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悦摸了摸小孩子的脑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抓着有些开线的衣角小声说道:“我……我叫桃子……”
叶同光看阮悦打开了局面,连忙也蹲下说道:“很好听的名字啊,是因为喜欢吃桃子吗?”
“嗯……”
阮悦轻轻握住桃子的手,目光看着其他小孩子,轻声安抚道:
“你们别害怕,院长之前是怎么陪你们玩儿的,我们会尽力做到的……”
..................
在阮悦端着四碗布丁来到活动室后,风星雨竭尽全力地与身边的小朋友们交流互动,尽可能地旁敲侧击,将话题引向孤儿院里有没有铃铛的方向,试图从孩子们口中探听到一些离开噩梦的线索。
一个上午转瞬即逝,但对于风星雨来说,这几个小时让他对这个噩梦彻底迷惑。
愿意跟他聊天的三个小孩却都告诉他,这座孤儿院里不存在什么叮铃铃响的东西。
十二点,郭采春敲门叫活动室的人去吃饭。
阮悦用美食做桥梁,虽然到现在和小孩的沟通,也只是简单的眼神交流,和嗯嗯啊啊的点头摇头,但这已经是三个人中做的最好的了。
她揉着坐麻的腿站起身,走到童童身后,童童从小就是半身瘫痪,而且还是找不到病因的那种偏瘫,身体和家庭的双重摧残,造就了这个孩子孤僻冷漠的性格,他是所有孩子里最难以沟通的。
阮悦推动着坐在轮椅上的童童,让风星雨引着其他小朋友们,排成一列整齐的队伍,走出活动室。
叶同光负责走在队伍的末尾,叶同光趁机紧紧拉住刚刚与之熟络起来的壮壮,聊着悄悄话。
张蝶等人早已安坐于餐桌前等待多时,眼见风星雨和阮悦带领着一群孩子,张蝶突然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们俩还真的挺像带着孩子的夫妻。”
话音未落,她又话锋一转:“只不过就是一窝十个,太能生了,哈哈哈哈哈......”
风星雨本来已经坐下来了,但当他听到张蝶那番话,双手用力撑住桌面又站了起来,冷冷地质问道:
“你以为你这样说很幽默?”
张蝶却一脸无所谓地轻轻撇了撇嘴,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咂咂嘴说道:
“嘁……连个玩笑都开不起,没意思……”
叶同光小时候曾经亲身经历过类似的事情,那些关于身材的嘲讽一直隐藏在他的心底,从小就对自己的身材感到自卑。
此刻听到张蝶如此刻薄的话语,内心深处的伤痛瞬间被触动,叶同光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大声呵斥道:
“没意思?你把别人说成是猪就有意思了?你喜欢被人叫做猪?”
张蝶眼见两个男人竟然同时站出来斥责自己,尽管她的脸上依然挂着嫌弃之色,但也意识到再继续争论下去只会自讨没趣,轻轻地嘁了一声,便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风星雨的视线不经意间扫向旁边一桌的小孩子们,他们一个个安静地低垂着头,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夹菜、吃饭,就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大人们之间激烈的争吵一样。
这样的安静显得有些怪异,风星雨隐隐从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他摸不准小孩的安静是因为怕生,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观察了半天,那群小孩吃饭时唯一有多余动作的人,是名字叫果果的小女孩,但也只是在果果看见童童没办法夹远处的菜的时候,站起来帮童童夹菜而已。
叶同光等人是因为刚才的争吵,每个人都安静吃饭,生怕一开口就会引发新的冲突。
然而奇怪的是,小孩那桌竟然也是一片死寂,全然不见这个年龄段孩子们该有的天真活泼与欢声笑语,就好像每一个小孩,都是孤身一人坐在桌子上吃饭一样。
大人小孩各坐一桌,但两个桌子上都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与桌上那些色香味俱佳的菜肴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所有人都同样用手中的筷子机械地扒拉着碗中的饭菜,这种沉默,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
侯林终于忍不住想要打破僵局,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张蝶问道:
“那个……你们这边有没有检查出一些关于逃出这场噩梦的线索啊?”
没想到,张蝶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哼,你们不也一样什么都没找出来吗?”
侯林被她这一话弄得一头雾水,他呆呆地望着张蝶,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这人到底咋回事儿啊?有毛病吧你?专门来找茬的吗?”
张蝶心不在焉地夹起一筷子饭菜送进嘴里,满不在乎地嘟囔着:
“不就是一个铃铛嘛,能有多大点事儿?下午我给你找出来不就行了?”
与她同桌而坐的另外两名女生,也纷纷点头应和着,帮忙打圆场:
“对啊,看起来只要不出这个屋子,应该也没什么危险,进噩梦之前那些人光吓唬我。”
风星雨听到这话,脑海中蓦地浮现出廖一诺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老人往往会在噩梦中刻意疏远新人。
餐桌上的其他人并不想掺和进张蝶这种毫无意义且毫无理智的争吵,一个个都闷着头,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啊……啊!!”
突然,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骤然响起!
众人悚然一惊,齐齐朝着叫声传来的方向望去,顿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原本还在脸上写满不屑的张蝶此刻正张大了嘴巴,那张清秀面容的嘴巴里边一片猩红,口中不断发出撕心裂肺般的呼喊声:
“啊……啊!!”
张蝶不住的大喊,用颤抖的右手从自己的口中,竟然掏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老式刮胡刀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