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周延儒微微点头,神色依旧有些凝重,“这件事虽说大体上已经定下来了,可老夫现在的处境着实有点不妙”。
“陛下对老夫那是越来越看不惯了,这往后行事老夫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些才是”。
博轩听了这话,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问道:“首辅大人,那您看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肯定鼎力相助”。
周延儒无奈地摇摇头,一脸疲惫地说道:“都是些朝堂上的权力倾轧罢了,主要还是以前的一些旧事儿扯不清”。
“另外啊,就是温体仁那个家伙,最近一直在暗地里跟老夫作对,处处使绊子,可真够让人头疼”。
博轩一听温体仁的名字,顿时就不说话了,心里明白得很,温体仁其实也是他们在背后托举起来的人。
在他们看来,这朝堂上谁当首辅对他们而言都没多大损失,反正都是在这官场的游戏规则里周旋罢了。
“不过你们放心”,周延儒缓了缓语气,目光变得坚定起来,“这件事情老夫会尽全力去推动的”。
“在这件事情上,温体仁那边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阻拦,咱们按计划行事便是了”。
博轩一听这话,赶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一躬到地,满脸感激地说道:“多谢首辅大人,大人如此费心费力,我等实在是感激不尽啊,往后定当全力配合大人,绝不含糊”。
周延儒摆摆手,一脸大度地说道:“都是老夫应该做的,你们也别光嘴上说着配合”。
“得实实在在地出把力才行。洪承畴说得没错,这保宁府可不是好对付的,实力很强啊”。
“尤其是他们现在已经占据了五府一州的情况下,咱们这次征讨的大军,那必须得有大量的精锐才行”。
“要是兵力不够精锐,搞不好就会大败而归,到时候可就麻烦大了,这一点你们务必得牢记”。
博轩再次行礼,“首辅大人放心,大朝会的时候肯定以您为主导,没有人会拆台的”。
周延儒点点头,缓缓的给他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两人在书房商议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结束。
次日,晨曦微露,整个京城便笼罩在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之中。
大朝会的消息早已传遍各处,在京的五品以上官员纷纷身着朝服,头戴乌纱,或乘车,或骑马,朝着那象征着大明最高权力所在的金銮殿汇聚而去。
金銮殿巍峨耸立,朱红色的殿门高大宽阔,其上的鎏金铜钉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诉说着大明曾经的辉煌与威严。
殿顶的琉璃瓦流光溢彩,飞檐斗拱精巧绝伦,彰显着皇家的奢华与大气。
殿外的白玉石阶层层而上,两侧的汉白玉栏杆雕刻着精美的瑞兽图案,栩栩如生,仿佛在守护着这座神圣的殿堂。
官员们沿着石阶拾级而上,步入殿内,只觉一股宏大庄重之气扑面而来。
殿内的立柱粗壮无比,其上雕龙画凤,龙似欲腾飞,凤若在起舞,尽显皇家风范。
地面是由一块块打磨得光滑如镜的金砖铺就而成,映照出众人的身影。
大殿正前方,高高的龙椅置于高台之上,背后是那璀璨夺目的金龙屏风,尽显帝王的尊贵与权威。
待官员们按品级依次站定,时辰一到,只听得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众人赶忙跪地行礼,高呼万岁,那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久久不息。
崇祯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色凝重,扫视了一眼下方的群臣,缓缓开口道:“今日大朝会,唯议保宁府一事,众卿可畅所欲言”。
周延儒出列,先是恭敬地向崇祯帝行了一礼,而后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臣以为,这保宁府如今已俨然成了我大明国中之国”。
“其行径可谓是十恶不赦,实乃我大明心腹大患,必须即刻出兵剿灭,以正国法,安社稷啊!”
“陛下且看,那保宁府多年来私设税关,于我大明的官道之上,横加阻拦过往商旅,本应上缴朝廷的赋税,被他们截留大半”。
“致使朝廷府库空虚,而他们却富得流油,此乃公然与朝廷抢夺财源,其心可诛!”。
“再者,保宁府私自扩充军备,所养兵马数量远超朝廷规制,且打造兵器、囤积粮草,那架势哪是我大明治下之地该有的,分明是意图拥兵自重,妄图与朝廷分庭抗礼”。
“他们的兵丁在周边州县肆意横行,滋扰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长此以往,我大明的根基都要被他们动摇”。
“还有,保宁府竟公然违背朝廷律法,自行任免官员,那些被他们任用的,多是些奸佞小人,只知阿谀奉承,为他们的私利服务”。
“全然不顾朝廷的政令,地方治理被搞得乌烟瘴气,朝廷的威严在那儿形同虚设,这简直就是无法无天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最过分的是,他们与周边的匪寇暗中勾结,狼狈为奸,匪寇在外面劫掠,他们在后方庇护,坐地分赃”。
“如此行径,已然让那一片地方成了法外之地,朝廷的王法到了那儿就如同废纸一般,若不将其剿灭,何以彰显我大明律法的公正,何以让天下百姓信服啊,陛下!”。
周延儒越说越激动,脸上满是义愤填膺之色,言辞之间,将保宁府的罪状一一细数。
说得那是绘声绘色,好似保宁府就是那祸乱天下的根源,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安天下。
群臣听了,有的微微点头,似是认同周延儒所言,有的则眉头紧锁,若有所思,似乎在权衡其中利弊。
还有的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等着看后续的情况。
崇祯帝坐在龙椅上,手抚着龙椅扶手,脸色愈发阴沉,显然是被周延儒所说的这些情况给触动了,他沉声道:“众卿以为如何?”。
一时间,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众人都在思忖着该如何回应这棘手又重大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