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士府。
周韵淑像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一般,端庄地跪在孟氏的面前,身姿挺拔,面容平和。
无论是孟氏那严厉而尖锐的质问,还是小孟氏那因失去五千两银票而痛心疾首的抱怨,她安之若素。
不争辩,也不回嘴。
让孟氏和孟仙儿,拳拳打在棉花上。
孟氏被她这副淡然自若的态度气得脸色铁青,言辞间更显无力与愤怒。
而小孟氏则是心疼不已,这些钱如今已落入徐璟城之手,和公爹一起,全部交到大理寺。
即便如此,公爹和徐璟城也被皇上斥责。
这几日,徐家的宗族耆老,也是轮流到府上,指桑骂槐。
婆媳几人,简直丢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周韵淑这个害人精,皇上如果不是看在瑞王府的面子上,估计不会轻轻揭过。
孟仙儿此时,也不嫌弃二房的平妻是长乐郡主。
如若不然,徐家不会这么轻松渡过难关,不死也要扒层皮。
真正体会了,皇亲贵胄的好处。
恨不得徐璟峰也娶个郡主回来,把后院的野男人收了。
想到徐璟峰与野男人厮混的那一幕,她的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将两人连同那个院子里的所有“野种”和姨娘一同化为灰烬。
孟仙儿,望向周韵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婆母,皇上,不会真的对我们家发作吧?我们可都是无辜的,完全不知道那钱是赃款啊。”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虽然知道不会,也要把火再烧到周韵淑身上:“弟妹,不是大嫂说你,你怎么能拿赃款给婆母呢,你这样做不是要害死婆母吗?”
周韵淑继续跪着,仿佛没有听到孟仙儿的话。
“弟妹,东昌伯爵府跟你断绝关系,你可不能把气撒到我和婆母身上,是不是?欺瞒周家的人,又不是我们,再说,周家本来就不是你亲人,你亲生父亲母亲和族亲不是,还被关在大牢里面吗?周家可是周侧妃的嫡亲的娘家,要说,真的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婆母,源儿该不是像极了颜家人,如果这样,咱们还是早早送走的好,省的连累了咱们徐家?”什么温柔贤淑,恭敬有礼,孟仙儿完全不在乎。
无论她怎么样好,怎样不好,徐璟峰都不在乎。
所性,孟仙儿怎么开心怎么来,左右姑母不会让徐璟峰休了她。
阳光或许正斜斜地洒落在青石板上,却似乎无法穿透三人心中的阴霾。
孟氏,听到孟仙儿的话,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猛然间转向了周韵淑。
目光中,既有审视,也有难掩的算计。
一刀刀刮在周韵淑面上。
一直未有什么反应的周韵淑,此刻,却因提及自己儿子情绪失控:“孟仙儿,你敢?”
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仿佛要将孟仙儿千刀万剐。
孟仙儿见状,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话语中带着几分挑衅与嘲讽:“敢?怎么不敢了?当日你怎么敢的,我今日又有什么不敢呢?怎么?终于知道痛了?你当日不顾一切地将大房的秘密公之于众,可曾想过我也会感到心痛,也会有无助的时候?更是被京城夫人小姐嘲笑?”
又将矛头转向了孟氏:“婆母,您看,长乐郡主正值青春年华,风华正茂,将来肯定会为孟家增添更多的子嗣,到时候咱们这院子里,可就要更加热闹了呢。也不知道源儿,会不会让长乐郡主不开心?”
“婆母?源儿可是夫君的亲生骨肉,是夫君的嫡长子!”周韵淑不知孟仙儿是何意。
“你紧张什么,我既然说出来,你还担心我会谋害徐家的子嗣不成,有婆母在。”就在周韵淑松了一口气时,孟仙儿笑意更浓:“嫡长子的身份贵重,嫡长子母亲身份,更是贵重,唯有长乐郡主才能配得上,要不,弟妹你就自请下堂,为妾,成全了瑞王府和徐家的脸面不是?婆母您说呢?”
“你大嫂说得对,璟城的嫡长子之母,其身份地位必须与之相匹配,这是不容置疑的。至于璟城为何留下你,你心中自有分寸。”孟氏,带着几分深沉的考量,审视着自己的侄女孟仙儿,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这些年,孟仙儿确实成长了不少。
孟仙儿更是得意,抬着下巴,胜利者的姿态看向周韵淑。
周韵淑,此刻终于领悟到了孟仙儿真正的心思,心中的忧虑如同野火燎原,难以平息。
尽管徐璟城曾向她承诺,只要她愿意交出所有的银钱,就可以继续在徐家生活,但,并未说明为正妻的地位。
“婆母……我……”周韵淑不是很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想要反驳,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孟氏不耐烦,给周韵淑下了最后通牒:“你自己好好斟酌吧,要么你和源儿住在府外,要么,你就得按照你大嫂的意思来办。”
周韵淑,不知道最后和孟氏说了什么,感觉整个人,被人架空了一般。
任由夏木夏禾,带回了自己的院子。
长乐郡主,人在闺阁中和几个好姊妹玩闹,便听到周韵淑自请下堂的好消息。
当即,便去了瑞王妃的院子,核实,看到瑞王妃点头。
“母亲,如此说,我嫁过去,便是璟城的正妻了?”小姑娘话说的极慢,脸上绯红,如春日桃花般艳丽。
“徐家夫人来的消息,自是不会错的。”本来心里对嫡亲的女儿,给人做平妻,瑞王妃心里有些不适。
如今徐家做事,她还是很满意的,让一个罪犯的商户女,压过她家长乐一头,瑞王妃怎会舒心:“好了,本该就是你的正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