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婠夏和楼婷燕约在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酒店,套间的客厅是落地窗,视野很好,能够清晰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除了楼婷燕和云婠夏,房间里还有个三十多岁的男性。
“这是你要的道具。”曹永思欲言又止。
云婠夏接过他手里的那把剑,掂了掂,重量有些轻,应该不是实心纯铁,不过凑合用是足够了。
曹永思到底没忍住:“云老师,如果只是拍摄的话,真的不建议用这种开过刃的实心剑,不安全。”
曹永思是楼婷燕介绍的一个道具师,据说是很有经验的老手,听说云婠夏想要一把剑,便帮忙联系了他。
也不知道楼婷燕是怎么跟曹永思说的,他竟然真的做了一把真剑出来,而不是那种没开刃的道具剑。
不过他显然非常担忧,生怕云婠夏玩脱了受点伤什么的,或者万一拿剑去干点什么,到时候一查剑的来源,他违规操作没报备吃不了兜着走。
云婠夏看出他的担忧,安抚地笑了笑,随手甩了两下剑,适应了一下手感,道谢:“谢谢,我会注意安全的,你放心。”
曹永思脸上的担忧丝毫没有减少,很显然,他对云婠夏是一点信任都没有的,不过他们也并不熟识,不信任也实属正常,要不是楼婷燕在中间牵线,估计曹永思是怎么都不会答应的。
云婠夏有些哭笑不得,竟然到了连搞一把没什么威力的普通剑都要被人如临大敌的程度,早知道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兵器什么的就都丢进储物戒了。
在付了钱后,云婠夏和他们道别回了家。
第二天天微亮,云婠夏已经抵达了城西附近。
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是个阴天。
踏入城西地界给人的第一感受就是——脏乱差。
街道上到处都是飘飞的垃圾袋、各种外包装袋、纸巾、食物残渣……
映入眼帘的除了垃圾之外,就是杂乱无章的建筑和到处缠绕的电线,整个城区都给人一种很乱的感觉。
街道边缘的一根柱子边,沾着粘稠的陈年污垢,不知道多久了,厚厚一层,一个中年男人毫不在意地靠在柱子上吞云吐雾。
往前二十米左右,两个拿着半瓶酒晃荡着的醉鬼正勾肩搭背地往前走,嘴里还嘀嘀咕咕说着什么,另一个在大声叫嚷,听不清内容,只能隐约听清几个意义不明的词语。
右手边的马路对面开了个早餐店,店主是个肌肉发达的中年男人,正支开涂满了涂鸦、沾满了油污的脏兮兮的卷帘门,那模样不像是要卖早餐,像要去打架。
云婠夏这样的人站在街道上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并不是穿着的衣服价格的问题,而是从头到尾的精气神都能看出和这里的人完全不同。
这个点,街道上的人并不多,仅有的几个看起来也不像是早起,更像是通宵了。
云婠夏抬步走到“邹记早餐”门口,店主打眼看了一眼云婠夏,叼着烟,粗声问:“吃什么?”
“我听说附近的土地庙很灵验,来打听一下土地庙的位置,大哥你知道吗?”云婠夏表现得像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外地来的傻白甜。
那店主上下打量了云婠夏两眼,再开口却不是回答,而是:“两个素包子是吧?等着。”
云婠夏皱起了眉头,店主手脚麻利地捡了两个菜包装在塑料袋里,递给云婠夏:“100块,扫码还是现金。”
懂了,这是看她不像本地人,准备宰客啊。
云婠夏笑眯眯地接过包子,从兜里掏出一张红色的递给店主。
店主咧开嘴,伸手去接,摸到那张红色的一瞬间就察觉出手感不对,还没等质问,就感到一股强烈的电流从指尖传过来。
三秒后,一身焦糊的店主倒在地上,头发都竖了起来,一脸黑黢黢的焦黑,躺在地上抽搐。
云婠夏蹲在他面前,语气平淡:“现在可以告诉我土地庙在哪儿了吗?”
店主咳了两声,吐出一口黑烟。
“妖……妖怪啊……”
云婠夏有些无语,干脆直接说:“我建议你自己告诉我,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只好用点特别的手段了。”
店主犹豫了一下:“我不知道什么土地庙,我们这里的人都是些被社会遗弃的边角料,亡命之徒都不少,谁会信神佛啊。”
这话听起来倒还算真诚,但云婠夏仍然笑眯眯地:“哦?是吗?”
店主有些发毛,尽量显得坦诚,梗着脖子重复:“我不知道什么土地庙。”
这倒是怪了,怎么这里的人好似都对于那个所谓的土地庙讳莫如深,云婠夏正打算用一张真话符,老板突然盯着云婠夏身后:“陈哥,你来了,今天还跟昨天一样吗?”
云婠夏没有回头,她的神识外放着,能感受到并没有人靠近。
两分钟后,云婠夏从早餐店里走出,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目标明确地朝着西北方向的一个小巷子走去。
整个城西的规划都是一团糟,说是大路,上面也被各种摊位、车辆占了不少,看起来拥挤不堪,因此所谓小巷子,其实这里的大多数道路都算得上小巷子。
云婠夏目标明确,大约走了十多分钟,站在一个岔路入口处,入口处第一家就是一个已经脱落了一部分的招牌,招牌上写着“足浴、按摩”……
大概是要晚上才开门做生意,现在大门紧闭。
云婠夏进了小巷子,巷子里三个正在吞云吐雾的男人齐刷刷地扭头看着云婠夏。
云婠夏就当没看见,继续往里走,那几个人的视线随着云婠夏的移动转动,直勾勾地盯着她。
直到云婠夏即将和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条腿横在了云婠夏跟前。
一道皮笑肉不笑的声音响起:“小妞儿急着去哪儿啊?别急着走啊,陪哥哥聊两句啊。”
云婠夏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没跟他们废话,直接掏出了一张符。
“呦,还有防身的黄符啊,来来来,往哥哥胸口贴,让我看看是不是能让哥哥疼惜你的符。”他们并未当回事,甚至还嬉皮笑脸地说着荤段子。
五分钟后,三个浑身僵硬的人被丢到了巷子口,躺在地上动也不动。
这三个人并未被捆绑,但就是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没了他们的拦路,云婠夏很快来到了巷子尽头的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从外面看和其他人家没有任何区别。
低调的大门,门上贴着已经褪色的门神和对联,门内很安静,像是无人居住的空房子。
云婠夏上前两步,开始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