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几十个人呜呜泱泱的往荣庆堂进来,方一进大堂,便看到除了贾琏贾蓉,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尤氏四个也都在。
中间正放着十几个匣子,里头都是已经分类完成的各色珍珠。
凤姐等人看着都心惊不已,却都没敢惊呼出声。
众人先纷纷上前见了礼,贾瑛看了一圈才问道,
“琏二哥,这里是这次所有的收获么?”
贾琏笑道,“宝玉,这几天我按照你的方法,和蓉哥儿派人随机开采。”
“两类珠蚌,每类开了五千只蚌,总共出了大约四万颗珍珠,成活率有近六成,生长率也很高。”
“只是无核的这类,珠粒都小了许多,而且形状也许多不是圆形,多以棒状,纺锤状。”
“有核的这类,珠子都会大了一点,圆润度也更好,只是成活率会稍显不足。”
贾瑛蹲下抓起一些看了看,心里稍微算了下,第一茬一百万河蚌,植核共八百万,按照现在的成珠率,估计产量能有四百万。
心里大概有了数,贾瑛才继续说道,“琏二哥,这批样品很不错了,你接下来要要琢磨一下折子怎么写了,到时带着这些样品一起呈上去。”
贾琏点了点头,“宝玉,我已经琢磨了几日了,到时写好了你帮我看一看才好。”
贾瑛摆了摆手笑道,“琏二哥,这倒没什么必要,真正的折子,是这些样品,你写的只需要把实验过程写明白了就好。”
“对了,记得把咱们贾家的初心,忠心,还有你这三年的辛苦,都在折子里提一下。”
贾琏瞬间了然,眼睛微微放光,“宝玉,你说的正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随后贾瑛又对老太太说道,“老祖宗,我决定明年开春便收获开采一批,剩下的留着继续生长。”
“接下来蓉哥儿会负责招募一批首饰工匠,但还是需要几个大师傅来做招牌,上次从内务府请来的那几位,手艺都极好。”
“孙儿觉得,以后开采出来的,千里挑一,最极品的珠子,都请这种大师傅来制作,作为贡品打样。”
“剩下的再分出等级,制成各类首饰放入市场。您以为如何?”
珍珠小规模养殖成功,府里即将再次多出一项长久的大产业,老太太正是高兴的时候,贾瑛这个提议又刚好符合她的心意,她当然十分乐意。
“宝玉,你这样安排很好,到时宫里的大师傅,由我去请,蓉哥儿,你就劳累一下,年底把工匠们都招募起来。”
贾蓉拱手回道,“老祖宗,宝叔,我会尽心把这件事做好的。”
贾瑛点了点头,又看向薛姨妈说道,“姨妈,咱们府里自己养出了珍珠,数目有些大,将来各类珍珠首饰会大量出品,不能只在京城售卖。”
“薛家正好天南地北皆有商队商铺,侄儿觉得,咱们两家正好可以相互配合,不知您意下如何?”
贾瑛这个想法,薛姨妈如何会不情愿。
这样她们正好可以紧靠贾家,狐假虎威,既可以压制薛家其他支系的吞并,又能防备下面各商队商铺的掌柜造反。
薛姨妈一时喜道,“宝玉,这么好的事,你能想着我们,我如何不愿,到时一切照你的意思来办。”
贾瑛和老太太对视一眼,两人都满意的点了点头,老太太对薛姨妈说道,
“姨太太,宝玉尚且年幼,这事暂且定下就成了,你们薛家行商自有章程,到时还要你们多多费心。”
薛姨妈忙笑道,“老太太,这对我们家也是大好事,如何敢不尽心,到时我会专门派两支商队,分出一些店铺柜台来负责此事的。”
贾瑛和老太太闻言又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一丝怪异,贾瑛扫了一眼宝钗,见她也满是喜悦的神情,便对薛姨妈缓缓说道,
“姨妈,两支商队,加上一些店铺柜台,会不会不太够?”
薛姨妈和宝钗瞬间都心里咯噔一下,微微愣住,宝钗立刻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宝兄弟,这些还不够,那不知还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贾瑛看着宝钗顿了一会儿,才对旁边正带着一脸笑意的贾琏说道,“琏二哥,你不妨告诉姨妈,这几年你都养了多少珍珠。”
贾琏呵呵笑了几声,对老太太拱手拜了拜,才说道,“老祖宗,姑妈,三年前宝玉便让我去负责珍珠养殖的事。”
“第一年由于才刚开始,珠女手艺也都不太熟练,所以第一茬的养殖,总共只养了一百万只珠蚌。”
“按照现在这一批样品的成长率,大约会有四百万颗珍珠长成,宝玉说也只开采一半,要留下一半继续生长。”
“所以明年开春,咱们大概率会有两百万颗珍珠出来,到时都会做成了各类首饰。”
“只有两支商队,再加上一些店铺柜台的话,侄儿觉得怕是不太够哟。”
此时除了老太太和贾瑛贾蓉三个知情人,在场的众太太媳妇姑娘们,都被这个数字惊的目瞪口呆,纷纷捂着嘴巴,怕惊呼出来会失了态。
凤姐不愧为最佳捧哏,这时立马问道,“两百万颗珍珠,我的老天爷,这个数量是多少哟。”
贾瑛笑了笑说道,“凤姐姐,你看这地上的匣子,这里有四万,大约是五十个这么多,算一算其实也没有多少的,大概两千五百斤的样子。”
(一颗5-6㎜直径珍珠重量0.75g,古时约两分重,37克一两,十六两一斤。)
贾瑛说完,众人都在脑子里算了半天,却又想不明白两千五百斤珍珠是多少。
凤姐上来一把拉住贾瑛,“宝玉,这天底下,也就你会用斤来称珍珠的,你就算说了,我们也想不到这到底是多少呢。”
秦可卿也跟着说道,“凤婶子说的正是,不过我那里一对珍珠耳环,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那对珍珠,若是放进这里,也算不上极品。一次出现两百万颗珍珠,以后这珍珠首饰怕是再也不值钱了。”
老太太笑道,“蓉儿媳妇,你说的这个宝玉早就想到了,那么多珍珠,并不会全部做成首饰的。”
贾蓉这时解释说道,“宝叔的意思,是要万里挑一,千里挑一,百里挑一,要分出各个类别出来。”
“这些珍珠,只有三成会留下来,剩下的都算次品,用作药用,或者拿去做胭脂水粉等等。”
“并不会全部一下抛出市场,将珍珠价格打崩的,这是咱们自己的产业,肯定要好好维护的。”
众人暗想,却是这个道理,薛姨妈这时叹道,“以往在金陵,都说我们薛家是‘珍珠如土金如铁’。”
“老太太,现在我才算见识到,什么是真正的‘珍珠如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