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暗卫地牢仿若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将所有的光与热吞噬殆尽。
四周墙壁潮湿发霉,水珠沿着斑驳的墙面缓缓滑落,滴答作响,似是冤魂在哭泣。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臭的气息,令人几欲作呕。
海贵人本是养尊处优的后宫娇花,此刻却被粗重的铁链死死捆绑在刑架之上,宛如一只待宰的羔羊。
那几十鞭子下去,她后背的衣衫早已破碎不堪,皮肉外翻,鲜血汩汩涌出,顺着她颤抖的身躯蜿蜒而下,在地上汇聚成一滩暗红色的血泊。
她的嗓子已然嘶哑,叫嚣的声音像是被扯断了线的风筝,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咽。
然而,即便如此,她眼中的恨意与不甘仍如燃烧的炭火,死死瞪着面前身形冷峻的鼹鼠,紧咬下唇,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口承认自己与萧云的失踪有关。
鼹鼠高大的身影在这昏暗地牢中显得格外压抑,他眉头紧锁,仿若被乱麻缠住,心中满是为难。
主子给的期限紧迫,好似悬在头顶的利剑,每分每秒都在催促;
而眼前这海贵人,嘴硬得如同最顽劣的石头,任他如何用刑,就是撬不开她的嘴。
他缓缓抬起右手,微微一攥拳,身后训练有素的暗卫们立刻心领神会,整齐划一地停下手中挥舞的鞭子,地牢里瞬间安静得只剩下海贵人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所有人都屏气敛息,等待鼹鼠的下一步指令。
鼹鼠迈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踱步至地牢那一方狭小且透着丝丝寒意的窗户前。
窗户上满是污垢,像是被岁月尘封,他抬手轻轻擦去一角,透过那仅有的一点光亮,望向窗外。
天色渐暗,墨色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残余的微光一点点吞噬。
他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然不多了,若是再不能从海贵人嘴里撬出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片刻后,他转过身,目光冷峻如冰,直直地看向海贵人,声音低沉沙哑,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海贵人,如果你还是不招的话,那我只好命人将你扒光,继续责打。”
海贵人听闻此言,仿若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心中又惊又怒,只觉荒唐至极。
她明明清清白白,什么都没做,这帮蠢货却硬要逼她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这让她如何是好?愤怒瞬间冲昏了头脑,她瞪大双眼,仿若癫狂,破口大骂,“狗奴才,你敢!本小主是皇上的女人,就算是犯了错,要处置也是由皇上来,你们怎么敢扒光本小主的衣服?”
在鼹鼠听来,这番话却无异于变相承认了,他心中一动,上前一步,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急切问道:“你究竟把萧妃娘娘弄到哪里去了?”
海贵人气得“呸”了一口,满脸不屑:“就你这智商是怎么当上暗卫的?”
鼹鼠被这一怼,心中也不禁恼火,暗自腹诽:就海贵人这智商,到底是怎么在这波谲云诡的环境中活到今天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鸡同鸭讲。
最后,鼹鼠彻底没了耐心,脸色一沉,大手一挥,命令暗卫动手。
暗卫们训练有素,毫不手软,直接上手,三两下便将海贵人身上所有的衣服拽了下来,连贴身的肚兜都没留下,就这么把她赤裸裸地绑在刑架上。
这些暗卫平日里接受严格训练,看她的心情倒还算清明,没有丝毫淫秽的欲望,可海贵人却羞愤欲绝。
鞭子抽打在她的腿上、胸口,钻心的疼痛袭来,其中还夹杂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感。
海贵人一个养尊处优的后宫女子,哪里经受过这种酷刑的折磨。
这一通打下来,她只觉自己的魂都丢了大半,求生的意志开始动摇,心想,不然就招了吧,她还不想死啊。
暗卫们又毫不留情地打了几十下后,海贵人终于崩溃,声嘶力竭地喊道:“别打了,我招!”
沉沉夜色如墨染就的巨大幕布,将紫禁城捂得密不透风,地牢内,几盏宫灯在风中瑟瑟发抖,勉强扯出几点昏黄的光晕。
暗卫们身形如鬼魅,手中粗长的刑棍高高扬起,棍梢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锐响,眼看就要再度狠狠落下,砸在海贵人那已经颤抖不已的娇躯上。
鼹鼠一袭黑袍,身姿挺拔如松,站在一旁,冷峻的面庞在暗影中更显深邃。
他目光如炬,不动声色地看着海贵人那副狼狈模样,心中却在暗自盘算。
听见海贵人想要招供,他轻轻抬起右手,微微摆动,那动作简洁而有力,示意暗卫们暂且停下这残忍的刑罚。
海贵人瘫倒在冰冷的砖石地上,平日里精心梳理的如云发丝此刻凌乱地散落在脸颊两侧,珠翠散落一地,哪里还有半分在宫闱中娇笑嫣然的贵人模样。
她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喘着粗气,心中慌乱如麻,深知今日这场劫难,若不吐出些什么,决然是躲不过去了。
恐惧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开始胡言乱语、胡编乱造起来。
话语从她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前言不搭后语,那供状之上所写,更是错漏百出。
鼹鼠站在一旁,眼神冰冷地注视着她,并未着急开口驳斥,只是声调低沉,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冷冷道:“签字画押。”
海贵人听闻,吓得一哆嗦,双手颤抖着拿起笔,哆哆嗦嗦地在那供状之上落下自己的名字,手印按得歪歪斜斜。
待她完成后,鼹鼠上前一步,一把拿过供状,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养心殿走去。
他心里透亮,今夜这场变故,主子必定会被搅得心烦意乱,难以成眠,脚下的步子愈发急促,衣袂随风猎猎作响。
不多时,鼹鼠来到养心殿外,宫灯的微光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整了整衣衫,神色恭敬地请小路子进去通传。
小路子机灵得很,应了一声,快步闪入殿内,果不其然,片刻之后,小路子就快步出来,传下可以进殿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