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烟,听我说,\"纪云冲握住妻子的手,月光下他的眼神既温柔无限,\"你不能回去。\"
谢之烟愣住了,眼泪又涌了出来:\"可是...\"
\"没有可是,\"他轻轻擦去她的泪水,\"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个局。\"
怀里的星星在睡梦中动了动,小手无意识地抓住了父亲的衣角。
纪云冲低头看着女儿熟睡的小脸,心里既温暖又酸涩。
\"赵明,你还记得吗?\"他压低声音。
\"财务副总?\"谢之烟皱眉。
\"对,他每个月都在收陈氏的钱,\"纪云冲的声音很轻,\"他们就等着你回去,好一网打尽。\"
夜风吹起谢之烟的裙摆,远处的椰林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残酷的真相伴奏。
\"所以,\"谢之烟咬着嘴唇,\"你是专程来阻止我的?\"
纪云冲点头:\"你必须留在这里,和孩子们在一起。
这是我们最后的底牌。\"
月月趴在父亲肩头,困倦地问:\"爸爸,你不跟我们一起住吗?\"
纪云冲吻了吻女儿的额头,声音哽咽:\"爸爸要回去工作,等打完坏人就来接你们。\"
\"你保证?\"月月撅起小嘴。
\"我保证。\"他紧紧抱住女儿。
谢之烟看着丈夫的侧脸,突然明白了什么。这个男人,选择独自承担一切,就是为了保护她们。
\"云冲,\"她扑进他怀里,\"对不起,都是我...\"
\"别说对不起,\"他打断她,\"你是我的妻子,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张机长走过来:\"纪总,飞机检查完毕,油马上加满了。\"
“谢谢!”纪云冲和机长示意再等几分钟。
最后的拥抱格外绵长,仿佛要将未来几个月的思念都倾注其中。
\"等我,\"纪云冲在妻子耳边轻声说,\"等我打赢这场仗。\"
谢之烟点头,泪水模糊了视线。
飞机缓缓升空,她抱着两个孩子,站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
直到那架轻型客机消失在夜空中,她才轻声说:\"我等你。\"
...
飞机在云层中穿行,纪云冲靠在座椅上,看着舷窗外漆黑的夜空。
疲惫渐渐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意识开始模糊。
恍惚间,他似乎闻到一股淡淡的甜香,像是某种迷药。
再次睁开眼时,刺目的阳光透过一个狭小的洞口照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咸腥味。
他想动,却发现四肢都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住,绳子深深勒进肉里,稍一挣扎就传来剧痛。
这是个天然的山洞,洞壁上爬满了青苔,地上铺着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床边放着一个生锈的铁桶。
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混杂着海鸥的鸣叫。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材魁梧的棕色人种走进洞口,他戴着黑色的防毒面具,手里端着一把崭新的m16自动步枪。
\"你醒了,\"他用蹩脚的英语说,\"从现在开始,这就是你的家。\"
纪云冲的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只能用眼神示意要水。
对方扔过来一瓶矿泉水,塑料瓶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床边。
\"配合的话,你能活下去,\"那人继续说,\"不配合,就喂鱼。\"
纪云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为什么抓我?\"
对方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山洞。
阳光透过洞口照在地上,在潮湿的地面上投下一个歪歪扭扭的光圈。
纪云冲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谢之烟和孩子们的脸。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也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但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有人要他消失,而且是永远的消失。
远处传来海浪的咆哮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助。
而此时的曼苏达,谢之烟正抱着熟睡的星星,泪流满面。
申城的秋天来得悄无声息,梧桐叶片泛黄,在晨风中打着旋儿落下。
星月科技会议室里,投影仪的蓝光在半暗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眼。
何兰兰站在投影幕布前,黑色职业套装衬得她越发清瘦。
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道又一道航线,每一条都代表着一次徒劳的搜寻。
\"这是第七架搜救飞机的路线,\"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从泰国湾到南海,每一片可能的海域都找过了。\"
许清歌坐在角落里,米色风衣的领口微微泛皱,显然已经穿了很多天。
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眼神深处藏着说不清的情绪。
\"这么多天了,\"何兰兰转过身,\"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就这样消失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轻响,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许清歌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杯中的液体早已冷却。
她知道所有人都在怀疑她,毕竟那天晚上,纪云冲是最后一次可以查到的国内电话是打给她的。
“兰兰,我说了好几次了,他就是跟我说了些将来的事,比如公司未来,比如他不在怎么样,我说别你这么说,好像生离死别的,后来就挂了。”
何兰兰倒是没有怀疑,纪云冲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因为只有许清歌是个明白人,会经营公司。
门突然被推开,陈姿羽踩着香奈儿的高跟鞋走进来。
她今天穿了套灰色的套装,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仿佛是来参加什么重要场合。
\"听说你们还在找人?\"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何兰兰皱眉:\"你来做什么?\"
\"我刚从曼苏达回来,\"陈姿羽在会议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见过谢之烟了。\"
许清歌的手指微微一颤,咖啡杯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陈姿羽继续说,\"真是有意思,丈夫失踪了,妻子却一点都不着急。\"
\"你什么意思?\"何兰兰冷声问。
\"没什么意思,\"陈姿羽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只是觉得,这场戏演得太假了。\"
她走到许清歌面前,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许清歌抬起头,直视着她的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姿羽笑了笑,“不知道?检方调取了监控,纪云冲最后驾车去往的一家私人飞行基地。”
他转过身,面对所有人。
这时候赵欣和赵铁也推门走进来。
她们都在担心纪云冲的消息。
陈姿羽丹凤眼挣的大大的,有些赤红,隆起的额小腹有些起伏。
激动的有些大喊,女保镖赶紧扶住她。
“飞行基地人去楼空,这说明什么?”
“有人绑架了他,他要想消失,全世界没人能找到!”
她突然转身看着何兰兰和许清歌。
“当时检方的监控放大,看到纪云冲驾车的副坐上做这个人,看着是个女人,只是带着口罩和墨镜。”
“你们俩,一定是你们俩其中一个。”
说着她伸出黑色的指甲指着她俩。
“你胡说,我们俩说了多少次,和检方也提供了那个时间的去向证明。”
许清歌拍案而起,“陈姿羽,要不是你搞这么些事情,云冲会失踪吗?我看那女人就是你,你贼喊捉贼。”
“嗯,对,你们行!”陈姿羽被女保镖拉着。
“咱们走着瞧!”
赵铁一下怒了,“还瞧什么,人都没了,你个死妖精!”
赵欣连忙保住赵铁。
女保镖护着陈姿羽狼狈的离开了星月大厦。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许清歌看着那些光斑,想起那个月色朦胧的夜晚。
有些真相,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