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胖子紧握手枪,却因干尸贴身逼近,无暇回击。眼见枯爪即将触及脖颈,我抬手果断射击,干尸脑门开花,血肉横飞。
孙胖子惊叫:“辣子,背后!”但为时已晚,干枯之手已锁喉。我被巨力推倒,孙胖子面对逼近的干尸,只能连开数枪,自保为上。
颈部压力加剧,一张干瘪的面孔恶狠狠咬来,恶臭扑鼻。逃离水帘洞已久,却仍难逃一劫。就在生死一线,颈部之手骤然无力,干尸倒地,吴仁荻一箭穿脑。
“撤退!”杨枭高呼,“干尸失控,此地不可守!”
我们竭尽全力,在干尸大军逼近前,冲进了甬道,杨枭几乎是擦肩而入。瞬间,他手中的小瓷瓶砸地,碎片四溅,浓烈的恶臭瞬间弥漫,令人作呕。
原本紧追杨枭的干尸群,闻味后竟放弃了目标,彷徨地四处游走,状若寻找目标。
当我们发现干尸无法进入,悬着的心才略微安定。我喘息着质问杨枭:“老杨,你曾说有孙大圣在,干尸不敢光顾,如今这是为何?”
“有我在,它们不敢靠近?别开玩笑了,它们第一个就冲我来!”孙胖子的反驳充满愤慨。
杨枭未答,仅是眯眼注视着恢复正常的数十女学生。我再问,他方回神,冷笑一声:“女学生复活,生气旺盛,干尸群受刺激而躁动,但不足以发动攻击。”稍作停顿,他指向一角,续道:“它们攻击我们,是因为那张羊皮纸!”
此时,会议室陷入沉默,在场者皆心知肚明:有人破坏了杨枭的“无生引魂局”,并巧妙唤醒了百余女性,利用她们的怒气刺激外围干尸。幕后黑手无疑藏身于那些惊慌失色的女性之中。
直言不讳,若非邵一一与吴仁荻的特殊关联,我首当其冲质疑的便是她。她始终守在此地,若有异动,她应首知。然而,邵一一却一脸茫然地凝视杨枭,似乎对杨枭所言毫无头绪。
“邵一一,方才是否有所异常?”杨枭问道,似乎并未将疑虑投向她,仅求事态澄清。邵一一却只是摇头:“并无……我方才入内不久,众人便先后醒来,旋即你们便至。”徐渺渺所言,令我们无不蹙眉。
女学生们虽恢复理智,却对眼前的利器忌惮不敢靠近,显得畏缩不前。但仍有人见到了熟人,情绪激动。
“你们这伙混账,趁我们昏睡,将我们拐至此是何居心?”徐渺渺怒斥,目光如刀割向熊万毅:“学院失踪案是否你们所为?意欲将我们卖往何方?”语毕,她似乎失去平衡,一个踉跄,幸及时扶墙,未至跌倒。
熊万毅直截了当走向徐渺渺,边走边断喝:“别添乱!谁敢卖你?”
“停下!”我同杨枭齐声喝止,杨枭冷眼斜视徐渺渺,对熊万毅冷硬追加:“不想找死,别靠近!”
徐渺渺的言辞间,我早已察觉异常,却未明所以。直至熊万毅欲伸手相扶,我才猛然醒悟——徐渺渺伪装得太像了,如同杨枭曾化身孙胖子戏弄我那次。她,是个冒牌货!
熊万毅迅速反应,收腿折返,疾步归队至杨枭与吴仁荻身旁。
杨枭投来惊异眼神,旋即锋芒指向徐渺渺:“赵?陶?”
徐渺渺面无表情,无言以对。杨枭再压茬:“自己现形,还是让我动手?”
徐渺渺叹息一声,缓缓道:“祖师爷,小把戏难逃法眼。”话音未落,她脸皮鼓起,蠕动变形,情形与孙胖子变回杨枭如出一辙。转瞬,“徐渺渺”面具脱落,露出真容——英语教师赵敏敏。
女学生们目瞪口呆,徘徊于赵老师与我们的阵营之间,犹豫不决。
孙胖子大声呼喝:“看什么!过来!我看起来像恶人吗?”然而,这一嗓子反而让本已向我们靠拢的几人退缩,又回到了赵老师身边。
“孙胖子,闭嘴!”西门链愤怒至极,疾言厉色地对孙胖子说。
杨枭目光犀利,直视赵敏敏:“赵还是陶?”
赵敏敏平静回答:“赵,赵敏敏,赵子达是我父亲,赵德君是我祖父。”
杨枭冷笑:“赵德君在世又如何?他也不敢挑战我。他的孙女却比他有胆……”
赵敏敏冷静反击:“若我祖父在世,他会这么做。鬼道教早已名存实亡,教主离教,信徒成了行尸走肉。换了是你,你会怎么做?”
杨枭略作沉默,转而问道:“林火怎么告诉你,杀了我,就能让教众复活?”
赵敏敏轻摇首:“他未直言……”,此语一出,杨枭眼角不禁微颤。杨枭追问:“他……欲求生?”
赵敏敏明确回答:“正是,林火称你身上藏有其物,只要你回返,他将取回该物,随即放你自由。”
“放我自由……哈!”杨枭冷笑几声,再问:“你信乎?”赵敏敏垂首,无声胜有声。
杨枭叹气,正视赵敏敏:“罢了,我不难为你。临别之际,告知一事,林火已亡,巫祖也陨。滇国祭坛,亦成废墟。”
赵敏敏再摇头:“绝无可能,我亲睹林火之威,巫祖之威。教义所述,你最多与林火持平,巫祖更非你对手。”
“非我所杀”,杨枭略显颓然:“然,二人确已离世。还有,你们皆被林火所欺。干尸不可复生,滇国总坛数百干尸,若能重生,林火早已为之。”
“不可能!”赵敏敏语气坚决,情绪激动:“林火与巫祖,绝不可能陨落!”
杨枭冷瞥吴仁荻,确认其无动于衷,便直指我:“沈辣,你陈述!”
“你们争执,关我何事?”我不情愿地透露:“林火丧生于我手。”紧接着,我一语勾勒出林火那憨厚的护林警形象,令赵敏敏略感震撼,她声音颤抖地问:“巫祖如何?”
我望向吴仁荻,他暗示保密。我叹气,指向孙胖子:“是他挥刀斩下巫祖首级!”
孙胖子左右环顾,确认目标后,瞪向赵敏敏:“就是我,有何不可!”
“你?砍掉巫祖头颅?”赵敏敏轻嗤,“你真没那能耐。”
“能耐非口头之物!”孙胖子冷哼,模仿赵敏敏语气:“不是吹牛,每年巫祖斩首十个八个,家常便饭。何况他怪异诡秘,还水下偷袭,孙某岂是善茬,一击盲眼,一斩断头。”
孙胖子叙述生动,亲眼目睹吴仁荻水中斩杀巫祖,说得绘声绘色,将吴仁荻的英雄事迹篡改为自己的传奇。
赵敏敏面露微妙的波动,目光冷峻地与孙胖子对峙,沉默中疑虑渐生。
米荣亨趁隙逼近,语气坚定:“陶项空已陨,你的信徒亦不可复还。事已至此,随我同行,我担保你无虞。”
杨枭、吴仁荻默然,默认此议。
显然,我们看似人众,实则无把握取胜。赵敏敏深藏锋芒,我们对她的底细知之甚少。陶项空身首异处,她却能泰然处之,其能耐不凡,非我等可敌,且她手中必有未露杀招。
观我方,吴仁荻武功自废,已与我等调查员无异;杨枭虽稍强,但失血过多,摇摇欲坠。实战之际,唯有依赖孙胖子和我了。
“保我命?荒谬!”赵敏敏冷笑,继续讥讽,“那谁保尔等?莫非你还指望我这位祖师爷能奇迹般复生,助你们脱险?”
转视杨枭,她辛辣地发问:“祖师爷,自幼便知鬼道教者,血为根,血盈则刚,血衰则弱。今日您是亏损少许,还是大损?”言罢,再次发出讽刺的笑声。