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天刚擦黑傅纹关了院门准备休息,就听到一阵急促敲门声,傅纹紧张上前问道:“谁呀?”
“嫂子,快开门,我是虎子,百生哥回来了?”
傅纹听了一喜,忙抽出木栓打开院门。见到一辆马车停在院门前,只看到虎子和小川,没有看到李百生。
傅纹急忙问道:“李百生呢?”
“嫂子,你别急,百生哥在马车里。”小川答道。
傅纹掀开帘子,里面黑咕隆咚的,只看到一个人影躺在里面。
“纹纹,我在这儿。”李百生虚弱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傅纹一看就啥都明白了:“你先别说话,赶紧进屋。虎子你过来和我一起扶他,小川把马车赶家里去。”
等把李百生扶进正屋放到炕上,傅纹出了一身汗,急忙从柜子里又拿了一盏油灯点上,屋里瞬间又亮堂了不少。
李百生看上去非常不好,脸色惨白,虚弱无力,右腹部有血渗出来,染红的棉衣。
这得失了多少血啊?傅纹看到后眼睛一下红了,瞪着他说:“李百生,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李百生只是对着傅纹笑。
“还笑,脸白的跟鬼一样,你怎么这么让人不省心啊?”边说,手里也没有停,解开棉衣看到包扎好的伤处又出了血,估计是在马车上颠簸的又裂开了。
傅纹让虎子把灶房烧的热水打过来一盆,用剪刀把绷带剪了,看到有十公分左右的伤口,从腰腹右侧到肚脐眼处,看着很深,好在没伤到脏腑。看到这傅纹松了一口气,重新给他上了金创药包扎好,又捡了药让小川去熬。
这次走镖真可谓惊险万分,原来威海镖局这次的雇主是县里一个大粮商,他准备把安远县的粮运到河南府,家里家丁武力有限,便又请了两家镖局护送,威海镖局是其中一家。
“我们镖局出了二十人,另一家镖局出三十人,加上家丁护院,组成了百十人的押运队伍。觉得够稳妥的了,不成想一路就没有顺当过,先是遇到流民,后又遇到一帮劫匪。”虎子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
“现在世道乱成这样了?”傅纹惊呼,这么庞大的队伍一路都不顺当。
“我们折损了三名兄弟,还有六七个弟兄身负重伤,赵镖头后背中刀,若不是百生哥在,我们的损失会更为惨重。另一家镖局的三十人,有半数都折损了。”虎子继续说道。
至此,众人心中皆是一阵难受,毕竟彼此相识,又常一同走镖,然而此次却有几位兄弟未能平安归来,有的留下了年迈的双亲,有的留下了嗷嗷待哺的幼子。他与幸存的兄弟将灵柩送回镖局时,遇难兄弟的家属闻知噩耗前来,一个个哭得撕心裂肺,他当时庆幸自己与兄弟们都活着回来了。
“嫂子,都是我不好,百生哥要不是为了救我,也不会身受重伤。”小川红着眼睛说。
傅纹看到满身狼狈的两人,每个人身上也都挂了彩,只是伤的不重,就让他们也抓紧洗漱顺便换药。
趁着工夫又到灶房给李百生熬了瘦肉粥,给虎子、小川两人做了肥肠面。
吃过面让两人赶紧去休息,李百生吃完粥,喝过药后也睡着了。
傅纹坐到床边仔细看着李百生,瘦了一大圈,胡子拉碴,手不自觉摸到他脸上,李百生猛地睁开眼睛,眼神犀利,看到是傅纹又闭上了眼昏睡过去。
半夜,听到李百生在轻声哼咛,傅纹轻喊了他一声,李百生“嗯”了声。
声音虚弱带着嘶哑,她立马去摸额头,额头滚烫。傅纹先去外面打了盆冷水来,先用冷水把布巾沾湿了放额头上降温。
又去拿了包退烧药去灶房煎。期间,虎子和小川听到声音也起来了,傅纹看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就赶他们回去睡了。
喝了药,又用布巾沾湿降了几次温,摸着没那么烫了也不敢睡,怕再反复发烧。
李百生醒来看到傅纹握着他的手,披着棉衣趴在床边。眼睛下边发青,一看就是照顾他一晚上没睡。
傅纹感觉呼吸不过来,睁开眼一看,李百生捏着她的鼻子对着她乐。
一看这情况,傅纹都气笑了:“李百生,你这刚好点就又开始不做人了?”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烧退了,又掀开被子看了下伤口,恢复的还不错。
“媳妇,你是我的大福星,要不是你那二粒回生丹,我和赵镖头都要交待在路上了。”李百生笑着对傅纹道。
傅纹拿手指头戳他的脑门气恼的道:“见天的不爱惜自己,我在家一直等不到你们回来,都快急死了。”
李百生抓过傅纹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口:“媳妇,别生气,我以后事事都听你的,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再也不惹我们家小母老虎生气了。”
“你说谁是母老虎?”傅纹掐他。
“我,我,我是。”李百生哈哈大笑。
“唉哟”他脸上一阵扭曲,扯到肚子上的伤口了。
“该,让你得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