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我的小姐……”寒轻拉着马缰边哭边骑。
咸湿的泪水随着风一股脑的糊到洛月华脸上。
她安慰也不是,沉默也不是。
“你……”洛月华不知道说什么。
“你什么你!”寒轻哭得更大声了,“我就这么一个小姐!”
洛月华选择沉默。
寒轻哭着发了会儿疯,等到他不哭了,又尴尬的看了一眼洛月华。
“其实……你……不要自责,小姐不希望你自责。 ”寒轻刚刚哭完,声音还有点抽噎,“就算小姐真出事了,我也不怪你。”
“我们家小姐就是这样,老是爱见义勇为的……”他小声说着。
他爱的就是这样的鲜活的她。
“你家小姐不会出事的,她武功高强,脑子又好,谁也奈何不了她。”洛月华尽量安慰他。
“……”
寒轻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无言。
寒轻与洛月华下了山后,边走边打听,山脚下的猎户为他们指明了北卞军的前哨地。
北卞将军防心重,一般人是找不到军队大本营的,官府与军队主要靠前哨地来传达消息。
寒轻和洛月华刚刚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人团团用剑围着。
寒轻怕的要死,被抄过家的他对这群官兵有心理阴影,他结结巴巴说不上重点,洛月华连忙帮他补充。
寒轻连忙从胸口的衣襟里掏出叶溪亭给的令牌递给首位的兵头。
了解到前因后果后,兵头决定先报告北卞将军再出发。
寒轻连忙堵住准备启行的官兵:“不行啊大哥们,先不说北卞州牧府上镖头大哥们的安危,还有我家小姐呢!正在跟歹徒搏斗,生死未卜,晚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啊。”
官兵也很难办:“没有上级命令,我们怎么能擅自出动……”
寒轻还在纠缠着人家。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我允了。”
士兵们大惊失色,连忙异口同声行军礼。
“将军好!”
寒轻就像见到了救命恩人一样,连忙道谢。
被称作将军的人轻轻点了点头:“北卞州牧那要派人去接应,山匪那边先不要打草惊蛇。”
寒轻瞬间变脸:“不是,凭什么?”
说完他就马上怂了。
“山匪那边自有人接应。”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寒轻,并没有计较他的无理,“要是擅自出动,会害了他们。”
寒轻将信将疑的打量他。
“放心,我展钰拿向上人头担保,你的小姐,绝对不会有事,”他笑道,“毕竟,还有他在。”
○
没有迷药,没有绳索,叶溪亭就非常自觉的跟着花诸走回寨子。
快到门口了,花诸却停下了。
叶溪亭挑眉看着他,手里拿着花诸递过来的黑布。
“什么意思?”她问。
花诸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要么蒙眼,要么迷药,二选一。”
这花诸,还挺有心机的,是害怕她记住里面的路和机关吧。
叶溪亭想。
她只是撇了撇嘴,迅速的把黑布绑在自己眼睛上:“我选蒙眼。”
推轮椅的虎哥过来收了她的婷媛剑,还简单搜了她的身。
花诸吩咐虎哥牵着叶溪亭走,她也不扭捏大方的把手搭在虎哥的手臂上。
“你带路。”
左左右右左右左。
她大致的感受方向。
“你们这修的跟迷宫一样,是做贼心虚吗?”叶溪亭口无遮拦。
“防人,防人进去,也防人出来,当然也防自己人。”花诸答非所问。
接着她听见石块推动的声音,大约是机关。
接着又走了几分钟,她感觉自己被带到了一个房间内,接着听见门窗关闭的声音。
“你们先退一下。”花诸吩咐道。
众人纷纷退了出去,空旷的房间只留下叶溪亭和花诸两人。
叶溪亭把黑布取掉,随意的找了个凳子坐下,仿佛这里是她自己家。
“你品味挺好啊!”叶溪亭。一眼就看见了他架在那里的剑。
剑鞘是暗红色,仿佛被鲜血浸泡过一般,剑柄的花纹雕刻的庄严繁复。
没有落灰,看来经常被人擦拭
在这把剑里,叶溪亭能明显感受到一股很浓烈的杀伐之气。
花诸眼皮跳了跳,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好了,不是来请你做客的。”他淡声道。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若有虚假,我必把你的头剁下来喂狗。”
叶溪亭也收了玩笑的模样,临危正坐。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叶溪亭皱眉说道。
花诸不回答她,直接提问。
“第一,你和花羡竹是什么关系?”
叶溪亭愣了愣,花羡竹,好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花羡竹,曾经的北卞将军。
听说他骁勇善战,年轻有为,善用神兵,带领三千军队冲出包围,还曾砍下北魏王的首级。
还有小道消息说他长得十分俊美,不过叶溪亭也没有见过,这个不得而知。
不过为什么说是曾经。
两年前,陛下以通敌叛国之罪治了花羡竹死罪。
就地处死,首级挂在了北边城上三天三夜。
天之骄子,就此陨落。
从此以后他成了北卞城的禁忌,谁也不能提。
可谁不知道,他花羡竹一心为民,一心为国,怎么可能谋反。
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听说他临死前仰天长啸,大声呼喊:
“生不逢时,生不逢地!”
叶溪亭回过神来,反问花诸:“你想让我跟他是什么关系?”
花诸不答,又问:“你姓什么,家住何地?”
叶溪亭一时无语:“你是来查户口的吗?”
“回答我!”他眼中是叶溪亭从未见过的偏执。
“洛护叶家。”她如实回答。
她瞬间感觉到花诸眼中的光黯淡了下来。
一室沉默。
直到外面一阵嘈杂,花诸烦躁的皱了皱眉头。
“二弟,你在里面吗?大哥我可进来了。”
说是询问,实则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
一面走过来的应该就是大当家王朗,他满脸横肉,衣着粗犷,脖子上还带着颗狼牙装饰。
“听说二弟从我这儿要了个人?”他抬手指了指叶溪亭。
叶溪亭偷偷的翻了个白眼,眼神上下嫌弃的打量他。
“是我认错人了,不要了,你带走吧。”花诸精神状态不好,不想跟他吵架。
叶溪亭不说话,王朗带着的两个人粗鲁的把她拖走。
几个手下直接给她捆住,直接把她甩到地窖里。
地窖昏暗潮湿,她被扔下来时屁股还有些痛。
叶溪亭头晕眼花的,过了会才适应了黑暗的环境。
一睁眼,她瞬间感觉毛骨悚然。
这群畜生!
这地窖,加上她,竟关了整整三十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