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后的金婷气息奄奄嘴角带血,温妈妈魂不守舍,温栖凛既担心温妈妈,又担心两个女孩,心急如焚。
慕初棠思绪从混乱变成一滩死水,难道真要嫁给他,不,她不愿意……
月色皎洁。
薄倾墨口袋里手机不停震动,接通电话发现是管家催促他去前厅:“嗯,好,我马上过去。”
通话结束放下慕初棠。
“你们带她去后院休息室梳妆,寸步不离跟着,出现差池,你们就不用活了。”
保镖:“是。”
慕初棠突然抓住男人衣袖:“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当真不愿意放我走?”
薄倾墨对她势在必得,对她突然冒出的底气感到好奇:“怎么,还有其他招?”
冷风拍脸。
慕初棠拨弄额前头发别到白嫩耳后,松动苍白容颜露出狡黠笑意,踮起双脚,凑近男人耳边低语。
“慈善晚宴那晚的路边,有人拍到你蓄意驾车撞死池少,当场逃逸。”
薄倾墨脸色微变。
他果然在乎,慕初棠赌对了,纤细双手搭在男人宽阔肩膀,幽幽道:“碰巧,我花重金买下了视频。”
“你威胁我?”薄倾墨断然未料到她早就留了一手防备他。
嘶。
他施力扣住她腰。
好疼。
慕初棠蹙眉忍痛,回头望一眼嘴角流血急需救治的金婷,掠过温栖凛的脸,迎上温妈妈充满赞赏和鼓励的眼神。
成败在此一举。
“来之前我设置了一封定时发送邮件,如果我今晚走不出薄家,不及时取消定时发送。过不了多久,豪门富少驾车撞死人逃逸的视频画面将火爆全网。”
相处三个月。
慕初棠太知道他在乎什么:“薄老爷看到你败坏薄家门风清誉,即便你病重,也势必将你赶出老宅,你费尽心思又是装病卖惨又是订婚生子,到头来,搬进老宅的计划打了水漂。全家对你失望,你再也没有机会和薄大少、薄二少争权。一辈子只能做个不得宠见不光的病弱私生子。”
凌厉话语利刃扎进薄倾墨鲜活心脏,愤怒快要抑制不住:“你又算计我。”
演变成杀人欲望。
虚弱身形摇晃几下,情绪失控掐住她的脖子低声怒吼:“慕初棠,狠心的女人,你总是欺骗我算计我!”
“咳咳咳……”
慕初棠双手垂在身侧不反抗不挣扎,静静望他,气若游丝:“放我走,别逼我和你同归于尽。”
她说:
“只要你还我自由,不再打扰我,我保证永远不曝光视频。”
严重缺氧。
瞳孔渐渐涣散,眼珠翻白,活人生机一点点从瓷白面容上剥离。
薄倾墨心头掀起一丝刺痛,到底不忍心就此掐死她毁尸灭迹,三思后松开手,眼睁睁望着慕初棠瘫软在地,获得氧气后剧烈咳嗽。
口袋里手机再次震动。
这次,薄倾墨没有接通管家电话,屈膝蹲下,捏住女孩翘挺下颚:“哪怕同归于尽都要离开我,你就如此狠心,如此恨我?看不见我一丝情意?”
慕初棠嗤嗤发笑:“看,最后一次见面了,你对我依旧如此轻浮。”
四目相对。
获得胜利的慕初棠浑身松懈惬意,扬起唇角露出发自内心的甜美笑容。
“少爷,欺辱就是欺辱,利用就是利用,谈不上真心和爱情,你口口声声说对我好,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你只会欺负我,从未尊重过我的意愿。你对我就如同对待一只金丝笼里的宠物,玩玩而已。”
薄倾墨念叨:“玩玩?”
手掌轻拍她稚嫩面庞:“昨夜我失眠,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慕初棠摇头。
她漠不关心的表情告诉他,她不想知道,她不在乎他的事情。
薄倾墨为自己这些天的图谋感到可笑:“你说我利用你,世上比你年轻漂亮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你当真以为我和你订婚是为了生孩子?”
慕初棠反驳:“不是吗?”
“不是。我知晓你不喜欢薄家,百般替你考虑,将你纳入我人生版图,想办法替你避开危险,你却视我如虎穴,想尽办法逃跑。”
“你这话什么意思?”
薄倾墨心情糟糕透顶没心思长篇大论的解释,动作温柔的捧住女孩巴掌大的脸在额头落下真挚轻吻,哄道:“宝宝,情爱暂且不论,你确定离开我以后能过上好日子,不会再闯进狼窝?”
不可一世男人竟然当面服软、向她低头。
慕初棠心里不是滋味:“我……”
“宝宝。”
作为放养在国外的豪门私生子,薄倾墨这些年从未真正得到过什么。
“未来的路我替你铺好了,乖乖留下来和我订婚,我想办法洗掉你的玫瑰图腾。今晚的事,我当做没发生过,我以后学着尊重你的意愿。我们是世界上最合适的恋人,我们应该生活在一起结婚生子。相信我,留下来,我会对你好,你只有待在我身边才最安全最幸福。”
有那么一瞬间,慕初棠差点点头答应留下来。
可是不行。
季末嫣已经到薄家了。
事到如今,慕初棠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侧过脸,用温凉面颊爱恋的磨蹭男人掌心,喉咙哽咽:“只要能逃脱你的掌控,我去哪里都行,我不怕吃苦受累,不怕危险,只怕每天睁眼都看见你……”
“够了,别说了!”
纵使他拉下脸挽留她祈求她,好话说尽,她依旧无动于衷。
薄倾墨心中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算你狠,你赢了!”
心如死灰站起身。
“慕初棠,你我从此形同陌路。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掉眼泪,没人替你擦眼泪。”
安排四名保镖护送他们离开老宅。
夜色越发暗沉。
慕初棠终于体会到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狠心离开是什么感觉,高大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野里,慕初棠眼角落下一行眼泪,冲薄倾墨大喊:
“还有,你记得放掉我爸爸妈——”
保镖捂住她的嘴,避免太大动静引来其他人注意,架住人奔向老宅后门。
寒风刺骨。
慕初棠手脚冰凉几乎失去知觉,渴求多日的自由近在眼前,心脏剧烈跳动,周身缠绕止不住的欢喜和高兴。
几分钟后抵达后门。
大门敞着。
男人面朝他们站立。
“今衡?”慕初棠第一反应是意外:“你怎么会在这里?”
薄倾墨后悔了?
今衡身上的管家制服熨烫平整,单手捂在身前,弯腰,恭敬行礼:“慕小姐,我在此恭候您多时了。”
下一秒众多保镖从门外涌进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慕初棠故作镇定:“你什么意思?”
“老爷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