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输了?
梅芙呆呆地望着依旧躺在那里的教授,心里忽然涌起一阵绝望,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失去了意义。
而且,她还觉得自己有些傻气。
既然死亡才能终结他的痛苦,那自己便随他而去吧。
在另一个世界,她会戴上枷锁,惩罚自己曾经对他的伤害,然后,将所有的爱都交付于他。
“教授,你把我们两个都杀了吧。”
梅芙抱起教授的上身,缓缓闭上眼睛,“我跟他一起去,他就不会孤单了。”
“......等一下,你先放下他。”
怀特教授说道,梅芙用力地摇头。
“不要阻止我,我要跟他在一起。”
然而,怀特教授既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梅芙睁开眼,发现她正拿着魔杖在教授身上比划着什么。
怀特教授的魔杖顶端闪烁着光芒,随着她手臂的挥动,光芒的颜色不断变化,最后定格在如同光明咒那般稳定却略显微弱的白光。
怀特教授微笑着看向梅芙,“梅芙,恭喜,他的咒已经解了。”
梅芙猛地瞪大双眼,难以置信自己刚刚听到的如同天籁般的话语,“解、解了?!”
怀特教授点了点头,“斯内普身上现在已经没有黑魔法的痕迹了。
但是看他伤痕累累,我想是之前受的伤太多所以一时之间醒不过来,我们还是赶快把他送去圣芒戈治疗比较好。”
听到这个消息,梅芙大喜过望,呆呆地抱着教授,一直盯着怀中他的脸,激动得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好、好,我们现在快去......快去......”
怀特教授把仍在昏迷的露露抱到沙发上,“她还好吗?”梅芙担忧地问道,“看起来没什么伤,就只是昏过去而已,醒了就好。我们走吧。”“好。”
这已经是教授昏迷的第七天了。
那天,梅芙跟怀特教授把教授送来圣芒戈之后,因为怀特教授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在医院久待,就先回去了。
怀特教授临走前,梅芙对她说:
“可以先不要让我爸妈知道我跟他的事情吗,还有我留在这儿的事。”她点头答应了。
由于距离直播事发短短不到一小时,摄影机也没有拍到教授跟梅芙的脸,因此他们在医院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梅芙特别替教授询问有没有一个人住的病房,承办人员说会很贵,梅芙说,只要能把他医好,倾家荡产也愿意。
梅芙想,自己大概被错认成是他女儿了吧,不过那也不重要。
在教授昏迷的这些天,除了外出用餐,梅芙几乎寸步不离。
怀特教授想起梅芙身无分文,特别借她点钱,还帮她准备了衣服等日用品,让她在照顾教授的时候可以照顾好自己的起居。
只是每次更换衣服,梅芙总会将口袋里已经开始凋零的榛圣花再换个口袋放着,始终揣在身上。
梅芙会在吃东西时默默听旁边的治疗师、护理人员和家属闲聊,或向柜台的小姐借报纸回病房看,这才知道医院外面早已风云变幻。
里德尔在直播摄影机前亲口暴露了自己的罪行后,老邓派去埋伏的人就发起了政变霸占魔法部,拘捕了所有里德尔阵营的官员在地牢里待审。
甚至老邓还亲自出马与里德尔有了一场激战,结果里德尔战败被俘。
里德尔的话引起了全英国魔法界的公愤,所以罢免魔法部长的公投很快举行并通过了,而老邓阵营的布朗先生——就是那个一直没选上部长的人,则被选举为临时部长。
在明年六月的大选前都暂摄部长之位,并重组临时内阁。
根据报纸,决定里德尔一派人罪行处分的大审就在今天下午三点,于魔法部的地牢举行。
总算是风水轮流转,这下子老邓上位,里德尔那边的人怕是要有好一番苦头吃了吧。
毕竟政治炎凉,秋后算账这种事上辈子看得也是够多的了。
看完了,梅芙将报纸折好放到一旁,俯身到仍昏迷的教授身上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
“那些伤害你的人都要有报应了。”她轻轻地说道。
然后,梅芙发现教授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
梅芙一下子愣住了,定在那儿不敢动弹。而教授表情的动静越来越大,最后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当他们四目相接的刹那,梅芙屏住了呼吸,生怕这只是一场太美太美的梦,直到教授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梅芙立刻牵住了他抚摸自己的手。
虽然很想就这样继续下去,但还是得先去叫治疗师来看看教授的状况。
梅芙只对他说了一句“我去叫治疗师”,就立刻飞奔出病房,拖着值班治疗师往回走。
“斯内普先生?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教授张开嘴却没有说话,结果嘴又闭上了,只是点了点头。
梅芙皱起眉头,为什么不说些“我还好”或“我哪里痛”之类的回答?
后来治疗师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教授都没有出声,但掏出魔杖检查的结果又显示教授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只是需要静静休养。
梅芙问治疗师为什么教授都不说话,治疗师推测教授大概因为身心都受伤过重,所以患了暂时发不出声音的后遗症也说不定。
梅芙失落地应下了,就把治疗师送出病房又回到教授身边坐好。
此时,他已被刚刚进来的护士扶着坐起来了。
坐在教授身边,梅芙犹豫着握住他的手,这时反而不知该说什么了。
大约是太高兴,又大约是他俩已经生疏了太久,此刻团聚倒有些尴尬。
梅芙看着他,欲言又止,终是挤不出半个字,头又低了下去。
突然,教授微微用力掐了下她的手,梅芙抬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后面的一个地方。
回头一瞧,发现教授盯着的是他脱下的大衣,梅芙问:“先生,你是想要我帮你拿大衣吗?”
教授点了点头,梅芙便松开他的手去帮他把大衣拿过来。
教授将大衣放到棉被上,梅芙则静静地看着他想做什么。
他用手探了探其中的一个口袋,似乎是空的,便又去探另一边的口袋,结果从中掏出一团明明难以辨认却痛击梅芙内心的褐黄。
那本是榛圣花,是象征和好的榛圣花。
教授缓缓将那花递出,眼睛却一直看着梅芙。
梅芙愣愣地回看他,发现他动了动嘴唇,“原谅我,”他的唇语如此显示,“梅芙,原谅我。”
他竟是为了她万圣夜的决裂在求她的原谅......
原来从他离开霍格沃茨那天起,这朵以她为名的花就一直在他的大衣口袋里,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她说的“不原谅”。
想到这,梅芙不禁泪如雨下,急忙掏出自己裤子口袋里也就只比他手上那坨好一点的枯花递给他。
“先生,你原谅我,你原谅我,是我伤你伤得太多了......”
教授没办法说话,但他把他的花与她的花揉在一起放在她的掌心,再将她的手合进他的掌里。
“先生,我们和好吧?”梅芙哭着问道,教授则倾身用一个吻回答了她。
直到此时,梅芙才能露出跟他分离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
原以为这样安静的甜蜜可以持续很久。可随着时间过去,约莫下午两点半,就在他们牵着手看对方好像这辈子都看不够一样的时候,却突然有不速之客闯进来。
梅芙迅速放开了教授的手站起,恶狠狠地问:“你们是谁?想干嘛?!”
“我们是魔法部的傲罗。”说着并亮了下证件。
“我们接到圣芒戈的通知,西弗勒斯·斯内普已于上午十一点十分苏醒。
而根据临时部长的指令,我们有权将与汤姆·里德尔相关的犯罪人士逮捕回去并接受大审。所以斯内普先生,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开什么玩笑?!欸,你们做事都不用问一下邓布利多的吗?!”梅芙傻眼,急忙抓住教授的手臂不让他们把人带走,怎么会现在来把教授抓回去审?
“傲罗是隶属魔法部而不是霍格沃茨,我们执行任务根据的是部长的命令而不是霍格沃茨校长的。来,把人带走。”
结果还穿着病服的教授就这样被他们几个带着消影走了,梅芙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教授又从自己手里消失。
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呆了一下,梅芙赫然瞥见今早的报纸,上头写着大审三点开始。
梅芙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圣芒戈,直奔魔法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