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府。
四皇子楚云璃的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
近日,经他手的诸事,皆如被诅咒了一般,无一顺遂。
暗中,仿佛有一双黑手,将他精心布局的一切,逐一拆解破坏。
江南盐运之事上,他本想着大显身手,借此在皇帝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与谋略,不仅能充实国库,还能在朝堂之上树立威望,多拉些大员站队于他。
可是,糟糕的是,那些盐运的船只,屡屡在江上遭遇莫名的袭击,货物被劫,人员伤亡惨重,按计划中既定好的盐运线路,如今已是支离破碎,损失不可估量。
而在与黎蜀边境的军备调度一事上,他的母后安锦婳,费尽心思帮他揽下这一差事,想要让他立些功劳。结果,他费尽心机筹备的精良兵器与充足粮草,竟在半路之上,被人劫走。
军粮和武器延误送至,这使得边境正在作战的部队缺衣少粮,武器匮乏,进而导致战斗力大减,一连吃了好几个败仗。
楚云璃的舅父护国大将军安伯彦,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什么原因,竟一病不起。
兵权暂时落在他的长子安林馥的手中。
只不过,安林馥有勇无谋,若不是有校尉沐青杉辅佐,怕是边境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楚天阔得知后大怒,一方面派出御医连夜赶往天楚边境,去给大将军安伯彦医治。另一方面,他将楚云璃找来,大骂一通,不仅罚了他一年的俸禄,还深斥了他的母后安锦婳。
安皇后也是长嘘短叹,暗中埋怨儿子,怎么这些送上门露脸的好差事,居然被他一一办砸,还连累舅父安伯彦心急染病。
更为可气的是,他在瑞王府中的小金库,昨夜失窃,丢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损失不可估量。那贼人偷盗之后,还顺手放了一把火……
这些糟心的事,楚云璃能不怒吗?
就在方才,他还被楚天阔骂了个狗血淋头。
一回到瑞王府,楚云璃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挥起手臂,将书桌上的笔墨纸砚一股脑儿地扫落在地:
“究竟是哪个混账东西在背后搞鬼?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他!”
这时,追风和逐浪从外面进来,向他躬身就礼,随即小心翼翼地汇报:
“殿下,我们连日来,一直在彻查,终于查出一点眉目!”
楚云璃原本愤怒得近乎扭曲的面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猛地停下了在书房内来回踱步的脚步:
“快说,究竟是何人,敢挖本王的墙角?”
“回禀殿下,似乎是两拨人。一拨是幽冥阁的人,一拨是魅宫的人!”
楚云璃啪的一拍桌子:
“这个该死的冷夜初,先是抢走了本王相中的女人,现在又在本王的背后捣鬼,真是该死!若是让本王抓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他咬牙切齿地怒吼着:
“还有,那个魅宫,这两年怎么总出来蹦跶,这次竟敢坏本王的好事!”
追风小心翼翼地回答:
“属下只听说,现在的魅宫宫主是个女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人见过她的真实面目。她似乎一直在暗中调查,十六年前天楚那起兵变……”
“哦?”楚云璃微微眯起了眸子:
“女人?调查废太子一案?她想要做什么?”
“属下不知!魅宫这两年一直在追查那件事,她会不会与废太子一案有关?亦或是,废太子一案的残党?”
楚云璃忍不住冷哼一声:“莫非,那楚南浔果真尚在人间?看来,老头子这觉,睡不踏实了!”
逐浪一旁插言:
“殿下,上一次您命属下去劫持那辰王妃,一波三折,。属下虽未将她拿获,但是,意外遇到了大皇子和二皇子,他们是去归州巡察返回途中,我们一见是他们,不敢恋战便急急撤了。”
“归州?”
楚云璃眉心舒展些许,唇边浮起一抹冷笑:
“本王记得,你曾经说过,那西秦皇帝慕容霖,这几日,应该在归州赏砚吧!哼,这老大老二,借着巡查的名义,与西秦勾勾搭搭,朝内员老拉拢不少,还想要建立外援么?”
追风深吸了一口气:
“殿下,那属下应当如何做?”
“这几日,你们下一趟归州,调查一下,那慕容霖到底来天楚干什么?没有允许,两国不可私相往来?先前西秦以赠送灵虚草为名,与老大建交,父皇宠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老大登鼻子上脸了?”
楚云璃眼珠转了转:“你们这次去归州,看看能否查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往来的信函等!若是能将那西秦皇除掉更好!也真是奇了,西秦和黎蜀商量好了么?怎么两国的皇帝这么默契,一起私潜荆都!若是揪住一个,本王也可在父皇那里,将功补过!”
“是!”
追风和逐浪领命刚要走,被楚云璃拦住:
“且慢!慕容霖那里并非十万火急,他定会在天楚留上一段时日。这样,你二人分兵行动!逐浪,你带几个侍卫去归州。追风,你留在本王身边,听从调遣!本王一定要捉住沐青婼那个小娇精!若是不将她虐死,夜不能寐!”
楚云璃的眼中,划过一抹贪婪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