好半天了。
林惜看着参差不齐的队伍,提醒道:“小暖,你要不要重新排一下队形啊。”
李小暖一拍脑门,“嗨,差点忘了,还好你提醒我,队形不规整也是要被罚的。”
林惜看她马马虎虎的,“小暖,仪容仪表也要检查下,比如衣服要拉好拉链、扣好纽扣,不得敞怀、挽袖、卷裤腿。
帽子需戴正,帽檐与眉毛保持合适距离,一般为一指宽左右。腰带要系紧,保持水平,不能歪歪扭扭。
最好不要坐着,以免教官一会儿过来发脾气……”
李小暖一一记下,赶紧去提醒大家。
有人不耐烦,但看到别人都在照做,自己也不好太突出。
其他班级的人见一班的人都站起身整理着装,有有样学样的,也有不以为意的。
一辆绿色军车缓缓驶入校园。
车内,一个坐姿笔直,肤色黝黑的男人看着不远处懒懒散散,说说笑笑的学生们,眉头紧皱。
“队长,你说说周司令怎么想的?要么关禁闭,要么降职,要么就体罚,让咱们给这些瓜娃子当教官,算什么惩罚方式?
就算犯了天条也不至于这样吧,找些国防生来教不就行了?
你看看他们,站没长相,坐没坐相,连衣服都穿不好。
管轻了吧,咱自己看不下去眼,还侮辱咱们名声,重了吧,一个个细皮嫩肉的又承受不住。
我宁愿关一个月禁闭,也不愿意受这种折磨……”
旁边的人冲他挤眉弄眼,见他还说个不停,胳膊肘用力怼了怼。
男人不明所以,“苏铭,你怼我干嘛?”
被叫做苏铭的军人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你能不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亮猛的捂住嘴,小心翼翼地看向后座面无表情的男人。
“呵呵,那个,队长,我,我没别的意思,我不怕惩罚,就是受不了这种方式……”
苏铭一把捂住他的嘴,“能不能别说了!”
陈亮连连点头。
这次被惩罚主要是因为队长自作主张越过国界进行追击。
他们是连带着被司令惩罚的,队长本来就很内疚,自己这么说,肯定更难受了。
哎,他这张嘴就应该缝上。
后面的男人其实并不介意,也没有内疚,只不过队员们习惯脑补。
他看向车窗外朝气蓬勃的孩子们,一扫之前得抑郁,安抚道:“既然来了,就竭尽所能把他们训练出来,不要求他们能做到多标准,主要是让他们明白军人的内核,培养他们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和迎难而上的勇气。”
说罢,又将车内的人一一扫视一遍,表情严肃,语气庄重,“记住,谁也不许敷衍了事,训不好的就等着受罚吧!”
所有人异口同声道:“收到!”
陈亮小眼睛贼溜溜的转着,看见不远处有个班级队列方方正正,一个不落的站着,心里有了成算。
“队长,我们可不可以自己选择带哪个班级啊。”
沈戍点点头,“可以。”
陈亮立马咧起嘴角,指向高一一班,“我带一班。”
其余几名队员早就看到了,但懒得跟他抢。
陈亮就是憨憨的傻大个儿,有点心眼子全放在明面上了。
他刚才一问那个问题,大家就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
苏铭毫不在意道:“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沈戍抻了个懒腰,“好了,下车吧。”
学生们早就注意到这辆车,此时,只见车门打开,里面陆陆续续下来几个身着绿色军装,身形高大笔直的军人。
他们自动排成一列,步伐一致向前走着,不仅动作如出一辙,连脚步声都统一为一个声音。
所有学生一副星星眼,简直帅呆了!
最后面下来一个男人,气质比前面那几人更加出众,明明脚步很随意,看起来却极有压迫感。
他踱步到场地中央,扫视一圈后,沉声道:“高一一班,高一三班,高一五班,原地不动,其他所有班级,按照班级序列排好队,绕操场跑三圈。”
明明没用任何扩音器,声音却洪亮到响彻整个操场。
有人头铁,顶着压力问道:“凭什么一班,三班,五班不用跑!”
“凭他们在站着时,你们在坐着。凭他们在整理着装时,你们在说笑。
凭他们自觉排好队列,而你却还不自觉的问我为什么!”
男孩儿面红耳赤,不再说话,率先跑起来。
其余人认命的抬起脚步,早知道当初就应该向一班学习。
三班,五班的学生们感激的看向一班。
一班的学生们感激地看向李小暖。
而李小暖感激地看向林惜。
林惜深藏功与名,淡笑不语。
小样儿,上一世经历过好几次军训,这些教官的性子,她可太了解了。
刚开始一定会来个下马威,唯有让他们挑不出错误,才能避免自己成为杀鸡儆猴的鸡。
操场上,受罚的班级气喘吁吁,步伐愈加沉重。
树荫下,一班在内的三个班级一动不动站着,腿发直,脚发酸,很想一屁股坐下。
但看着那些在太阳下面跑的累成狗的学生们,觉得自己还能坚持。
每次有人跑过,还要骄傲的昂起头颅,那样子仿佛在说,怎么样?羡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