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你以为这些凭这些废物就能让本官就范吗?”孟岩哈哈一笑,手持天狼刀,刀鞘尖头指着王振。
王振气的浑身发抖,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丢过面子,除了张老太后在世的那一次!
那一次他差点儿脑袋就掉了,自那之后,他小心谨慎了几年,直到张老太后故去。
“太无法无天了,上,给老夫上!”
“住手,王振老匹夫,你敢伤我郭老虎的女婿?”嘭的一声巨响,东厂的大门被人撞开,一队队锦衣卫冲了进来,为首之人正是郭怒,一身大红蟒袍,玉带,虎目之中带着杀气。
“郭怒!”王振恨的几乎要把一嘴牙都要崩断了。
“岳父大人,你怎么来了?”
“哼,我要是不来,明天我女儿拜堂岂不是只有一个人了?”郭怒道。
孟岩脸色讪讪,不好意思的道:“怎么会呢,您还不相信我吗?”
“我信你,我信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郭怒没好气的道,他都不敢轻易的跑到东厂来砸场子。
这小子胆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了,居然上门来打脸了。
真是给他长脸了!
“郭大人,你这算什么,带着人闯入东厂,意欲何为?”王振斥问一声。
“本官只是来接人的,难道这样也碍着你了?”
“接人,你接一个人,需要带上这么多人吗?”高让也想在王振面前表现一下。
“本官接人带多少人,这跟你有关吗?”郭怒根本没把高让放在眼里。
“郭怒,今天的事情,你要不给老夫一个交代。老夫决不罢休!”王振放狠话道。
“王振,本官怕你不成?”
“郭怒,老夫要到主子面前告你纵容下属,目无法纪,胡作非为!”王振气的指着郭怒。
“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去圣上哪儿评评理,看今天的事情到底是谁对谁错?”孟岩把话接了过来。
这事儿闹到皇帝哪儿,他倒是不怕,他占着理呢,根本用不着害怕。
“怎么,不敢了?”郭怒也不是怕事儿的。何况现在翁婿一体,就算是无理也要硬三分。
“你,你等着!”王振知道,今天这事儿,闹到圣驾跟前。他绝对讨不到好处。
就算皇帝偏向他,那人家处处占着理呢。
怀疑喜宁是孟岩害死的,证据呢,没证据,根本扳不倒对方,孟岩官小,可他是皇帝信任的宠臣,至少。皇帝现在对他的信任不曾有任何降低。
“王公公,本官好心好意的将喜宁的尸身给你们送过来,不料你们非但不感激。反而诬陷本官,还让人围攻本官,这件事就算你们想善了,本官也不会善了,等着,本官现在就进宫。请圣上评理!”孟岩大声叫道。
“王振,你听到了。我们家石头好心将喜宁的尸身送还,而你们非但不感谢一声。还欲围攻石头,这是不是你们东厂一贯的恩将仇报?”
“郭怒,老夫不与你争口舌之利,你要告,那就告去吧,老夫接着就是!”王振道。
“行,你王振一句话,石头,咱们走!”郭怒一挥手道。
“是,岳父大人!”
郭怒领着孟岩一行大摇大摆的朝东厂门外走去。
“东翁,就这样让他们走了?”
“不然能怎么办,这对翁婿是成气候了。”王振目光复杂,有些无奈,又有些怨毒。
“喜宁的尸身?”
“找人检验一下,如果真是坠马死亡,那就找块地方埋了吧。”王振叹了一口气道。
“东翁,这明明是那个孟岩……”
“老夫看不出来,可那姓孟的小子摆明了不怕咱们,这说明什么,这一切都被人家算好了,就算你想查,也查不到什么了。”王振道。
“那喜宁不就白死了?”
“白死,哼,姓孟的不是在主子面前立下军令状了吗,到时候看他怎么把人交出来?”王振眼底闪过一丝狰狞。
“对,限期十日,如果交不出人来,同样是要治罪的!”高让也高兴起来。
“就是不知道这姓孟的小子哪里这么大的自信,万一要是让他找到了那对母子,对我们是相当不利的。”王振的长随毛贵提醒一声。
“姓汤的已经畏罪自杀了,而且这汤溁得到的也只是名单和账册的副本,原本早就被郭监军销毁了,没有原本,只有副本,还没有人证,咱们又何须担心呢?”
“原来是这样,难怪东翁让黑虎山的人为我们火中取栗!”
“如果不是这样,老夫也不敢这么做,黑虎山虽然对我们还算恭敬顺从,可别忘了他们也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儿狼,现在是有求于我们,如果让她们得到账册和名单,你们猜他们会不会以此要挟我们呢?”
“东翁说的是,那黑虎山的五当家魔金刚裘天刚还在锦衣卫诏狱关着,她们是一定要将其救出来的,如果让黑虎山拿到了名单和账册,那就有了要挟我们的资格!”
“只可惜,她们不知道的是,就算拿到了账册和名单的副本,对咱们也没有用,老夫只是不想让其落入锦衣卫手中,仅此而已!”王振道。
“东翁高明!”
“现在黑虎山的人落入锦衣卫之手,我想着仇怨定然是结下来,咱们何不将消息通报给那黑虎呢?”
“嗯,不过黑虎山可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跟锦衣卫做对吧?”
“在这之前或许不敢,不过现在就未必了,黑虎的女儿和情妇都落入锦衣卫之手,更别说,那裘天刚可能还是黑虎之前某个女人留下的私生子,这三人可都是黑虎的心头肉。他亲自出面都有可能!”高让嘿嘿一笑。
“如此说来,倒是有一番龙争虎斗了!”毛贵笑道。
“就这么办,高让,你赶紧把这个消息通知给黑虎,最好是添油加醋。刺激一下黑虎,这样戏就更好看了。”王振为自己的阴谋算计不禁得意的笑了起来。
“黑虎性刚烈,脾气暴躁,听说对虎妞这个女儿宝贝的不得了,至于那个扈三娘,据消息说。那也是被黑虎视为禁脔,任何人都碰不得,如果我们稍微说点儿什么的话……”
“姓孟的不是气血方刚吗,这男人碰上漂亮女人,还不*。一擦既燃吗?”
“这种事儿是越描越黑,嘿嘿……”
“高让,郭嵩、石彪的关防失窃有消息吗?”王振重点还是关注“关防、秘信失窃”的案子上。
郭敬给他亲笔信才是最要命的,那上面说的事儿,还有人,这要是落到锦衣卫或者对手手里,才是大灾难。
相比而言,汤夫人母子手中的名单和账册副本根本就没有多大的作用。
这汤大人要是没死。这些或许有用,起码有人证和物证,他想要脱身。不容易。
可现在汤溁已经死了,人证没了,谁来证明那名单和账册的真假呢?
名单上的人自己证明吗?
开玩笑,这可都是杀头的罪,谁不要命了?
账册上的东西,那早就抹平了。想查都查不到了,所以。汤溁的案子,王振并不太关心。
唯独这“关防失窃案”。看似比汤溁私通外敌,走私军械来的小,可对王振的威胁才是最大的。
到现在,只能确定的是,东西在宛平驿到京城这段路上丢的,但到底是在宛平驿丢的,还是在路上丢的,东厂用了声东击西,又使了障眼法,三天时间过去了,半点儿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这可是把王振给急坏了,东西丢了三天,没找到线索这不稀奇,可拿到这东西的人也没弄出点儿动静,这就怪了。
难道偷东西的人不识货,不知道他拿走的是何等重要的物件?
要真是这样,那可真是能把人急死!
“继续找,把人都撒出去,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这是咱们的命,懂吗?”
“是,是,东翁,现在人都撒出去了,只要有消息,马上报告东翁。”
“哼,东西决不能落入锦衣卫的手中,否则,你我脑袋都保不住。”王振训斥一声。
“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说,什么事儿?”来人被高让一通训斥,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
“东翁,锦衣卫判官到了易县,抢下了汤溁的尸身,先正护送赶回京城,郭监军一路跟随,请东翁拿个主意!”
“又是那个女人,她怎么总是跟我们过不去?”王振闻言,不禁骂了一句。
“东翁,一旦让他们验尸,那汤溁畏罪自杀的假象就瞒不住了。”高让有些焦急。
“判官怎么会去了易县,你的人都干什么吃了,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吗?”王振怒斥道。
“是让失职!”
“算了,也不能怪你,近几次跟锦衣卫交锋,我们都比他们慢了一步,郭老虎比纪纲更善隐忍,不可小觑呀!”王振一叹道。
“这翁婿两人真是羽翼渐丰呀,如果再不将他们的气焰打下去,恐怕东厂日后见了锦衣卫都要绕道走了!”高让自讽的一声道。
“那石彪的伤势如何?”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说,他败在姓孟的手中,那是他没有防备,而且被光晃到了眼睛,如果再战的话,他定然不会在输给姓孟的。”
“过些日子,京中诸卫会操比武,他若是能够击败孟岩,夺得会操头名,老夫在圣上面前保举他做个指挥使!”王振说道。
“那石家小子听了,还不乐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