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也是冲着这个去的,而且能与一起吹着傍晚的风,一起看这样的景色,世上真是没有比这更浪漫的事了。”
“然后吃完晚饭,再去‘人民路’步行街转转。”
“那里就是本地的三大文青殿堂之一,另外两个是床单厂和青年书店,这俩我也想去。”
“那得明天,今天晚上能把第一个逛过来就不错,全长3公里还有很多分岔,要是认认真真仔细转,大半天都未必够,走马观花也得两三个小时。”
“行,我一直觉着自己挺文艺的,希望能不虚此行。”
大约下午四点半前,两人拿上房卡带上随身物品后离开房间到了洱海外的“环湖公路”上。
共享单车这个概念在此时还尚不存在,但发达的旅游业让这里走在了潮头,每个几百米就能看到一个租赁自行车的存放点,而收费模式类似于当年随处可见的公用电话亭,过去往一个柱状的投币口里投币,锁住车轮的地锁随即自动打开;价格方面也十分便宜,几元钱便可骑很久。
不过他俩没有一人骑一辆,乃是选了一辆加长版的双人版,项骜负责在前面蹬和把控方向,水欢在后面负责看和打打酱油。
木板路有种柏油路与水泥路均没有的奇特颠簸感,轮子压在上面发出的“吱嘎”声仿佛将时光拉的和落日的余辉一样,很长很长。
因为不需要把住车把,解放双手的水欢用相机将一圈下来值得记录的画面纷纷拍了下来,待天彻底黑了,她才舍得放下,拿起来一张一张的翻开。
“哇,这也太出片了吧?!我觉着已经好到不需要什么技术了,拿起来随便一拍就是自然类杂志插图甚至封面的水准有没有?”
前面听到小姑娘如此高兴也笑了起来,并道:
“这就叫‘景硬不挑人’。”
“嗯,有道理!”
还了自行车,找了一家备受游客青睐的特色餐馆,虽然规模不大,但能够代表大昭的几种美食,如石锅蓝莓鱼、木瓜鸡、雕梅等等均能做的让人交口称赞。
“体会完了老君山的万里雪飘和冬雨,再看这儿如夏末秋初的时节,真是能切身感受到什么叫‘大好河山’。”水欢吃了一口鱼肉后道。
“华夏的核心部分地处中纬度,但因为地大物博而让最南和最北,最东和最西间隔都有几千公里,于是便兼顾了地球上几乎所有类型的气候和地形。”
“嗯,这就是国土大的好处!”
“也不能光大,你看俄罗斯更大,但气候类型单一,只有高维度寒带的特征;而巴西同样不小,也只有低纬度亚热带和热带的景色。
夹在中间才能同时领略不一样的风光;你看华夏的先祖们为什么能创造出节气和农历这些历法概念?正是由于丰富的地理环境,带来了有明显分割的季节差异,而这是太冷和太热的地区的人都无法理解的。”
“我说怎么农历只有国内用,原来是这个道理,涨姿势了;这次的目的地是我提出来的,那你最想去哪儿玩?等放暑假的时候可以去。”
“是有几个,不过立马让我说一个的话,大概就是去华缅边境那一带转转,主要在缅甸境内;看看当年十万远征军战斗过的地方,我初中的时候研究过好一阵子那段战史,所以非常想实地考察一下,但因为在国外,比较麻烦才一直没机会去。
听说那边有一片很凶险的雨林,在二战时期成了不少精锐日军的葬身之地。”
真要去的话我肯定不能带着你,因为那属于探险而不是旅游。”
“探险就探险,只要你去我一定也去。”
“那我还是换个安全点的吧。”
“反正是有你的地方便好。”
“去瓦剌怎么样?我先看看他们的那达慕大会,在体工队练摔跤,自由式、古典式我都学过,也去过几次东齐那边学‘华夏跤’,但唯独瓦剌那边的‘蒙古跤’没接触过,想去体验一下,看看有什么优点能汲取。
然后骑马射箭也都是我比较感兴趣的,尤其是骑马,只是我对骑术目前只停留在理论层面,还没实操过。”
“那说好定了,暑假咱们就去瓦剌,草原我去过几次但那达慕大会从来没参加过,正好补上。
不过骑马这个可以在去之前先行训练训练。”
“去哪儿训练?我打听过常石附近的马场,有是有几个,但都是军马场,不对外开放。”
“有的有的,虽然也不是盈利性质的,可我爸爸认识那个马场的主人,打个招呼随时都可以去,什么马种都有,欧洲的亚洲的,还有那种特别小的小矮马;以前他还送过我家一匹呢,不过没有时间照料,只能暂时寄养在场子里,跟没要也差不多。
对了,这个场主是个说相声的,祖上在清朝的时候好像还在朝廷里当过官。”
“那以后有机会去试试。”
“别以后呀,等从大昭玩完回去,找个周末就成。”
“好。”
“对了,听你说摔跤的种类,好像还挺复杂的,我看奥运会比赛的时候也听过自由摔跤、古典摔跤,再加上你又说了‘华夏跤’和‘蒙古跤’,这些不都是把人摔倒吗?有什么区别吗?”
“技术和侧重点各有不同,诞生的背景也不一样,比如自由跤是方法最全面的,也是经过竞技化发展出现最晚的,它的特点是为了得分主要靠抱腿摔,所以‘活儿’都在手上,被这种摔倒问题不大,一般就是个屁墩;但它还有地面压制的要领,记得我勒死那个疯子时的动作吗?在勒住之前,用的便是这个。
古典跤则是不准抱腿,因此过胸摔、正反抱摔、过肩摔是最擅长的,‘塔林武校’六个小流氓想找你麻烦,被我击倒的第四个就是用了这里的技术。
‘华夏跤’比较有特色,它的搂抱动作很少,主要靠手抓,对握力要求很高,而摔人的动作几乎全在脚上,以钩、别、拐、绊为主。
‘蒙古跤’是最粗糙的一种,这和其最初的用途有关,当年蒙古大军横扫欧亚,把这个作为一种军用格斗技能,因为应用场景是古战场,而敌我双方均全副武装,所以不讲究能把人摔成什么样,只要能弄到地上去就行,因为倒地了便可以用利刃补刀,可以说主要作用是给兵器攻击创造战机的。
综合起来,以我的经验,古典跤的杀伤力最强,过胸摔和过肩摔只要让对手头着地,一旦成形基本便是必杀技。但同时对力量的要求也最高,尤其是核心力量,没有铁腰钢腹是玩不转的;早前我为了强化这个时,狂练大重量硬拉,顶着神经疲劳极限一周三次,三个月把腰围练粗了6寸多,从那儿之后体工队的那些哥们儿们都躲着我走,不敢我和对练了。
自由跤最适合比赛,打架的话也行,但过低的启动位置很容易被反应快的人由上至下击打后脑,或者提膝、起腿击脸,所以不到地面缠斗的阶段我一般不用。
‘华夏跤’比较适合相持阶段的破局,动作小、隐蔽性强,比如突然靠过去脚下一个小动作使好了对方就是一个趔趄,接着跟上一套组合拳往往便可锁定胜局。
‘蒙古跤’我没练过也没和练这个的实战过,不好说,但必须身高体壮的人才能发挥它的实力,因此你看瓦剌的那些‘搏克手’,全是五大三粗的黑大汉,小级别的人练这个练不出来。
不过,不管是什么摔跤流派,都只适用于单挑,打群架,特别是一对多的时候就不行了,摔一个人时别人过来趁机给一下子便是要命的事。
所以我很重视练拳,拳击目前是我所知道的技术中,打群架最实用的;摆拳准头到位了,揍只要不是拳王的那一拳一个都不是问题,再配合上步伐移动保证不被包围和闪避攻击,以寡敌众最合适不过。”
水欢听得入神,但表情也是似懂非懂的,在最后一段讲完后,她点点头道:
“可是我见你用脚踢人也很厉害呀。”
“腿法势大力沉可速度慢,对我来说主要是强行破防用的,只要打开了破口,冲进去还是用拳头解决,下巴、肝区、鼻子、眼睛,这些都是能一拳制敌的要害。
国外很多综合格斗比赛,比如UFc这种,大级别的拳手Ko对手几乎没有用摔法和腿法的,全是靠拳法;因为人的直立构造决定了上肢击打才是最高效的。”
“我觉着你以后完全可以去当‘武术指导’,去给动作电影设计招式,拍出来一定好看。”
项骜摇了摇头道:
“俗话说‘丑功夫俊把式’,那些武术套路比比划划的很好看,什么追求‘舒展、美观、大方’,丝毫不管对格斗有没有用。
而真正用来打人的东西,往往是没什么观赏性的,全是最直接、最粗暴的,因为搏击本身就是个暴烈的活动,哪里容得下花拳绣腿?”
“这么说电视上说的什么武术冠军实际上没有多厉害咯?”
“如果是套路冠军,都未必能打得过宋大头那种烂混子。”
“看来更打不过你了。”
“我能打他们一沓。”
水欢闻言笑了起来,道:
“你这个形容已经让我能想到那个场面了:一堆被你揍趴下的人像钱一样一个摞一个的堆在一起。”
“兄弟,你给女朋友吹牛逼没问题,但这么黑我们练武术的,不地道吧?”
回话的当然不是项骜,而是邻桌几人中的一个。
这边只听口音便判断对方不是本地的,大概也是来旅游的,便道:
“说点实话,玻璃心就受不了了?你说我哪句说的有毛病?花拳绣腿?还是比比划划?”
插话者听罢脸色一凛,怒道:
“我看你是想找揍,别觉着块头大打过几次架就不知道姓什么了。”
小姑娘见状却一点也不紧张,只是扭头问:
“你准备动手嘛?”
“大概率会,不过点到为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