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一睁眼,发现江生竟然站在自己床头上,揉了揉眼睛,惊叫一声,从床上跳下来,一把抱住江生,哽咽道:“你终于来换我了,我都快被那女人折磨疯了。”
江生问道:“她人呢?怎么没见到?”
江明说道:“去铺子里了,她每天天不亮就去铺子,有时候半夜还去乡下收猪,关了铺子又去王家的宅子里待着。天天如此,没有一天能歇的,比当初咱们出任务还累。”
江生可不在乎江明累不累,他这一路上可是累坏了,问道:“有吃的吗,我饿了。”
江明说道:“厨房里有她给我留的早饭。”
看着江生狼吞虎咽的样子,江明问道:“你这是多少天没吃饭了?”
江生又塞了一大口馒头,混着粥,咽下去,说道:“别提了,叛军和南腊合谋了,安南郡被占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土匪叛军,我是饶了好大一圈才找到这里的。”江生又喝了一口粥,说道:“我看啊,这凤凰镇也安静不了多久,早晚叛军会攻过来的。”
凤凰镇地处偏僻,并无守军,上一次发生兵祸,也不过是叛军占领了府衙,镇上的人并未见到真正的战争。江明对于叛军攻过来之事也不在意,只要叛军不知道李春叶和叶凌羽的关系,有江生在,李春叶的安全应该是无虞的。
两个人正说着话,李春叶推门进来,见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问答:“这谁啊?”
江生嘴里塞着馒头,嘟囔道:“咱俩见过的。”
江明问道:“你这会儿不在铺子里待着,怎么跑回来了?”
李春叶说道:“镇子上有人从外面回来,说叛军把安南郡占了,郡守一家被抓起来了,我得去安南郡看看。”
江明伸手拉住李春叶的胳膊,问道:“你疯了,那里到处都是叛军,你去那里做什么?”
李春叶说道:“安南郡守是朱全的二叔,他救过我多次,我必须去救他。”
江明鄙夷的扫了李春叶一眼,说道:“就凭你?去救他?想什么呢?”
李春叶说道:“我答应过他,若是有需要我的地方,必性命不惜,如今便是我报恩,履行承诺的时候。”
江明说道:“告诉你,我可不去,我的任务是保护你,如今江生来了,我的任务结束了,我要回京城了。”
江生突然开口道:“我去。”
江明喝道:“去什么去,你老实待着,不许去。”
李春叶说道:“你们都不用去,我自己去。”
李春叶甩开江明,回到自己的屋子,束了头发,换了一身男装,别着杀猪刀便走了出来。
李春叶坚持要去,江生闹着要陪着,江明扯着二人,谁都不许去。
三人正闹着,院子里突然冒出五个人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李春叶对着江明问道:“你的人?”
江明也是不解,看向江生,问道:“你的人?”
江生看看二人,又看看院子里的五个人,问道:“我的人,吗?”随即说道:“我哪来的人?”
李春叶立刻反应过来,说道:“我的人,你俩先老实待着,我跟他们说几句话。”
江明和江生互相看了一眼,松开了李春叶。
李春叶对着五个人说道:“管事儿的进来。”
随即有一个人跟着李春叶进了屋子,剩下的四个人守在了屋子门口,不许江明和江生靠近。
江明问道:“你信是她的人?”
江生满不在乎的说道:“管他是不是呢,只要不是敌人就成。”
李春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寒说道:“我家主子叶大人派我等来保护娘子。”
李春叶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林寒说道:“你与朱全分开的时候便跟上了。”
李春叶:“为什么现在现身了?”
林寒:“主子有命,若是南地战乱,娘子有危险,再让我等现身护送娘子回京城。”
李春叶说道:“若是我不肯回去呢。”
林寒没有说话。
李春叶说道:“看来他的意思是让你们保证我的安全,并没有让你们强制带我回去。”
林寒仍旧没有说话。
李春叶说道:“我不会回京城,现在我要去安南郡,你们可以跟着我去,也可以留在凤凰镇等着。”
林寒说道:“主子有令,必须保护娘子的安全。”
李春叶说道:“那你们是要陪着去安南郡了?”
林寒没有说话。
李春叶说道:“正好我没有人手,若是不反对,便帮我一把吧。”
林寒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李春叶说道:“叶凌羽不想让江明他们知道你们的存在?”
林寒说道:“别庄里都是先太子的人。”
李春叶明白过来,说道:“好,对外宣称你们是朱全的人。”
林寒点点头。
李春叶与林寒出来,门外站着的四人,随即分立两侧。
李春叶对江明说道:“我要去安南郡,你们两个可以回京城复命了。”
江生唯恐李春叶不带自己玩儿了,连忙说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得跟你一起去。”
江明看了一眼跟在李春叶身后的林寒,说道:“我也去。”
李春叶朝着二人拱手,说道:“如此有劳了。”
原本朱全是想着偷偷溜出安南郡,去凤凰镇找李春叶的,但是,没想到刚出城不久,叛军便攻城了。
安南郡有内奸,叛军又得了南腊的支持,很快便占领了安南郡,将朱家下狱。
等到朱全想办法混进城里,大局已定,他只能藏起来,另想办法。
朱广寿没想到,自己躲过了上一次的战乱,竟是没躲过这次的,唉声叹气的,好在朱全不在,不至于让朱家被整祸端了。
朱福乐抱着多宝,安慰着夫人。他已经想办法送出了消息,叶凌羽应该不会不管他的死活的。如今朱福乐只想着叶凌羽派来的人能够赶在自己死前救出自己一家人。
朱福乐见自家夫人害怕,安慰道:“夫人别怕,他们没有立刻杀了我们,反而是将我们关押起来,定然是有所求,有所求就好说,他们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们什么,不会有事儿的。”
原本朱二夫人还总是嫌弃自家夫君没本事,一直一脸的懦弱相,如今生死关头,他竟是还想着安慰自己,朱二夫人忍不住眼泪流的更多了。
朱福乐连忙将脏了的袖子在自己身上蹭了蹭,笨拙的给她擦眼泪,小声提醒道:“别哭,别哭,药该化了。”
朱二夫人连忙收住哭声,确认了自己脸上的药还在,说道:“我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多宝还太小呢。若是他们只能放一个人,”朱二夫人犹豫了一下,看向了仍旧在唉声叹气的朱广寿,小声问道:“夫君能不能把生的机会留给多宝?”
进来的时候,朱二夫人已经听到了叛军说,要朱家留一个活着的钓朱全出来。
朱福乐犹豫了一下,看向了朱广寿。
朱广寿没好气的说道:“看我干什么,我还能有几年好活的,不过是早死几年罢了,有什么区别。”
如今,已经关押了三天了,朱广寿早就从最初的惊恐中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