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善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朝张铁男使了个眼色。
张铁男不解其意,问道:“刘兄,加菜还是添酒?”
刘善微微摇头,高声道:“张兄,欠我的五百两银子,该还了吧?”
张铁男愣了一下,随即会意,笑着回应:“刘兄说的是,银子早就备好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银票,递给刘善。
刘善接过银票,目光却始终盯着窃贼。
见他的目光始终盯在自己身上,便轻笑一声,将银票随意地塞入怀中,缓缓起身,笑道:“酒喝多了,去趟茅房。”
张铁男之前没发现窃贼行窃,此时不知道刘善的意图,但见刘善起身,便也想跟着站起来。
刘善眼疾手快,一把按住张铁男,笑道:“我没喝多,张兄稍坐,我去去就来。”
接着,他便摇摇晃晃地向酒楼后院走去。
别看刘善看似步履蹒跚,但实则眼神锐利如鹰。
见窃贼起身跟上后,刘善嘴角微勾,故意放慢脚步,引诱窃贼深入后院。
窃贼以为有机可乘,紧跟其后,却不知已踏入刘善设下的圈套。
这窃贼显然非常有耐心,直到刘善走出茅房,心神最放松的时刻,才刻意地与他擦肩而过,趁机将手探入刘善怀中。
窃贼的手已经摸到银票边缘,正欲抽出,忽觉手腕一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刘善紧扣窃贼手腕,冷笑道:“阁下手法不错,可惜选错了地方。”
窃贼脸色骤变,挣扎间已被刘善牢牢制住,动弹不得。
刘善低声喝道:“跟我来,别逼我在这里动手。”
窃贼怎么可能乖乖听话,他猛地一挣,却发现自己的力气在刘善面前如同儿戏。
刘善眼神一凛,手上力道加重,窃贼疼得冷汗直流。
窃贼见无法挣脱,当即脸色阴沉得像锅底,眼睛里闪着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刘善,咬牙切齿道:“你现在松手还来得及,别逼我跟你拼命!”
刘善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拼命?你配吗?”
说罢,手上一用力,窃贼疼得几乎要跪下。
窃贼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扎向刘善。
刘善没想到窃贼竟敢拼命,只能暂时松开手,侧身一闪,避开匕首。
窃贼趁机挣脱,拔腿就跑。
刘善冷哼一声,身形如电,几个箭步追上,一脚踢向窃贼后心。
预料中的狗啃泥并未发生,窃贼的身手居然出乎预料的敏捷。
他一个翻滚,躲过致命一击,迅速爬起,眼神愈发凶狠。
刘善见状,身形一晃,绕至窃贼侧翼,右手疾探,钳向窃贼咽喉。
窃贼武艺不俗,侧身一避,反手一刀刺向刘善腰间。
刘善早有防备,左手一挡,刀锋擦臂而过。
然而,窃贼手指竟灵活如蛇,仅靠手指力量便改变了匕首的方向,直取刘善胸口。
刘善眉头微皱,身体急速后仰,同时一掌拍在窃贼左腕,将匕首震飞。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哐当”一声落在青石板上。
然而,刘善的脸色却愈发凝重。
只见窃贼右手里,赫然多出了几张百两银票。
正是张铁男交给刘善的那几张。
如果窃贼不是用右手偷银票,而是用右手握匕首攻击的话,刘善恐怕已身受重伤。
窃贼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将手中银票洒向半空,企图分散刘善的注意力。
刘善目光如炬,不为所动。
在银票飘落瞬间,他已欺身而上,一记重拳狠狠砸向窃贼。
既然不如窃贼灵活,那便以力破之。
刘善拳拳裹夹内力,招招不离窃贼要害。
窃贼何时见过如此刚猛的攻势,顿时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关键是,窃贼不会内力,根本不敢硬接刘善的拳头,只能凭借超乎常人的身法勉强躲闪。
然而,窃贼失了先机,后院又比较狭小,纵然他身法再灵活,也难逃刘善的穷追猛打。
有好几次,刘善的拳头几乎贴着窃贼脸颊擦过,带起一阵劲风。
窃贼眼见形势不妙,心中一横,猛然一声狂吼,拼尽全力向下跪去。
“大侠饶命!”
刘善硬生生将拳头停在窃贼鼻尖前,冷冷道:“我还以为你能撑得更久一点呢。”
窃贼浑身颤抖,汗水如雨般落下,他抬起头,勉强笑道:“刘大侠,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高抬贵手。”
刘善捆住窃贼双手,诧异地问道:“你认识我?”
窃贼第一次露出惶恐之色,结结巴巴道:“不、不认识,当然不认识。”
刘善岂能被这等拙劣谎言蒙蔽?
他手上用力,窃贼顿时痛呼出声,额上冷汗涔涔。
刘善冷笑道:“既然不认识,为何知道我姓刘?”
窃贼咬紧牙关,眼神闪烁,沉默不语。
刘善见状,也不再逼问,神色轻松地说道:“不说也没关系。你既然认识我,必然也知道我在府衙任职,稍后我便将你押入大牢,到时候自有办法让你开口。”
窃贼闻言,脸色骤变,慌忙跪地求饶:“刘大侠,小的真不知您身份,只是听人提及。求您网开一面,我愿将所盗财物悉数奉还。”
刘善冷眼俯视,“晚了,就算你现在说实话,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你。况且盗窃重罪,岂能轻易赦免?你若真心悔改,便在牢中好好反省,争取从轻发落。”
窃贼面如死灰,深知已无退路,只能咬牙开口道:“……”
声音太小,刘善没听清,“大声点!”
窃贼破罐子破摔,大声嚷道:“我是府衙官差亲属。”
刘时勃然大怒,吼道:“你是府衙官差亲属,又认识我,为何还敢行窃?”
窃贼沉默不语。
刘善更气了,更大声地吼道:“你还敢用匕首扎我?想杀了我啊?!”
窃贼梗着脖子,露出绑在小腿上的匕首,“我刚才只想吓唬你,否则……”
“否则怎样?”刘善觉得这人就是欠教育,“你家何人在府衙任职?报上名来!”
窃贼犹豫片刻,终于低声道:“先父韩俊生。”
刘善愣了一下,紧接着大脑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