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浓烟的呛鼻,挥掌便朝佛堂的墙壁击去。
沈玉书试图破墙而出,然而丹田的伤势还未痊愈,掌力大不如前,竟然无法撼动墙壁分毫。
“咳咳咳……”
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起来,眼前也开始模糊。
火势越来越大,炙热的温度烘烤着他的皮肤,仿佛要将他吞噬。
婉云!灵儿!
沈玉书心中焦急万分,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办法逃出去,否则他和婉云母女三人都会葬身火海。
他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了佛堂角落里的一把生锈的铁锹上。
那是寺庙僧人用来清理杂草的工具,此刻却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沈玉书抓起铁锹,用尽全力朝墙壁砸去。
“铛!”
一声闷响,墙壁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铛!”
“铛!”
一下,两下,三下……
沈玉书发了疯似的挥动铁锹,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墙壁。
他的手臂酸痛无比,虎口也震裂开来,鲜血顺着铁锹柄流淌下来。
终于,在砸了数十下之后,墙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看到裂缝,沈玉书心中一喜,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咬紧牙关,继续挥动铁锹,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墙壁。
“铛!”
铁锹又一次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溅起片片碎石。
沈玉书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铁锹。
浓烟呛得他肺部火辣辣地疼,喉咙里也像着了火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焦急的呼喊:“玉书兄!你在里面吗?”
是齐麟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声清脆的剑鸣,锁住大门的铁链应声而断。
大门被猛地撞开,齐麟和朱颖冲了进来。
看到沈玉书灰头土脸,摇摇欲坠地靠在墙边,两人都吓了一跳。
“玉书兄,你怎么样?”
齐麟连忙上前扶住沈玉书。
“咳咳……我没事……”
沈玉书勉强挤出一句话,眼前却越来越黑。
朱颖二话不说,飞快地解开婉云和灵儿身上的绳索。
两人都因为吸入浓烟而昏迷不醒。
“快走!”
沈玉书强打起精神,催促道。
齐麟背起灵儿,朱颖扶着婉云,四人跌跌撞撞地逃出了火海。
寺庙外,李承轩和无忌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四人平安出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主子,您没事吧?”
李承轩关切地问道。
沈玉书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无忌立刻上前,为婉云和灵儿诊治。
“还好,只是吸入了过量浓烟,并无大碍。”
无忌说道。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吧。”
齐麟点点头,带着众人来到山下的一处安全屋。
安全屋内,火光摇曳,映照着众人的脸庞。
婉云和灵儿躺在床上,呼吸逐渐平稳。
沈玉书坐在一旁,望着窗外熊熊燃烧的护国寺,心中翻江倒海。
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置他于死地。
可是,究竟是谁要害他?
他回想起在寺庙中看到的种种迹象:大门紧锁,干草堆被人提前放置,火把投掷的角度精准无比……这一切都表明,对方对寺庙的地形了如指掌,而且对他的行踪也掌握得一清二楚。
是谁?
安全屋内,火光跳动,照亮了众人疲惫的面容。
婉云率先醒来,她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仍在梦魇之中。
“灵儿!灵儿!”
她慌乱地寻找着女儿的身影。
“娘,我在这儿。”
慕容灵儿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还带着哭腔,依偎在婉云怀里。
沈玉书看着惊魂未定的母女二人。
他走到床边,语气温和地问道:“你们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慕容婉云摇了摇头,脸色依旧苍白。
“我没事,只是……方才太可怕了。”
“别怕,现在安全了。”
沈玉书安慰道,随后转向齐麟。
“齐兄,劳烦你再为她们诊治一番。”
齐麟点点头,上前为婉云和灵儿把脉,确认无碍后,才松了口气。
“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好。”
待婉云和灵儿的情绪稍稍稳定后,沈玉书才开始询问事情的经过。
“你们是如何被掳走的?可有看到幕后黑手的模样?”
婉云努力回忆着,眉头紧锁。
“我们当时正在护国寺上香,突然感觉一阵香风袭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被关在那间密室里了。”
“那些黑衣人蒙着面,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样貌,也没听到他们谈及任何关于幕后主使的信息。”
婉云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还未从恐惧中完全缓过神来。
“灵儿,你还记得些什么吗?”
沈玉书转向慕容灵儿,放柔了声音。
灵儿怯生生地看了沈玉书一眼,又紧紧抱住婉云的胳膊,小声说道:“他们……他们很凶……”
“很凶?”
沈玉书重复了一遍,心中疑惑更甚。
一旁的朱颖插话道:“玉书兄,看来对方是有备而来啊。不仅对护国寺的地形了如指掌,还知道你和婉云、灵儿会在那里出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我们之中是不是有内鬼?”
齐麟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确实可疑。对方行事如此谨慎,显然是早有预谋。”
沈玉书沉默了,他扫视了一眼屋内的众人,李承轩、无忌、齐麟、朱颖……这些人都是他信赖的伙伴,可偏偏有人对他行踪了如指掌。
难道真的是自己身边出了内鬼?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沈玉书感到后背一阵发凉。
沈玉书揉了揉眉心,挥退了众人。
婉云母女惊魂未定,他便安排她们先去休息。
安全屋内,只剩下跳动的烛火,和沈玉书落寞的身影。
护国寺的火光仿佛还在眼前跳跃,映照出他此刻的迷茫和无力。
追查真凶,谈何容易?
大源初立,根基未稳,内忧外患,如同附骨之疽。
此时穷追不舍,只会打草惊蛇,白白浪费人力物力。
他深吸一口气,将纷乱的思绪压下。
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发展生产,让大源尽快恢复元气。
内鬼之事,只能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