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259年。
宋朝,钓鱼城。
久攻不下钓鱼城的蒙哥汗,为探城内虚实,下令筑台建桥楼接桅观察城内。
没想到,早就知道历史的王坚,等待这一刻已经很久了。当蒙古兵攀至桅杆顶部,立刻便被钓鱼城守军的炮火命中击毙,蒙哥也因此受伤。
七月上旬蒙哥病死,蒙古军留3000人牵制钓鱼城,其余部队向北撤退。
按照原本历史的发展,九月的时候,南宋朝廷就该宣布“合州解围”了。
然而,历史在这里,正式发生了转折。
王坚一改以往谦逊的姿态,上表南宋朝廷,以战功为由,以抗蒙为名,请朝廷封自己为“川蜀行军总管”,取代朝廷制置使,独揽军政大权。
蒙军退军后,朝廷答复还没下来,王坚就和张珏以商议防务为名,闪电突袭拿下了重庆,又在钓鱼城下游30里处沉船锁江,仅留夜间秘密水道供己方通行,以做水陆联防。
接管地方行政大权后的一个月,川蜀大动作不断。
王坚派张珏率领旗下各将,以“蒙军细作焚毁官仓”为由,面向核心掌控区的土豪劣绅强制征收豪强存粮。
毕竟是抢粮,对象选择很重要,不然容易失去民心。
张珏针对的目标都是早就在地方惹得民怨四起的豪强,有的之前给蒙军带过路,有的甚至直接和蒙军有交易。
因此,对这些人开展打土豪,非但没有引发非议,反而让民众一致叫好。
冉琎、冉璞这时候也充分发挥了他俩作为穿越者的优势,为了给土地改革做好舆论支持,他们当即献上了来自后世的经验。
于是,紧接着,一场又一场“诉苦大会”在打土豪的过程中轰轰烈烈地被发动起来了。
广大民众,尤其是那些先前被土豪劣绅兼并土地不得不转为佃农甚至流民的老百姓,一个个上台哭诉这些豪强如何不仁不义,丧尽天良。
真实的故事,总是比虚假的宣传更加打动人。
虽然王坚他们并没有平行宇宙的北宋赵顼那般的财力来办《大宋新闻报》,但是,诉苦大会的效果比他们预期的好得多。
毕竟,此前都是豪强欺负民众,哪有民众敢告豪强。
这一招,不仅让王坚迅速收获了重庆一带的民心,还推动了土地改革。
被民众诉苦后,张珏立刻审判了不法豪强的罪名,并剥夺了其绝大部分的土地,仅按人口留下少量土地,以便其家人维持生存。
至于新收获的土地,一律收归“总管署”分配。
不止如此,为了尽快收获大量土地,王坚先是发布告示,清查丈量土地,并鼓励民众举报不法隐田,一旦发现属实,举报者可获得部分土地奖励。
继而,嫌清田队进度太慢的王坚,更是亲自带着从后世返回的冉琎、冉璞,四处清算蒙军南下时的带路豪强。
以前有所谓的南宋朝廷王法约束,王坚即便想做这些也做不了,现在既然已经决心为了新宋造反旧宋,那就什么束缚都抛开了。
行动起来简直就是如龙腾空,完全放飞。
很快,王坚的“总管署”就获得了大量田地的支配权。
这下,等待已久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王坚按照冉氏兄弟带回来的宁野的建议,对官府支配土地实施“田骨田皮分离制”,将土地所有权(田骨)收归官府,使用权(田皮)可由百姓承包,年租金仅为收成的20%,也就是说,八成收益都归百姓所有。
不仅如此,在张珏建议下,王坚又设立“公爵换田制”。
凡是自愿加入大宋游击队,参加抗蒙斗争的家庭,都可以凭军功获得爵位,进而兑换田地。
这下,就连那些贫下中农的积极性也被充分发挥起来了。短短半个月,便招募了数万兵卒,甚至还有占山为王活不下去的地方土匪也纷纷下山,企图冒充流民加入官军。
对此,王坚自然是睁一只眼也闭一只眼。
对那些十恶不赦的匪徒,当然要抓起来依法论处,而对一些仅仅只有轻罪的人,则择其优秀者,在适当的鞭笞惩罚后通过招募进入观察期,只有观察期表现好的才能留下来。
毕竟,宁野说了,只有真正的人民军队才能打赢游击战,“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的基本原则也开始被贯彻实行。
因此,对于招人加入游击队,王坚的态度是宁缺毋滥。
花了大约两个月,总算把以钓鱼城为中枢的核心区基本稳定下来,王坚率领的大宋人民军正式控制了嘉陵江、渠江、涪江三江交汇处,垄断了水运。
不仅如此,随着“兵农一体”的防御网逐渐拉开帷幕,川蜀全民皆兵的进程也正式开始。
直到这时,朝廷对王坚上表的答复总算姗姗来迟。
不出所料,南宋朝廷对王坚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怒斥王坚“居功自傲,有不臣之心”,临安(今浙江杭州,南宋行在)来的天使更是居高临下斥令王坚“谨守人臣本分,莫做非分之想,否则必发大军讨伐川蜀逆贼”。
“呵呵。”
王坚当时的第一反应只有好笑。
早知如此,当年又何必杀了岳飞,自毁长城,导致华夏子民不得不衣冠南渡。
哦,现在知道寸土不让了?
要不是王坚知道旧宋最多也就能再抵抗20年,就这还得感谢他们打赢了钓鱼城保卫战,一战改变世界格局,不然,王坚还真说不定会动摇呢。
既然好话不听,那就只有在行动上见真章咯。
王坚和张珏、冉氏兄弟一起商议后,定下了“北抵利州、南控泸播、东锁三峡、西窥成都”的五年战略目标。
这时的川蜀,可以说已经是三方势力犬牙交错。
川北的利州(今四川省广元市)、阆州(今四川省阆中市)、巴州(今四川省巴中市巴州区)以及川西的成都平原大部,基本都被蒙古控制。
而夹在中间的,则是王坚领导的大宋人民军。
南宋的势力主要在重庆(今重庆渝中区及周边)、涪州(今重庆涪陵区)、万州(今重庆万州区)为代表的川东以及泸州(今四川省泸州市)、播州(今贵州省遵义市及其周边)为代表的川南。
也就是说,要真正成为蒙宋两方都不得不承认的割据政权,摆在王坚及其追随者面前的只有一条路——
两面作战,势在必行!
“川蜀叛,人民立”的口号,开始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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