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风后走出来两个人,正是诋毁造谣生事的那两个小兵。他们狗腿子似的往袁泊身旁走去,“将军。”
“把你们刚刚跟我说的话,对着他们再说一遍。”
薛权将手搭在其中一个的肩头,用力拍了拍,“你们可要如实说,若有半句虚言,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一听到军法处置,那两个小兵哆嗦了一下,为难地看向袁泊,见袁泊眉目间俱是狂妄自大的神色,顿时底气十足道,“将军,我们要告发他!”
那两个小兵伸手指向林知。
曾永忠微眯起眸,严厉锐凛道,“薛副将,这是你们部下的兵么?”
薛权猛然抽出佩剑,狠狠背刺抬着手的阿盛,在阿松转过身之际,又是一剑,刀入腹部。
电光火石之间,意欲口出狂言的两人皆瞬间毙命。
袁泊气极起身怒道,“薛权,你干什么?!”
这么重要的人证就这样被他给杀了!袁泊不气才怪。
薛权倒是不惧,他冷声道,“袁泊,私藏外兵,按军法该革除军职,押解至京都候审,看在你我多年交情的份上,你自己去了这身军袍吧。”
“哈哈哈,我当是怎么回事呢,原来是你这个外竖子要换主子侍奉了,既如此,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来人!”袁泊大喝一声,外头早就埋伏好的士兵一下子就冲了进来。
来人倒是不少,直接将众人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
“这是狗急跳墙了么?”曾永忠眉梢微挑,冷峻的脸上不带一丝表情。
蒋顺看着不知死活的士兵,粗声道,“将军,这几个虾兵蟹将交给末将就够了,不劳您亲自动手。”
“哼,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等我拿下你们,看谁把谁押解回京。”袁泊说着阴狠肃杀道,“还愣着干什么?动手啊!”
一群侍卫齐齐抽剑杀上来,短兵相接,蒋顺和薛权和他们扭打在一处,曾永忠则紧挨着林知,作壁上观。
来者身手矫健,确实是训练有素,与刚刚在外边看到的士兵截然相反,想来是袁家军的亲兵。
每支军队都有自己的亲兵,亲兵不比普通的作战士兵,他们只受主子直辖,平时隐匿在军队当中,若不聚集起来,与普通士兵无异。
薛权仰头躲过一剑,却被旁边突如其来的剑砍了一下,他奋力挥剑,一记封喉了结了那个士兵。
在鬼门关上晃了一圈,薛权神情紧张,看来是不知道有亲兵这一回事。
若得重用,就算不是同姓族人,也能知晓的。可惜同姓与重用他是一样也不占。
两人对战十几人,委实吃力。
不过袁泊却是嫌亲兵的动作慢了,久战不下,还一连被斩杀了三四人。他不得已也加入了战局。
袁泊绕过军案,在兵器相斗中交错掠过,只一瞬就出现在了林知面前!
就在那刀尖堪堪擦过林知耳畔时,曾永忠一拳将袁泊打飞了出去。
袁泊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口吐鲜血,他不可置信地抬头,盯着林知的眼中淬满了恶毒,手上的短刀撑在地上,想起身,却又支撑不住似的瘫了下去。
曾永忠抬腿又踹了一个,只听得“咔嚓”一声,那人哀嚎着抱腿躺在地上,不出意外的话,腿骨应该是断了。
曾永忠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剑,给他补上一刀,替他结束了这痛苦,而后闪现到袁泊身旁,弯腰抓着他的衣襟,全剑没入,将人钉在了墙上。
血色浸透了军袍,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没几时地上已经晕染了一滩血,五指握不住东西地伸展开,那短刀“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人也没了气息。
血腥味漫出来,林知细微地皱眉,“咳咳……”
曾永忠几不可察地一颤,而后转身紧张地看向林知,却是不敢靠近。
薛权和蒋顺杀光了剩下的所有亲兵,两人同时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蒋顺粗暴道,“他娘的,没想到袁家军的亲兵倒是有两把刷子!”
薛权随意地将剑归入剑鞘中,“我也没想到袁泊会藏了这么一手。”
曾永忠看向薛权,“做得不错。”
薛权咧嘴笑道,“多谢将军夸奖。”
林知闻不惯这里面的血腥味,先转身往外走去。
曾永忠见状抬脚跟上,走时不忘给薛权留下一句话压心底。他道,“回去把袁家军整顿整顿,做得好了帅帐里会有你的一席之地的。”
这话说的委婉,袁家军的帅帐是帅帐,曾家军的帅帐亦是帅帐。
到底是哪个呢?
曾永忠当它是哪个就是哪个,同样的,薛权当它是哪个它也就是哪个。
“是,薛权定不辱命!”人虽是离开了,但薛权仍旧行了一礼。
见薛权有投诚之意,曾永忠和林知也没在外头多待,有蒋顺在这里,他们就先回去了。
袁家军如今还在他们的掌控中,而且他暂时相信薛权能不辱其望的。
夜风清凉,曾永忠扶着林知上了马,而后走到前边解开了马笼头。
“将军?”林知疑惑地喊他。
清冷白皙如皎洁月光之人不喜血腥味,曾永忠知道的,不过他没解释,只道,“我来牵马。”
走了两里地后,曾永忠回头见林知背对着月色朝他招手,他顺从地走了过去,“何事?”
林知在马背上俯身,玉指轻柔地贴在那宽厚的肩胛上,轻巧地捏住那肩袍,不由分说地扯了扯,“你上马吧,我冷。”
“好啊,我把外袍脱了。”曾永忠笑了笑,松了那马笼头就又脱掉外袍。
林知又强调一遍,“我冷。”
曾永忠在马上的小动作可不少,要是没了外袍的遮掩,林知可不会随他胡闹。曾永忠也深知自己做不了柳下惠,便直接翻身上了马。
正要策马时,曾永忠忽然想起另一茬事来,他钳住林知的窄腰,将他提起来往虚空一带,转过来之后放到自己的腿上,让他安安稳稳地跨坐在自己身上。
“啊——!”林知受了惊吓,脸白了又红,看着两人严丝合缝的姿势,林知别扭地推他。
这姿势方便极了,不过曾永忠没有那样做。他搂着怀里的人儿道,“血腥味有点浓,你忍一忍,我骑快点。”
林知缓过神来,将头搭在他肩上道,“无妨,适才闻的不少了。”
虽是这样说,但曾永忠还是带着他骑得飞快,难得的没有乱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