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开始也会觉得这是他真心和我道歉,哄我的表现。
后来才明白。
真的用心,绝不是事后用那些东西进行所谓补偿。
周栀子没有看到我露出让她满意的反应,有些不高兴,“烟烟姐真是擅长自欺欺人呢。”
“到底自欺欺人的人是谁,连我心里都清楚。”
我说要转身离开。
可话是这样说,我心里还是不舒服。
平白被抢走了功劳,换做是谁都不会觉得好受。
恰好庄绮菱给我打电话。
“姐妹,出来喝酒吗?”
“去。”
……
是夜。
酒吧里灯光辉煌,音乐震耳欲聋,我和庄绮菱坐在角落的沙发里,面前的桌上摆着许多瓶啤酒。
我们喝了一口又一口。
庄绮菱拍着胸脯,一脸豪迈,“好久没有这么过瘾的喝酒了,姐妹,以后我就不走了!”
“真的吗?”
“真的!”
我和庄绮菱关系很好,感情也非常深厚,她不走,可以留下来陪我,我当然开心。
可是一想到前世她的下场……
我摇摇头,“你还是走吧。”
庄绮菱瞪大眼睛,“啊?你居然赶我走!”
我赶紧哄她,“我不是赶你走,是不希望你出现任何意外!”
“我能出什么意外啊,我脾气好,性格好,走到哪里都受人喜爱,你不用担心别人对我打击报复。”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恋。
我没忍住笑了笑,“你不明白,有些人不会因为你讨人喜欢,就对你刮目相看,甚至恰恰会因为这个针对你。”
庄绮菱茫然,“我听不懂。”
“没事,你不需要懂。”说来说去,我终究是不忍心离开她,毕竟两世过去了。
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
“不走就不走吧,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庄绮菱露出灿烂笑颜,“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咱们是好姐妹,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
“嗯,一辈子的好姐妹。”
我们举起酒杯干杯,这个夜晚都喝的格外放纵。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眼前的空瓶积攒了一堆又一堆。
我们喝到眼前发懵,脑子迷糊。
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
今天晚上是不醉不归,我们喝到半场时就已经转移阵地回到了包房,这里绝对安全。
喝多少都不怕。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扔到了水里,身体发沉,眼前天旋地转,连方向都没有办法分辨。
醉意上头,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眼前变成了十分熟悉的一幅场景。
这是……
我家。
我怎么回来的?
我揉着一跳一跳的额头坐起来,看到周琛言坐在窗边,低头看书,整个人沐浴在阳光里,多了几分优雅淡然。
少了几分唯我独尊的蛮横。
我看的怔了怔,其实他的皮相一直都在我的审美点上。
否则当初也不会爱的死去活来。
周琛言抬头,“终于醒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沌,完全想不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只记得我和庄绮菱拿着杯子碰了一下。
之后的记忆完全断片。
“我怎么回来的?”
“你多厉害啊,喝的烂醉如泥自己回来的。”
他阴阳怪气。
我就觉得这词儿真是小众,喝的烂醉如泥,怎么自己回来??
周琛言不冷不热的说,“昨天晚上我给你打了1十多通电话始终不接,就在我以为你被绑架了准备报警救人的时候,你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回来了,还拼命砸门。”
听他的描述,我根本难以想象,那是喝的烂醉的我做出来的事情。
什么拼命砸门,调戏阿姨,还非要站在客厅里唱歌……
这都是我干的?
甚至我还把浴室当成了卧室,差点把餐厅当成厕所用了。
我闭上眼睛,已然生无可恋。
“不可能我喝醉之后很安静的,不会做出这些事情。”
“安静……”
周琛言轻轻一笑。
我本能的感到不安,总觉得他这笑声里还隐藏着什么东西。
阿姨过来给我送粥。
“太太醒啦,你昨天晚上喝太多酒了,今天应该会头疼,赶紧喝点热粥,填填肚子,然后我给你按按头。”
“谢谢。不用了,我现在想去洗个澡。”
昨天喝多了应该是没洗澡的,现在总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可不能洗澡啊,你得先吃了粥,然后再去洗澡,空腹洗澡身体受不了了。”
阿姨絮絮叨叨,字字都是为我好。
我也没办法拒绝。
只好乖乖喝粥。
粥的温度刚好不用吹,我慢慢喝就行,一口粥刚送到嘴里旁边的阿姨或者感叹了一句。
“哎呀,太太还是喝醉的时候更可爱一些。”
“啊?”
“太太昨天晚上喝醉了,非嚷嚷着要玩气球,还说想吃,还要求先生今天带你去游乐园。”
这么多幼稚的事情,全都是我说出来的?
我慢吞吞的看向周琛言。
他脸上还是挂着冷笑,“我说的话你不信,阿姨的话总该信了吧。”
这位阿姨是婆婆请来的,这次婆婆没有作妖,更没有让阿姨打报告,总体来讲,我对阿姨的印象是不错的。
阿姨似乎……没理由撒谎。
阿姨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尴尬,转身出去了还顺手把门带上。
我默不作声的喝完了粥。
周琛言忽然问,“为什么喝那么多的酒?”
“想喝就喝了。”
“撒谎,你分明就是在意项目的事。”
“我不应该在意吗?”
原本很香的粥,此时也变得无法入口。
旧事重提,让我心情更糟。
头似乎也更疼了。
但是相比于我的耿耿于怀,周琛言却一点也不在乎。
甚至在他口中,这就是一件小事。
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过就是一个项目而已,你是我周琛言的女人,想要什么我会不给你?栀子想要就给她,回头我再给你介绍更好的客户。”
他语重心长道,“你不要因为这些小事和她斤斤计较,那会显得你太过小家子气。”
“我斤斤计较?”
我早料到,他不会觉得委屈我算是什么大事。
可是听他这样说,心里还是一阵发紧。
周琛言还在说,“我们是夫妻,就应该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我累了,想休息。”
不要再和我说长篇大论,我一个字也不想听。
周琛言站起身,声音冷淡,“今天夺走了你的项目,回头我会补给你,这是我给栀子迟到的生日礼物,慕烟,我希望你记住一件事,她是我的妹妹,我对她好是天经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