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日日的过,乔乔也在薛氏的指点下,一步步规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自己的“训夫大计”。
谢珩每日也过得很忙碌,既要读书又要练武。
即便如今没有官职,也没有丝毫的懈怠,不像那些纨绔之徒,拿着家里的钱寻花问柳花天酒地,这也是乔乔对他最满意的地方。
如果谢珩要是个酒色之徒,她早和他和离八百回了,还训夫,训个屁!
进入十月,天气一天天的冷了。
天一冷,人就不爱出门,但越是这样的天,老太太秦氏越是不乐意一个人待着;
天一冷,白日就短了,老人家不敢睡中觉,就每日让一家子媳妇姑娘聚在寿安堂,一处说话解闷。
众人也省得上了年岁的人尤其畏惧寒冬,因身子骨弱,每逢寒冬将至,年老的人都怕自己熬不过,且日子一冷,若是再一个人待着,就更显冷清了,所以老太太要人陪着这份愿意大伙都能理解。
可理解归理解,谁手上没有个自己的事呢。
像裴氏和谭氏,其实并不想在老太太跟前陪笑,更多的想自己在院子里歇着,但老太太有雅兴,谁又敢真的躲懒不去呢。
十月初九这日,经过一连三日的阴天,总算是得了个大晴天,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为这冷冽的冬日带来了一丝光亮。
用过午饭,乔乔坐在次间的暖榻上,缝制着衣裳。
秋荷秋香也都坐在榻下的小杌子,秋香双手撑着绒线,秋荷在负责将绒线收成一个绒球。
周嬷嬷则在一张长榻上裁剪着布料。
秋荷笑道:“离冬日下雪还早,夫人不必心急,可慢慢做。”
乔乔:“这几日气头怪着呢,保不准哪天突然就下雪了,还是快些做好,万一下雪就能穿上了。”
秋香心疼道:“夫人从来也没这般连续做过针线,可仔细伤了眼睛。”
乔乔捧着手上还未成型的锦裘,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秋荷笑着打趣道:“夫人费这么大的心思,一早就开始为三爷亲手缝制冬衣,就冲这番情意,三爷也肯定喜欢。”
乔乔捻着丝线,眉眼认真专注,“第一年嘛,怎么也得尽个妻子的本分,适当的表示一番自己的心意。再说,以后我少不得有事要他帮忙,若平时淡淡的,到时候我怎么开口。”
秋荷小姑娘心思单纯,笑道:“夫人很喜欢三爷,是不是?”
乔乔低头浅笑,“我喜不喜欢的,不打紧;要紧的是,我得让老太太、太太乃至三爷自己觉得我是喜欢的。”
秋荷有点糊涂了。
乔乔笑了,“等以后你嫁了人,自然就明白了。”
小姑娘脸皮薄,闻言羞红了脸,不再多说。
周嬷嬷将剪裁好的准备做里子的锦缎递了过来,一脸欣慰,“看来大夫人的话,姑娘都听进去了,如此,嬷嬷我就放心了。”
“这才对,姑娘做好自己的本分,那三爷到时候若有不对,咱们就可理直气壮的指出其错处;否则,自己都尚且不好,又怎么去苛责人家呢。”
乔乔笑,“嬷嬷放心,我知道。”
主仆四人一团温馨的做着针线说着家常,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乔乔觉得有些手有些乏,眼瞅着也到了歇晌的时辰,就回了内室,准备睡一会,恰好谢珩也在,而已经脱好衣服躺在床上靠在床边看书呢。
见她来了,抬了个眼神过来,“你这两日忙什么呢?”
乔乔卖了个关子,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准备自己做件衣裳。”
她特地没说给谁做,想看看这男人什么反应。
而谢珩的重点显然抓得和别人不一样,听到她要自己做衣裳,下意识看向了她的两只纤纤玉手。
柔嫩纤细,肤白如玉。
一看就是从小养尊处优才能有的细皮嫩肉,能做那么久的针线活吗?
“你想什么衣裳,交代绣房的绣娘就是了,何必自己动手自己做?”
“扎着手了,可别找我哭啊。”
乔乔:“……”
就不能指望这家伙脑回路正常点。
她说做件衣裳,他怎么就不问问是给谁做的。合着就觉得她是自己好美给自己做的呗。
切,看她到时候一个惊喜吓死他!
乔乔伸了个懒腰,刚坐到床沿,准备躺一会;
隔着纱窗,外间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嗓音,“夫人,老太太身边的玲珑姐姐来了。”
乔乔揉着脖颈,问道:“是老太太有什么吩咐吗?”
下一刻,玲珑的声音就出来了,“三夫人,老太太歇晌才起来,说叫姑娘夫人们一起去寿安堂摸骨牌逗趣儿,过后再一起听个戏,特让奴婢来请。”
乔乔深吸了口气,谢珩注意到她的脸色,头一歪直看着她,用口型问道:“不想去?”
乔乔深深点了点头,口型道:“脖子酸,困。”
谢珩就把书放到一侧,忽然拽着她的手将人扯到了怀里,扬声对外面的人道:“你去回祖母的话,就说我拘着三夫人有事,今日她就不过去了。”
乔乔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思议。
而廊下的玲珑闻言愣了愣,三爷和三夫人新婚夫妻,这话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想到了什么的玲珑脸上一红,“是,谨遵三爷之命,奴婢就先告退了。”
年轻的姑娘一刻都不敢多待,生怕耽误到什么事,一溜烟跑没影了。
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啊,平日里何等端庄,比寻常人家的小姐都不差,就被谢珩这一句话,吓得撕腿就跑。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乔乔臊红了脸,小手握成拳头,不断落在男人结实健硕的胸前,“你干什么你!”
谢珩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不假思索道:“不是你说累不想去的吗?”
姑娘家脸颊酡红,眼眸含了水似的,含嗔似怨,“你说那些话,玲珑传回去,大伙能不多想吗。”
夫妻两人,丈夫和妻子有事,能有什么事,这不明摆着,不是傻子的人都能想到。
乔乔继续捶他,“你让我明日怎么见嫂子他们,羞死了!”
谢珩握着她的腰,猛地翻身将她带到了身下,“我本来不是那个意思。”
乔乔瞪他,“所以?”
谢珩抚着她的下巴,“但那丫鬟既然已经误会了,而且你也这么想了,我要是不做,岂不是白担了虚名。”
乔乔:……
这是人话吗?
没给她再说什么的机会,谢珩大手一挥,放下了帘帐,遮住了外面的光线,也遮住了芙蓉帐内即将上演的鸳鸯被下翻红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