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都带着极致冷漠的审讯室里，支雅雅并没有在意她的驱赶，反而兴致勃勃地望向近乎歇斯底里的顾明月：“你这么为他们着想啊……”
顾明月知道自己已经进了监狱，未来很大可能不会从这里出去。
毕竟如果只是拘留，不可能一上来就将她的头发剃掉，严加看管不说，还直接送到重刑监狱。
她只不过是想要买人给支雅雅教训，但没想到把自己搭上…
但做过的事就是做了，被抓也算她倒霉。
如今这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想要将顾家也拉下水？
顾明月知道自己渺茫的生机掌控在顾家的手中，她怎么会认为自己会选择出卖顾家呢？
她又不是什么愚蠢的废物！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顾明月说完这句话闭上眼睛抿紧嘴巴，身体力行做出了回答。
仿佛在说，你怎么问我都不会开口。
“你不会觉得我是来问你顾家的事吧？”支雅雅觉得好笑。
顾家要是真有什么问题，根本轮不到她出手。那些躲在暗处妄图吞噬顾家这种大家族的公司，恐怕早早埋下了暗子，就等着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好一拥而上。
顾明月听到她这句话紧闭的眼睛动了动，但却仍旧没有睁开，没有反应。
支雅雅不着急，缓慢的语调里满是戏谑：“我想说，你用尽心思保护你的未婚夫。”
“但你知道，他是怎么回报你的吗？”
顾明月蓦然睁开眼睛：“关他什么事。”
她知道慕辰和自己曾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不过自己被抓的消息传出去，慕家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解除婚姻。
这种时候，她更不能得罪慕辰。
毕竟顾家会因为她的事情走向下坡路，会被各方人奚落打压，这时她在得罪慕辰，恐怕更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毕竟伤害支雅雅的计划，确实是她自己一个人所为。慕辰不过乐在其中帮了自己一个小小的忙，小到近乎不存在。
支雅雅拿着手机把玩，看着对面一脸坚决却仍旧按捺不住焦急的顾明月眸光轻闪：“就在刚刚慕辰意图用你犯罪的证据来换取让慕家更进一步的机会。”
“不可能！他敢？！”顾明月想也不想地反驳，声音尖锐，扶在椅子上的手突然抓紧。
心脏却加速跳动，早已比她更快地认清了现实。
是的，慕辰深得慕家真传，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在他的眼中，任何可以换到利益的东西，都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
更何况是他们两个貌合神离的未婚夫妇，私底下不过是身体比较相合的床伴。明面上还有紧密的合作关系，所以联姻才能顺利。
如果能踩着顾家青云直飞，慕辰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顾家按死，让他们再无翻身之力！
顾明月大口呼气，猛然站起趴在桌子逼近支雅雅：“他说了什么？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支雅雅摊开手耸了耸肩：“但我对他没有任何办法，毕竟你也知道那人心机深沉，藏得比任何人都要深。”
“但他交出来的证据，会让你更倒霉。”
支雅雅的话就像打水的篮子一上一下总是无功而返，让顾明月心里难受无比。
“你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怎么样？”顾明月本来就不是个很有耐心、精通算计的人。
她为数不多的心机对上总能掌控全局的支雅雅，根本无法坚持太久，已然溃不成军。
顾明月早知道慕辰靠不住，但依旧不想牵扯到他。
因为慕辰家虽然不如顾家底蕴深厚，但还是有点实力，能扶一扶目前正处在风口浪尖的顾氏集团。
可慕辰想要将筹码押在支雅雅身上，踩着她和顾家上位，那他想都不要想！
顾明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支雅雅，思考再三：“你确认只想知道慕辰的事？”
“自然，顾家与我无冤无仇。”支雅雅淡定地回答，有什么报复能比让他们好好活着，却无力拯救步步走向衰弱的顾氏集团，更让他们难受呢？
但慕家的事若是牵扯到顾家，那可不好说了。
“我不可能白白给，你拿什么来换？”
支雅雅抬眸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重刑监狱文字牌扬起笑容，无比自信：“我保证你不会死，而且还能转移到女子监狱。”
女子监狱，起码不会有被男人欺负的风险…
“只要你的回答能令我满意。”
顾明月心跳加速，感觉压在身上的那座大山仿佛轻了不少。
她好像在深渊里看到了生的希望：“你能保证？不是空话？”
“对，我保证。”支雅雅看了一眼旁边的监狱长，他立刻点点头做出回应：“只要是这位所言，皆能成真。”
上面已经跟他打过招呼，只要是这位口中说出的金言都需要一路绿灯，就算是不可能办到的事也要将它变成可能。
现在只不过是改刑，又有什么关系？
毕竟这位，还是受害人。
顾明月沉思了一会儿，焦躁到甚至咬了咬指尖，最终还是选择答应了支雅雅对她提出的交换：“可以，我告诉你！”
“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慕家公司没有毛病也没有能力，可是总能顺顺利利地拿下很多大集团、公司的订单？”
“在充斥着利益的商界，有比利益更为珍贵的东西，那就是寿命。”
“慕家，养了一个移动的稀有血库。”
世界上拥有稀少血型的人就那么一丁点，血库里的存货自然不会很多。
他们比金子珍贵、比宝石的存在更闪耀，是比深海快要灭绝的大型鲸鱼都要稀少的资源。
支雅雅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只剩下了如雪般的冰冷：“不可能，如果他们真的行走在犯罪深渊，国家不会保持沉默。”
顾明月嗤笑，眉眼中带着些许看不起的意味：“他们懂什么？”
“他们只能追究犯罪行为，如果我说那些移动血库是自愿贡献自己献血的呢？”
活着的，定期运动的，天天吃补品的移动血库，那血液比黄金更加珍贵，更加难得。
支雅雅沉默，如果是自愿原则，那就不可能属于犯罪，所以顾明月应该还有什么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