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然微讶,道:“朕从未担心你会坏了朕与皇后的感情,你的性子绵软,那皇后不来招惹你就不错了。所以,出家为尼这种话,以后断不可说。
至于为母亲守孝……唉,罗夫人已经故去有些年头,你如今守孝已有些晚了,你只在心里记得她的好就行。她真正的愿望,还是希望你能过得好。
你守在这里,形单影孤的,她岂能放心?也绝非是她所愿。别说是她了,就连朕看在眼里,都心疼得很。”
说着他却是一番情动的样子,伸出手去握林听雨的手。
林听雨微后一躲,闪了开去,眼中含泪欲泣,好不委屈悲戚地道:“皇上,小女子乃是从敌国逃回来之人,纵使勉强保得清白之身。可是,焉知在其他人眼中是怎么看小女子的?小女子不能因一己私欲,就让皇上落人诟病。皇上还是依了小女子吧。”
说到后来,她已泣不成声。
安一然顿时感动非常,道:“原来你是担心有人利用你被俘罗刹国一事大做文章来抨击朕。你放心,朕会安排好一切的。”
林听雨摇头,道:“皇上后宫之中若是收了不洁之人,皇上岂不成了天下百姓和文武百官的笑柄?小女子断不能让皇上因我落入那样的境地,不然我会一生都心难安的。”
安一然叹息道:“难为你到这个时候还在替朕打算。朕越发不能弃你于不顾了。”
“皇上……”林听雨说着跪了下去,“皇上既然不忍舍弃小女子,那就答应小女子一个不情之请。”
安一然见她语气松动,立刻喜道:“什么不情之请?”
林听雨道:“不论在哪里,小女子只愿与青灯古佛为伴,断不敢再对皇上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安一然听罢怒喝出声。
太监总管在远处发现这边气氛不对,赶紧走过来。他也是个战力极强的强者,安一然和林听雨谈话又没用传音,所以他将二人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安一然耳边低声说道:“皇上,奴才看这荣慧小姐的意思,就是如果皇上非要召她入宫,她也只会在庵堂中念佛诵经。”
安一然怒道:“难道朕配不上她吗?她非要出家去做什么尼姑!”
太监总管传音说道:“皇上息怒。荣慧小姐刚刚从罗刹国逃回来,刚刚知道国中早已发生大变,有些事,比方说您和荣萧小姐的事,她一时间难以接受,所以赌气说这样的话也是情有可缘的。
既然她没有完全拒绝皇上说不能入宫,那就按她的意思,暂且在宫中设个庵堂,先让她在里面修佛静静心,也未尝不可。
待过上一段时间,她的心静下来,又见皇上对她依然如故,自然而然就与皇上和好了。”
安一然想了想,觉得总管说得也不无道理。
太监总管又传音道:“还有一事,就是那瑞帝安易飞,如今到底在哪里,咱们派出的人只怕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有什么消息。而荣慧小姐先前在京城外与荣将军、李飞将军所说的是否是事实,皇上还得亲自跟荣慧小姐打探一下才稳妥。”
安一然一听顿时警醒过来,立刻一脸扬笑,走上前去双手扶起林听雨,道:“荣慧,朕知道朕在你被俘罗刹国之后另娶了荣萧,是让你受委屈了。既然你想先修佛静静心,朕依你便是。
只是无论如何,朕不会再任由你沦落在外。你还是就此与朕回宫去吧,朕为你在宫中特设一个庵堂,由着你修佛便是。”
林听雨脸现微笑,只是眸中仍旧含泪,道:“如此,小女子跟着皇上回宫也无妨。
若是有臣子因此而非议皇上,皇上只要说是因与我旧时有婚约,皇上不能因我被俘罗刹国而就此见弃于我,我已出家为尼,只是养在宫中而已,想来那些臣子也不会再说什么,而且,此事传出去,也定为会皇上搏来重情重义之名。”
她这一番话,说得好不语重心长,令那安一然感动不已,道:“说到底,你还是在担心朕。唉,要是朕一早知道你是如此识大体顾大局的女子,早些迎娶你入门又何妨?也免得你有日后服役被俘罗刹国一事,吃了许多苦楚,实是朕之过。”
“被俘一事,实是小女子自己无能,与皇上无关的。”林听雨笑着说道。
安一然道:“你可有要收拾之物?这就收拾收拾,与朕回宫去吧。”
林听雨仍旧浅笑盈盈地道:“小女子已发下誓愿要做那方外之人,孑然一身,就连这刚刚给母亲烧的纸钱,都是那守陵人给的,又有什么可收拾的?”
安一然见她温柔款款,好似弱风扶柳一般的气质,与荣萧英气逼人的形象相比,当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心中欢喜,道:“如此咱们这就出发吧。”
一行三人很快就出了陵园,那守陵人眼见“荣慧”进陵园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几乎被荣家舍弃的小姐,虽身有钱财,可是身份注定要一跌到底了;可谁想这才两首歌的功夫,就已经被皇上亲自接了出来,还被皇上扶上着坐上了只有皇上才能坐的皇撵,当真惊得嗔目结舌。
如此,被俘罗刹国多年的皇上前未婚妻“荣慧”归国、已被皇上亲接入宫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安荣国上下,朝堂之上一片非议之声。
不过,安一然用林听雨先前告诉他的说辞来跟臣子们解释,臣子们果然都噤了声,而且还为皇上如此厚重情义所感动。皇上如此重情重义之事,也迅速在朝野上下传开,为皇上搏得一片赞誉。
由此,安一然对“荣慧”越发欢喜,觉得她是一心为自己考虑打算的女子,虽然还没有真正宠幸她,可是经常在下朝之后到庵堂小坐,与“荣慧”述说一些令他头痛之事。
他发现“荣慧”归国之后,竟然在政治、军事方面比以前懂的多了许多。虽然她在战力上仍旧低微,但是政治和军事方面的见解却往往独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