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出其不意
将军营帐里。
“将军,我们得想个办法来挫挫他们锐气,虽然每次都是我们赢,但每次都这样不疼不痒的打,是真的劳民伤财,还很是打击战士们的心里,这样下去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了,这太难了。”孙副将愁云惨淡的说道。
因着他的话,其他几位副将也都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陈安然看了看江书屿,又看了看陈父,思索再三她还是想说出自己的想法,她朝着几位将领拱了拱手说道:“各位叔叔伯伯,我知我年少,没有什么实战经验,但我有一想法,想说出来请各位叔伯指教。”
几位副将也都是已经疲于应对,,不想再战了,但是又身处此处,不得不战。如果真有好的方法解决此处困境,也算是解决的这几个月压在心头的大事了。
江副将是非常欣赏陈安然的武功和作战计策的,此时见陈安然这样有想法,便不假思索的说道:“陈姑娘,你年纪轻轻却屡战屡胜,作战也是有勇有谋,你是个有远见,有想法的姑娘,你要是有好的想法直接说出来,让我们也听听,一起讨论讨论,也无伤大雅。”
见几位长辈都是同意此提议,陈安然便正色道:“我们这样来回打,太消耗战士们的心性了,我想的方法是,挑几个身手好的人去夜袭,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如果此去,我们可以杀了对方主将那是最好,如果不行,杀副将也行,实在不行就去烧粮草,或者下点药给她们的马匹也好,总之,我们去了总是能让他们脱层皮的。”
几人听着陈安然的话都是一阵恍然,他们知道年轻人敢想敢做,但是能把偷袭敌营说的这么草率的还是头一份。
江书屿见几位长辈都没有说话,还以为他们不赞同陈安然的提议,赶紧补充道:“各位叔伯们,你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我和安然的身手几位都清楚,到时候我们再找几个身手差不多的一起去,保证让他们死不了也脱层皮。”
几位副将领对他们的功夫是认可的,但是这个事被他们说的那么草率,着实觉得有点考虑不周了。要是真想去,还得在详细探讨一番在做定夺。几人这样想便也这样说了出来。
陈父听着几位副将这样说,心里也有了些许犹豫,倒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觉得他们都还小,多少是有点缺少作战经验了点。
思及此,陈父便沉吟道:“我知你们年轻人思想跳跃,比我们更有活力,但是此次你们的一切差遣,都得听江世侄的,他比你们大,懂得比你们更多,有什么问题要以他的号令为主,不可自由发挥。”说罢,陈父望向陈安然,毫不犹豫的说道:“我说的就是你,出去了要听将世侄话,不要自由发挥,你可一定要记在心上。”
被点到名的陈安然心里顿时不开心了,便撅着嘴不耐的说道:“行军大杖,又不是看年龄,我十五,他也才十八,就差三岁,有什么好计较的,再说了他的功夫还不见得比我好了。”
几人见陈安然这般说,都只是笑笑不语,大家都觉得,反正事情都是人家想出来的,说明人家心里肯定已经做好计划了,他们再插嘴也就那么回事,只要平安回来,其他的都无所谓了,不管怎样都不会再有比现在更让人煎熬的事情了吧。
是夜。
边塞的城门被悄悄的打开了一条只够一人穿行的小缝,十几个训练有素,挥洒自如的蒙面黑衣人依次排列的出了城。
在江书屿的带领下,悄无声息的朝着东周的主营帐摸索而去。
三更天,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此时主营帐里的人,早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主帐外的正在巡逻的士兵,都井然有序的围绕着主帐附近徘徊。
这个时候还有如此精神抖擞的巡逻兵也还是让陈安然一行人吃了一惊,几人对视了一眼便都齐齐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这个地方守卫太森严,不行,得换个对象刺杀。
一行人对过眼,都意见统一了,便又想转道,去看看副将那里看看,几人摸摸索索的跟着江书屿又来到了挂着副将旗帜的帐篷外,映入眼帘的又是一队队整齐有素的巡逻兵。
一群人又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摇头。
再一次想法统一,都决定再换下一个目标。
然而还没有走几步,陈安然便跑到了江书屿身边声称肚子疼,需要提前出局,去找如厕的地方。
一群人一听都尴尬了,队里的唯一一个女生说要如厕,这多少是有点太不拘小节了。
江书屿见张晚星这么说当下就想拒绝,但是看了看身后还跟着的十几人他又放弃了规劝的想法,毕竟他带出来的是一个队,还有十几个人的性命都攥在他手里了。想到这,江书屿便朝着陈安然挥了挥手,意思是同意她提前出局了。
这东周的士兵一直不强,也难怪他们如此小心翼翼了。
他们巡夜的可能都觉得,天曜的士兵都是虎视眈眈的,会搞偷袭,好像也不奇怪,而且如今他们这样和南疆轮番进攻,天曜估计都得恨死他们了,所以如果真的来偷袭好像也不错,反正来到他们的地盘肯定是送人头的。
江书屿带着人换地方了,而陈安然却悄悄地返回了主营帐,她趁着两队巡逻兵交接时,偷偷的潜入了主营帐里,主营帐里光线暗淡,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神秘感。陈安然慢慢的摸索到了床边,看见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年龄尚晓的男子,显然这并不是东周的主帅,陈安然作战多次,虽不是次次都能见到他们这边的主帅,但还是偶尔能看到是一个身姿挺拔,魁梧的中年人,但现在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总归是不合适,正当陈安然还在犹豫之际,床上的人却欲转身,见此情景,陈安然心里的纠结瞬间化为力量,她快速的挥舞了一下手中的短剑,躺在床上的人就已经气息全无。
陈安然虽不知道到底杀的是谁,但她觉得能在主帐睡觉的那也是他们东周的重要人物。
陈安然杀了人便又悄无声息的退出了营帐,又开始寻找起粮草堆放的地方。
而还在外面寻找副将营帐的江书屿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他一连摸索了好几个地方都是重兵把守,有点泄气了,他朝着身后的人说道:“分散着干,今天既然都来了,也不能空手而归不是,注意安全,散。”
跟在后面的十几号人也都因为跑了几处地方都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而苦恼,听着江书屿的这番话,顿时心中一喜,都在盘算该去哪里整点东西带回去。
十几号人纷纷散开,各自去了不同方位。
而陈安然却在一通摸索后,猛然发现了插着粮仓旗帜的十几个大帐篷。她偷摸的靠近,这里也有十几个巡逻兵在粮仓外来回勘察,她想,这里有十几个粮仓,但是她只有一个人,只要点燃一个帐篷,那就会很快的被发现,她要在短时间内怎么做到把这十几个帐篷都点燃呢?
正在这时,一位睡眼朦胧的士兵走出了营帐准备放水,夜风徐徐,他突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香味,“是什么味道了?从没有闻到过吧?”
是女人的脂粉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整个人都意识清醒了,而这时他也看见了不远处刘副将的营帐里有道黑影闪身进去了,尔后,便传出来了闷“哼”声。他立刻整个人都懵了,这是什么情况,这是有敌军杀了副将吗?
“敌袭,敌袭,刘副将的营帐里有人。”一声响亮的哨声彻底打破了那看似安宁寂静的夜空。
东周的营帐里陆续的燃起来透亮的火把,而那被点燃的火把,光芒四射,照亮了整个东周的军营。
陈安然心下一惊,“这是哪个傻蛋暴露了?这才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此时已经顾不得她多想了,她只能趁着还没有人发现她快速的将手里的火折子点燃,然后将一个一个放粮的帐篷点燃,待她将火点到第五个时,一个士兵发现了她,她迅速逃出了东周军营,隐身进入黑夜。
还在军营里的江书屿等人,在被发现时也都带着各自的战利品快速的撤离了东周的军营。
东周的将领带着士兵将他们直接追到了边塞的城门口,城楼上的陈家军见自己家的十几个人被这样追杀,立刻拉弓射箭,奋力射击,只为给城门口的十几人留出逃进城门的时间。
双方互不退让,拼尽全力的互相射击。那场面真的是漫天飞雪般壮观。
“你们都快给我进去,快,快,快。不可恋战。”江书屿大声的喊叫着。
“江公子,快,”
“陈家女娘,快,”
“进,进,”
“都进来了吧?”
“都进来了,快关城门。”
被关在城门外的东周将领气的双眼血红,他眼睁睁的看着今夜到他们营帐里偷袭的罪魁祸首都全部进了城,而那城门也在他眼前迅速的被关上了。
他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能阻止城门被关上,只差一点他就可以杀进那阻拦了他们军队胜利的城门。
而江书屿,陈安然已经带着十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朝军营去了。
至此,今夜的偷袭也算完美收官,虽还不知道战况如何,但大家都能全须全羽的回来已经是成功了。
而门外的东周将领已经是气的七窍生烟了。
“我要杀了你们?狗贼。啊!”东周的将领发了疯的吼叫着。
他身边的一个刚赶上来的将领也无奈的说道:“陆副将啊,我们今天认栽吧,人家都进去了,我们今夜是不可能报的了仇来呢。等来日再一起清算吧。”
陆副将听了他的话,心里自是明白他的话是对的,但是心里的气却始终下不去,他最后看着城门深深地闭了闭眼。再缓缓睁开眼,便又是一脸阴暗的说道:“贺兄,他日,我必血洗边塞之城,以报今日只辱。”
说罢,两人便掉头往回去了。
路上,陆副将轻声的询问贺副将,“今夜我们的伤亡如何?主帅几人可好?”
贺副将看了卡那漆黑的夜,才冷冽道:“今夜,主帅的小公子,被他们暗杀了,估计小公子今夜闹着要睡主帅的营帐被错当成主帅了。还有刘副将也被杀了,粮食被烧了五仓,其余的都还在统计中。”
东周的十五万大军,被主帅穆青峰,和四个参将,四个副将各领一路。在边塞之城已经攻城两月有余,折损了五六万人了。
今夜他们被杀的,烧伤的,被踩踏的,又折损了七八千人。
还有就是,今晚战马的损失,以及粮草的损失,和财物的损失。
总之就是自己家的兵力还是太弱了,要不是因为人数上的优势,恐怕,他们早就被击退了。
相比较东周军营的悲痛气氛,边塞的陈家军营帐里那是一片欢声笑语
。江书屿,陈安然等一起出去的十几人正在安逸的享受着,来自小兵们的好酒好菜。顺便吹嘘着他们今晚丰功伟烈,和丰厚收获。
“哈哈哈,这回我是真的抢够本了,江公子让我们不要空手而归,我便想到了去打劫他们的钱财,嘿嘿,你们猜不到吧,那些东周之人真傻,把财物都放在了一处,我一进帐篷就看见里面摆着十几个大箱子,不看不知道,里面全装的是金银珠宝,也不知道他们打杖还带这些个玩意儿干啥?我就使劲装,使劲装,奈何突然被外面的巡逻兵发现了。”
“那些东周的匹夫之辈,防我们跟防贼一样,但那又怎样,还是被我们端了,他们又不是人手多,我们早就把他们废了。”
“那谁去杀的副将?我听那些士兵喊,刘副将被暗杀了?”
“是我,我找不到合适的对象就随便摸了个营帐进去了,谁知道是个副将,我还是被发现时才知道他身份的。”江书屿尴尬的挠着头说道。
“那粮草的火是我放的,我还杀了个睡在主账里的男子,也不知道是哪个替死鬼,本来想杀主帅的。”
众人一天陈安然这样说都互相对视一笑,但都没有拆穿。
“我还杀了他们好多马,我来不及了还放跑了好多。”
小兵们都听得非常认真,个个都捧场的鼓掌欢呼,还叫嚷着下次去一定要带上他们。
这次,完美夜袭也让东周士兵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主要是主帅的小儿子被无辜暗杀,他们主帅心里承受不住,便病倒了,这让战事有了缓冲的时间,东周一停战,那边塞的陈家军就能安心的对付南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