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悄然笼罩着赵家小院,房内灯火摇曳,映出温馨的光影。
赵石头和田青青好不容易哄睡了襁褓中的瑞宝,小家伙睡梦中还不时咂咂嘴,模样憨态可掬,惹得两人相视一笑,一天的疲惫仿佛也随之消散。
赵石头轻轻拉过田青青,在床边坐下,神色略显凝重又透着几分坚毅:“青青,咱果园里的几十棵果树,今儿个都打理完了,我想着,明日让岳父先歇一歇。我得去后山采些蘑菇和竹荪,如今有了瑞宝,往后咱要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咱得多攒些银子,心里才踏实。”
田青青抬眸望向赵石头,眼中满是认同,温和地点点头:“嗯,你说的对,瑞宝慢慢长大,吃穿用度、以后读书识字,哪样不得花银子。”
说着,田青青微微蹙起秀眉,语气中多了一丝愤懑:“石头哥,今日听二嫂讲,公公和婆婆现在,开始折腾大哥大嫂了。自己生病,明明有钱又不拿出来,非得让大哥去借钱,才罢休。而且公爹还嫌弃,村里张大夫看病不行,非得上镇里去看,抓药又要抓最好的药。大哥大嫂本来手头就拮据,家里那点钱都攥在公爹和婆母手里,他们连边都沾不上,公爹婆母这种做法,太过分了,看着就让人心寒。”
赵石头眉头紧锁,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奈与忧虑:“青青,大哥的事儿我也琢磨许久了。咱爹娘行事偏颇,照这样下去,咱们往后和他们的关系怕也难融洽。大哥大嫂手头又没钱,万一爹娘有个头疼脑热、生病卧床,还不是得找咱们和二哥他们去填补。”
然后,赵石头有心不安的看着田青青:“青青,我思来想去,咱将小山谷那片果树,不如就给大哥大嫂,让他们手头能宽裕些,把日子过好,往后也别一味顺着爹娘,没了自己的主见。”
说到这儿,赵石头又顿了顿,目光带着几分探寻看向田青青,“青青,你咋想的?要是你不愿意,咱就当我没提过这茬。”
田青青美目圆睁,嗔怪地白了赵石头一眼:“你都盘算好了,才来问我?哼,以后可不许这样,下不为例。石头哥,我嫁进赵家,与你同甘共苦,家中大小事自然该一起商量,你若自作主张,我心里定是不痛快的。”
田青青说完又顿了顿,稍后神色缓和下来,目光望向窗外夜色,似在思量:“不过看在大哥大嫂为人实在,平日里对咱们也不错的份上,我同意把小山谷的果树给他们。也好让公爹婆母看看,大哥大嫂离了他们的拿捏,一样能把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往后少些无端折腾。”
赵石头面露愧色,忙不迭地握住田青青的手:“青青,是我考虑不周,惹你生气了,对不起。你放心,往后咱家大事小事,我定第一个与你商量。”
赵石头微微仰头,似是在脑海中勾勒未来图景:“等大哥大嫂把果树经营起来,有了进项,咱们三兄弟就相互帮衬,在这村里的日子也能更安稳。”
田青青轻轻靠在赵石头肩头,嘴角泛起一抹浅笑:“嗯,但愿如此。只是这事儿得和大哥大嫂说清楚,别让他们误以为咱们有别的心思。还有,山上野兽多,采蘑菇、竹荪的时候你可得小心,我和瑞宝在家等你平安归来。”
赵石头心头一暖,将田青青搂得更紧:“我晓得,定会小心。你在家照顾瑞宝也不易,有啥重活累活等我回来干,别逞强。”
第二日清晨,曙光初绽,赵石头挑着竹筐,手持小锄头,准备去后山。临行前,田青青细心地帮他整理衣衫,又往竹筐里塞了几个馒头和一竹筒水:“石头哥,山上露水重,别湿了衣裳,饿了就吃点馒头,早些回来。”
“放心吧,青青。”赵石头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去。
田青青望着赵石头的背影消失在小院尽头,才转身回房。
田青青见小家伙瑞宝已经醒来,正独自玩得不亦乐乎,还挥舞着小拳头,在床上咿咿呀呀地说着只有他自己才懂的“婴语”。
田青青笑着走近,打开裹着瑞宝小屁屁的布巾一瞧,原来是小家伙拉了尿。她动作娴熟,赶忙拿过一块干净的布巾,轻柔地给瑞宝换上。换好后,田青青又将瑞宝抱在怀里,侧身喂他吃奶。
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抬起乌溜溜的眼睛,看看正在温柔注视他的娘亲。
喂完奶,把小家伙竖起抱着,轻轻拍他的后背,让小家伙打了几个小奶嗝,田青青才把他放在床上,拿起床边的拨浪鼓轻轻摇晃,清脆的鼓声吸引了小家伙的注意。
田青青又模仿着各种小动物的叫声逗他,小家伙挥舞着小拳头,兴奋得不行。可小孩子精力有限,玩了一会儿,小家伙就有些累了,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儿便甜甜地睡着了。
就在这时,李氏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满脸笑意地对田青青说:“闺女,今日给你炖些鸡汤喝,我让你爹去后院杀鸡去了,等会儿可得多吃点,这样奶水足,我乖外孙才有奶喝。”李氏边说边走到床边,慈爱地看着熟睡的瑞宝,伸手轻轻摸了摸外孙的小脸蛋。
田青青眼睛一亮,笑呵呵地拉着李氏的手,说道:“娘,您和爹天天变着法儿给我做好吃的,女儿都被您们养胖了,我可不想出了月子,到时候胖成一个圆球。何况这么大的一只母鸡,我一个人吃一天又吃不完,以后您和爹还有石头哥,就跟着我一起补补,现在咱家又不差这点钱。”
李氏在床边坐下,伸手点了点田青青的的额头:“哎哟,我的傻闺女,都当孩子的娘,尽说些孩子气的话。你刚生完孩子,就别操这些空心了,你娘我心里有数。”
母女俩聊起了些家常,从瑞宝的日常趣事,聊到村里的新鲜事儿。李氏讲起前几日村里张婶家的母鸡丢了,闹得鸡飞狗跳,最后才发现是被自家的大黑狗叼到了柴房,引得田青青忍不住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