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很朴素。”
她慢慢说道,语气里隐隐透出一丝讽刺,“当然,比不上你挑选的那个宝贝,金光闪闪的,让人一看就眼花缭乱。”
她说这话时,特意把“金光闪闪”四个字咬得特别重,仿佛每个字都要在墨谨言的心头烙下印记。
墨谨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他压低声音威胁道:“你最好收敛点儿,别在爷爷面前胡说八道,否则后果自负。”
林鸢轻轻笑了笑,她的笑声里带着几分淡然和不在乎。
“想多了,我才懒得去打小报告呢!”
她毫不畏惧地回应着。
说完,她对墨谨言那几乎能杀人的眼神视若无睹,依旧平静地说:“东西已经买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转身之际,林鸢的背影渐行渐远。
墨谨言紧盯着她离去的身影,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仿佛一片乌云密布的天空,沉重到了极点。
手中的礼品盒在不知不觉中被捏得更紧了,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外面的包装纸也因为挤压发出细微的吱吱声,似乎下一秒就要裂开。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在科室的地上撒下点点光斑时,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而美好。
然而刚迈进办公室门,林鸢便听见一阵骚动。
眼前,舒月月站在众人围拢的中心,纤细的手指轻巧地转动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面镶嵌的巨大钻石在光线照射下散发出耀眼夺目的光辉,如同一颗明亮的小太阳悬挂在指尖。
“天哪,这戒指太抢镜了,我都快不敢戴出门了。”
舒月月夸张地皱起眉头,做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周围有人忍不住感叹道:“月月啊,你真是幸福得让人都嫉妒呢,墨总出手这么大方!”
另一位同事更是羡慕不已:“什么时候我也能找到这样一位优秀的男朋友啊!”
还有人在旁边附和:“月月,你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啊!”
周围的同事们纷纷投以艳羡的目光,注视着舒月月手中的那枚璀璨夺目的钻戒。
林鸢则默默站在一旁,目光冷漠地扫视着那枚熟悉的珠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昨天墨谨言带走的那件精品。
她当时应该料到,能让墨谨言这样精心准备礼物的对象,除了舒月月不会有其他人了。
毕竟,墨谨言从来都是一个心思缜密且重视细节的人,他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有目的的。
注意到林鸢的目光后,舒月月扭动着柔软的身躯走过来,故意抬起她的手臂,使戒指直面林鸢的眼睛,并用充满期待的眼神问道:“林鸢姐,你觉得我这个戒指怎么样?你觉得它漂亮吗?”
她似乎非常渴望从林鸢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哪怕她自己也觉得这颗戒指光彩夺目,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感。
“挺漂亮的。”
林鸢回答得直接而不失礼貌。
在她看来,一件精品首饰本就不会难看,更何况舒月月手上戴的明显是出自大师之手,工艺精湛、设计独特,无论怎么看,都是上乘之作。
“你也这么认为吗?林鸢姐。其实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因为它实在是太显眼了,本来我不打算佩戴出来的,”舒月月先是假装羞涩地低头看了几眼那颗戒指,“可是谨言却非说我戴上这颗钻戒才更衬托出了我的美丽。”
说着,她又抬头望向林鸢,眼神里带着一点挑衅与期待相结合的光芒,“林鸢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好呢?我到底是听他的话呢,还是按照我的意愿来行事呢?”
林鸢并未因此被吸引住注意力,只是淡淡扫了一眼那个闪闪发光的物件,然后平静但冷淡地回应道:“根据公司规章制度,上班期间是禁止佩戴任何私人首饰的。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听到这里,舒月月顿时感到非常尴尬,脸色微微变化,随即用一种带有些许不满甚至是怨气的声音说道:“林鸢姐,你为何总是对我如此苛刻啊?我只是想要跟你分享这份由衷的快乐罢了。”
说这话时,她甚至试图用泪水汪汪的大眼睛让面前这位平日里一向公正无私的女人产生些许怜悯之心。
然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林鸢并没有改变自己的态度。
她抬起眼睛直视舒月月,语气坚定而又不容置疑地说:“我只是按照现有的制度进行提示,公司的规定就是这样明确地存在着。对于所有员工而言,都是一视同仁,没有任何例外。”
见状,舒月月更加委屈地咬紧了下唇,眼中闪现出更多复杂的情绪——不甘心也好、失望也好,统统化作一句话未尽而终的“可……”。
就在这时,
“快来看呀——”
突如其来的惊呼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僵局,同时也使得办公室内其他同事纷纷侧目关注起来。
只见舒月月的脸庞瞬息万变,之前所展现出的那种满腹牢骚的模样,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住了,转而变成了一份震惊不已的表情。
紧接着,她勉强转过身去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只见屏幕上展示着一条刚刚更新出来的娱乐新闻报道。
其中有一张拍摄技术不是特别高清的照片里,可以清晰辨认出正中间站着的是那位备受瞩目、风度翩翩的男主角——墨谨言;而他身旁隐约可见的那个侧脸轮廓,则分明就是林鸢本人。
画面中他们二人正站在一家豪华珠宝店里认真挑选着某样饰品。
再看下方赫然醒目的新闻标题则写明:“墨氏集团掌舵人携未婚妻公开购物,奢华钻石见证二人浓情蜜意”。
周围的同事开始窃窃私语,声音像潮水一样慢慢涨起,包围了舒月月,让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无形的压力之下,耳畔的噪音越来越大,直到变成了一阵嗡嗡声。
手中的钻戒好像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变得异常沉重,压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的手微微颤抖,尽管这枚曾让她无比自豪的钻戒依旧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但现在它只能映出她那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