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警察!”
门口传来一声叫唤。
男人微微一慌。
他住的地方荒凉,警察怎么那么快就找来?
眼见外面就要破门而入,他顾不得那些化学器材,不甘心朝房内跑去。
“砰”一声。
大门被什么东西撞开,强光照进来,卷起雾蒙蒙的灰尘。
林月浅下意识闪避闭眼。
“找到了,人在这里!”
有人喊着。
警察早已将屋内重重包围,最终擒获男人,并且发现地下密室里有四具被药水浸泡的女尸。
林月浅险些成为第五具。
警车内,林月浅坐在后排,被救后,还未从惊恐里走出来,双手捧着热水有些哆嗦。
到了警局,林月浅简单录了一些口供,讲述被绑走的过程。
从警察口中得知,这个变态杀人魔在之前四年,一年杀了一个女孩,以计程车司机为掩饰,每年这个时候作案。
林月浅无意上了他的车,成为第五个目标。
还真是不走运。
不多久,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头望去,就见江靖尘几步走到她面前。
他微微喘着气,脸色不太好,黑幽的眼眸冷厉,死死盯着她。
“林月浅,”
江靖尘看着她满脸狼狈的模样,毫无顾忌在场的人,直接朝她吼道:
“你妈没教过你,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走吗?”
“......”
林月浅看着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握紧。
本就从魔鬼一样的人手里死里逃生,又被他这么一吼,眼眶瞬间红了。
在场的警察见状,好心插话说:“也不能全怪林小姐,她只是热心,谁也没想到,会有人在医院动手绑架。”
他陪着笑:“幸好人没事。”
江靖尘看着她红着眼可怜兮兮的模样,渐渐压下胸腔翻涌的怒火。
算了,平安回来就好。
他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他知道是谁,也知道自己一时冲动拿枪指着江楚天,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他目光一直看着她,对身后的段涛说:“送她回观澜盛世。”
段涛点头:“是,尘哥。”
江靖尘掏出手机举到耳边,低沉开口:“马上到。”
段涛陪着林月浅处理好手续,这才出了警局。
上车后,林月浅闷闷靠着座椅。
段涛单手扶着方向盘,迟迟没有启动车子,终究忍不住回头。
“嫂子,您能不能给老夫人打个电话?”
林月浅稍微坐直,“怎么了?”
“尘哥为了快点找到你,和江董事长发生了冲突,这会儿被董事长叫回去,肯定要给他家法伺候。”
段涛担心道。
林月浅被救后,人一直愣愣的,听到这话,快速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去了哪里?”
段涛说:“应该是去了山水居。”
林月浅拿出警察还给她的手机,低头开机,对段涛说:“我们也过去。”
段涛立即说:“好。”
车子很快启动。
林月浅拨通了一个电话,接通后,忙说:“奶奶,我是浅浅,请问您在哪儿?”
-
山水居。
“跪着,我看着你打,没说停,不许停。”
江楚天威严正坐在书桌前,眼神深沉盯着面无表情的江靖尘。
佣人递来杖棍,张成一脸为难接过来,不敢违背董事长的意思,握紧手里的棍子。
见江靖尘迟迟不跪,不等江楚天发话,棍子朝他膝弯挥去。
江靖尘身子往下一沉,双膝重重跪在平整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稳定身形后,神色坚毅望向高高在上的江楚天,眸底没有一丝悔意,反倒透着邪气的笑意。
“江靖尘,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谁是你老子。”
江楚天嗓音厚重低沉,瞥了一眼张成,命令高喝:“打!”
张成沉下心,扬起棍棒,握紧后用力往下一挥。
“呃......”
江靖尘被一棍打得身子一震,喉咙里不受控制溢出一道闷哼,他微微喘着,轻抬眼睫望向江楚天。
不等他缓解过来,下一棍随即朝他背上一击。
江靖尘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轻颤的眼睫下,是绝不服软的冷眸,桀骜难驯。
江楚天始终不为所动,漆黑的眼眸毫无波澜,看着棍子一下一下打在他身上。
本就失血过多的江靖尘,终究扛不住,咬紧的唇齿被一道气息冲开,俯身向前。
他立即单手撑地,不让自己倒下。
额头早已渗出汗珠,凝聚在眉骨,重重滴落。
张成见状,手下停住,目光望向江楚天,等待他的示意。
“继续。”
江楚天怒视张成,“谁让你停下的?”
张成握紧棍棒,看着跪在地上喘息的江靖尘,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继续打下去。
“住手!”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谢松珍一头银发,神色凝重出现,她先是看了一眼江靖尘,又望向已经站起来的江楚天。
“是不是你儿子?要往死里打?”
谢松珍指责道。
江楚天向来执拗,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哪怕是母亲也不能左右。
他朝张成继续命令,“给我打!”
谢松珍怒道:“你!”
她来不及阻止,张成下一棍已经举起来挥舞下去。
江靖尘垂下眼睫,苍白的唇微微勾起,认命般等着下一击的到来。
和从前炼狱般的生活相比,这点棍棒教训根本不算什么,他天生命硬,无论被人怎么折磨,最后都能活下来。
没有人能救他,他只能凭着一口气死撑到底。
有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这样命贱的人,为什么不去死啊?
“呃......”
他身躯又是一震,却没有感觉到痛,他以为他已经麻木,可他听到一声女孩的娇喘。
书房内的人震惊住。
“哎哟,打到我孙媳妇了!”
谢松珍差点两眼一闭晕过去,在佣人的搀扶下上去,“浅浅......”
她可还怀着孩子。
张成手持棍棒愣在原地。
江靖尘这才反应过来,感觉到温软的身躯护着他,他侧过头对上她颤动的眼睫。
她屏住呼吸隐忍着,肩上的痛感在蔓延开来,额头也跟着渗出一层冷汗。
“林月......”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来,伏在他背上的人似无骨支撑,垂下眼帘无力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