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孙子,你快点回吧!你妈都担心你了!”蔺琅实在受不住他这张嘴,立刻跑到他身边,推着他走。
“我没鞋。”辜逢赤着脚摩擦了几下地面。
这是要逼她亲自把他的鞋还回去吗?
蔺琅讪笑着,“你说你这孩子,从小鞋子穿不到你脚上去,开着车呢,学什么苦行僧赤脚走路呀!姑奶奶去给你拿!”
她是真的很想一去不回。
但这么多人等着她演戏呢,她又硬着头皮折回去。
“给你给你,快穿上吧,晚上凉。”蔺琅把他的皮鞋轻轻地撂在他脚边。
辜逢瞥一眼道:“姑奶奶帮我穿。”
他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戏弄的诡光。
蔺琅憋了一口气,愣在当场。
“怎么了,姑奶奶?你不愿意帮我穿吗?”
“呵呵呵,你个死孩子,回去我就给你妈告状!”蔺琅被赶鸭子上架,皮笑肉不笑的回应着。
她蹲下身,姿态低到尘埃里。
辜逢睥睨着她,缓缓抬起了右脚。
蔺琅扶着他的脚踝,象征性帮他把鞋往前凑凑,心里已经盘算着下一次要怎么报复回来。
直到两只鞋都穿完,辜逢刻意压低声音,用磁性的嗓音对她说:“那……姑奶奶,我先走了,想你哦!”
“别想我,我会挺长寿的!”蔺琅赔着笑脸。
辜逢路过唐寻霓时,仍旧似笑非笑,冲着她说一句:“我记住你了,爱你哦!”
唐寻霓脸色铁青,冷哼一声,把脸迈向一边。
蔺琅简直没眼看。
她一直在苦索,怎么就招惹上了这么个人?
不,是这么个人怎么就缠上她了!
目送着辜逢走远,蔺琅神色悄悄变冷。
人群散去,她忽然觉得特别疲惫。
怎么每一天都是无止境的闹剧?
荣深来了,但全程一语不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除了他没有具备人类的八卦基因,还有一个薄听寒。
好像他总是神隐,除了拍戏,压根抓不到他人。
“掌柜的,你为什么要帮他?”花盛开非常纳闷。
越看她越觉得那个男人没那么简单。
“回屋说。”蔺琅在心底无声叹息。
“他叫辜逢,是我的老公。确切说,他在利用我达成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蔺琅就把关于辜逢的一切告诉了花盛开,当然也包括夺走她清白的那晚。
“那你跟段乘风订婚是怎么回事?”
“交易,他带我进娱乐圈,我帮他追他所爱。”蔺琅说的云淡风轻。
“追爱?唐寻霓吗?”花盛开不假思索的说出答案。
看吧,尽管段乘风对她很好很好,可是爱谁,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唐寻霓不是什么善茬,他真是没眼光。”花盛开吐槽着,但实际上她心里已经在冒酸水了。
她在替蔺琅委屈。
很明显的,这场交易之于蔺琅不是,她对段乘风的感觉是区别于任何一个人的。
怪不得,她总是能感觉到蔺琅的难过。
还以为她最近怎么悲天悯人的,原来因果在这。
“掌柜的,我相信迟早有一个人会懂你的千般好。”
花盛开认真到差点发誓,惹的蔺琅扬唇轻笑。
“我活的有价值就够了,不需要别人懂。但是盛开,谢谢你这么多年陪在我身边。”
“我们谁跟谁啊?”花盛开拍胸脯力挺她,激昂过后,就想起了正事:“我再去热一遍饭吧!”
“吃不到嘴里了。”
蔺琅已经开始拨打电话。
段乘风接起,她没有寒暄,直接了当地说:
“我看见有两个荣深,在片场这个不是真的他。”
在片场这个他总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而真正的荣深浑身带着一股戾气。
荣深见到她还活着没有任何惊讶,她笃定那不是真的他。
“我知道,真正的荣深来了h市。快杀青了,我总觉得不安,就要我的人提前在h市机场蹲守,化被动为主动。今天凌晨他们告诉我,碰见荣深了,我就立刻来了。荣深跑到这里,是为了做一场交易。”
“什么交易?”
“还在等候交易中。”
“你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挂了电话,蔺琅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小小的红色香囊。
没有任何花纹,没有任何绣字,平平无奇的很,却透着淡淡的中草药香。
那是在h市墓地里,他留给她的护身符。当晚,她忘记还给他了,以至于后来把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护身符给她了,他还能安全吗?
门外,有人敲门,一声比一声急。
她去开门,唐寻霓带着哭腔说:“蔺琅,快点!段乘风出事了!我俩在通电话,打着打着没有人说话了。”
蔺琅立刻夺门而出。
遥城。
一声惊雷割裂了天空的祥和,急雨如注。
电视机上,记者正在播报当下恶劣的天气条件。
但是在国际医学研究院里,一大批科学家正按照原先的计划接受记者采访。
再也没有比此刻更合适的时机了!
牧居安镇定自若地走到平时研究室对面的一栋大楼里。
这所大楼常年封闭,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他一定要进去!
为此,他蛰伏在研究院七年。就在前不久,他终于偷偷看到教授的密码盘。
他屏住呼吸输入一长串英文代码,密码门发出打开的提示音后,自动开启。
走进这个世界,牧居安大受震撼!
这个门后的世界似乎无尽头一样漫长。
有机器人实验室,有巨型动物标本,有克隆人体,有先进的电子设备展览,有程序自动不间断的变更着代码的机器,有独立监测各项研究项目的监控室……
他赶紧偷偷的拍下视频,将所看到的全部收集在手机里。
蓦地,又一记雷声劈下,在天空一端,闪电携着两三道白光扭曲着蔓延着,最后被黑夜吞噬掉。
办公室突然一黑。
各个实验室闪烁的灯瞬时熄灭,各个仪器监测的数据声也消失了。
万籁俱寂。
停电了!
他借助手机屏幕幽幽的光亮再一次观摩着这些怪异的项目。
与此同时,蒲葵岛也是狂风大作。
一位半老徐娘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模糊的影像就像电脑设备接入了硬盘,自动读取储存的信息。
她脑子里回放很多画面,很是陌生。
有道朦胧的声音在混沌中急切的喊着她:
年隐,年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